慌亂中,我本能的舉起火把,正好對準撲過來的野狼嘴巴,火把塞進了它嘴巴裏,野狼吃痛之下,迅速從我身上跳開了。
但失去了火把之後,剩下的幾隻野狼更加肆無忌憚了,它們瞬間全部發起了攻擊,從四面八方朝我撲了過來。
子安吓的蹲在地上,已經傻眼了,看來他是指望不上了。正在我萬分無奈之時,忽然間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下一刻,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已經出現在我面前。
擡起頭一看,來人正是沈玉。
不知道什麽原因,本來戾氣很重的野狼看到沈玉之後,竟表現出十分不安的樣子,本來已經勝券在握,很快就能咬到我了,卻突然間放棄了我,開始一步步往後退。
我完全搞不懂這是什麽情況,子安倒是反應挺快,立刻把我扶了起來:“王哥,你沒事吧?”
“沒事,兄弟,這些狼……”
“别管它們了,你沒事就好,快讓我看看有沒有被咬到!”子安立刻把我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開始檢查我的身體有沒有受傷。
而沈玉則站在我們面前,直視狼群,她手中并沒有攜帶能夠威脅到野狼的東西,可那些狼在看到她之後,表現出的反常行爲,讓我百思不解。
片刻後,狼群撤退到一定距離,便調頭就跑,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跑慢一點就會沒命一樣!
“你們沒事吧?”沈玉看着野狼離開了,這才趕緊轉過身來,一臉關心的詢問道。
“沒事,玉兒,幸好你來了,要不然我們兩個真不知道怎麽辦,你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就差一點,王哥就被吃掉了!真是上天保佑啊,王哥福大命大,這次回去一定會有大造化的!”子安神叨叨的在一旁自言自語。
我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愣了好一會兒,我才開口問沈玉:“你……你是什麽情況,剛才狼群看到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哦……這沒什麽,我身上帶了一種特殊的草藥,這種草藥不僅能夠促進傷口愈合,還能散發出一種氣味兒,狼正好害怕這種氣味,它們以爲天敵在附近,所以才會表現出害怕的樣子。”沈玉一本正經的跟我解釋道。
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忽悠我,不過剛才那些狼的反應确實是害怕,本來我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隻需頃刻間,它們就能咬死我,可是它們放棄了。
我這條命是撿回來的,自然要好好的感謝沈玉,但我不知道該怎樣報答她,我能做的就是不給他們拖後腿。我想立刻下山自己治療,這樣一來,他們還可以繼續趕路,不必爲了我而耽誤行程。
可是沈玉聽了之後,生氣的對我說:“你這是什麽話,是我欠你的,怎麽能讓你一個人下山,如果你一定要下山,就讓子安送你吧,去神王山,我一個人就可以。”
“不行不行,你一個人太危險了,身邊沒有個照應是絕對行不通的!”我當下就拒絕了。
我在想,如果我不下山,堅持跟他們一路走下去,或許可以最大程度的節省時間。我唯一擔心的就是會成爲他們的負累,别的倒還好說,雖然身上疼的厲害,這些痛卻是在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内,幾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想了想,我搖了搖頭說道:“那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去吧,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絕對不會拖累你們。不過你們也要答應我,絕不能因爲我而耽誤這次的行程,我個人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百多村民。”
“我懂,你放心好了,關鍵時刻,我知道該怎麽做,你什麽也不用想,安心療傷就行。”沈玉說道。
就這樣,我幾乎沒有選擇的權利,隻能一路上跟着他們出發,晚上我們輪流守夜,天做被,地當床,餓了就吃山裏的野味,渴了就喝山泉水,倒也不至于太辛苦。就是我的傷不見好轉,這一點挺讓我擔心的。
我真害怕自己的手臂會廢掉,兩天過去了,傷口不見好轉,反而有些惡化了,明顯能夠看到傷口潰爛化膿,有的部位已經失去了知覺。左手臂從手肘以下,腫的跟豬腿似的!
沈玉帶回來的草藥并沒有起到太大作用,也隻是緩解了一下疼痛,傷口遲遲不能愈合,我怕我撐不了太久。
三天之後,我們已經快走出蛇嶺了,可我的傷一度惡化,引起了身體上的不良反應,我發燒了,整個人意識不清醒,渾身上下更是提不起一點勁來。
爲了繼續趕路,不耽誤行程,子安親自動手做了一個擔架,說是要背着我趕路。我當時就不同意他這麽做,誰都知道那樣會拖慢行進的速度,村民們等不了那麽久。
可他倆堅持要帶着我,即使我說再多也都是徒勞,況且我現在的狀況,也根本沒有太多的力氣跟他們說話。
第四天的時候,我手臂上的傷已經惡化到一定程度了,大部分肌肉已經潰爛壞死。即便他們不說我也知道,這種程度的傷,怕是很難愈合了,如果不及時截肢,傷勢隻會進一步惡化,到那時,恐怕會危及性命!
晚上,我們找到了一間廢棄的小房子,沈玉說明天下午應該就可以走出蛇嶺了,今天晚上就暫時在這裏休息。
吃過晚飯之後,沈玉讓子安在外面守夜,她在屋子裏照顧我,又給我用上了草藥。這種草藥根本沒有多大效果,每次敷上藥我就會出現嗜睡的感覺,這些天幾乎都是在睡夢中度過的,很少有醒着的時候。
在敷藥之前,我鼓起勇氣對沈玉說:“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知道,我這條手臂是保不住了……”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心裏在滴血,不敢想象,假如真的失去了一條手臂,以後該怎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