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因爲流了太多血的緣故,我使不上太大勁兒,想爬起來卻變的無比艱難。我的左手伸進它嘴裏,隻是想撐住它的上下颚,說好讓它不再撕咬我的脖子,隻要頸動脈沒有咬破,一時半會兒我還死不了。
可是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讓我拼盡全力爬起來的身體一下子又倒了下去,我想大聲呼喊,卻發不出聲音,隻能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聲,以及野狼那嗜血的低吼。
它的聲音仿佛充滿了仇恨,就好像我把它怎麽樣了似的,事實上,在此之前,我根本碰都沒有碰過它一下。
我也注意到它身上的傷了,但那絕對不是我幹的,也絕不可能是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所爲。我想它可能是受傷太嚴重,神智已經不清醒了,見人就咬,我隻是恰好倒黴,被它咬到了而已。
絕望中,我沒有放棄掙紮,隻因我想活下去,我很清楚,要活命,就得拿出比野狼更大的力氣,否則即便狼群不來,耗下去也是死路一條。
于是我一咬牙,身上的疼痛也不管不顧了,此刻隻管用力把它從身上弄下去就好,哪怕要死,臨死之前也要弄死它!
這一次成功了,将野狼從身上翻下去之後,它還是咬着我的脖子不松口,要不是剛才我反應快把手臂塞進去,估計脖子上要被撕下來一塊肉!
我将野狼壓在身體下面,右手在地上摸索着,摸到了一塊兒石頭,便緊緊攥在手裏,朝着野狼的腦袋拼命砸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一直砸到手完全使不上勁了,野狼松口了,我才停下來。這時再看,野狼的腦漿子都被砸出來了,頭已經像西瓜一樣爆開了。
我看的一陣難受,急忙将火把撿起來,杵在地上,然後趁着沒有昏倒之前,我得盡快止血,否則一旦倒下,如果沒有人及時發現我,我必将流血緻死!
我能找到的最好止血繃帶就是衣服,脫掉上衣,迅速用牙齒咬着,撕扯成布條兒,然後往脖子上纏繞。纏了好幾圈,估摸着血應該止住了,這才處理左手腕上的傷口。
我的左手應該是保不住了,野狼瀕死之前爆發的力氣太大了,左手明顯骨折,不能動,而且腕部以下,連同半個掌心有撕裂性拉傷,一大塊兒皮肉聳拉着,能夠清楚的看到肉裏面的血管暴露在外面,血幾乎是往外噴射的!
當看到的第一眼,我就差點昏過去,不是因爲流了太多血的原因,而是從來都沒有看到自己受過這麽重的傷……
我躺在地上許久都爬不起來,處理好傷口之後,更是虛弱的不能動彈,甚至發不出聲音。
沈玉和子安好像都不用手機,想求救都不行,早知道這樣,就應該把岚莺的手機帶上,隻怪我考慮的不周全,才會弄到這個地步,
如今我不奢求左手能保住,隻求能夠大難不死,我可不想暴屍荒野,這附近說不定還有野狼,很快它們就會聞着血腥味而來,到那時……
越想越害怕,我試着從地上爬起來,就算是在地上爬着,也要爬到同伴身邊,我不想眼睜睜看着自己被野獸吃掉。
其實剛才在看到自己的手臂傷成那樣的時候,我有想過自殺,但隻是一瞬間,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主要是因爲身邊沒有稱手的家夥,總不能像砸死野狼一樣,拿石頭往自己腦門上砸吧,那樣太痛苦了。
我接受不了自己變成殘疾,要真的是那樣,我情願選擇去死。不過我很快就意識到,不到最後一刻,結局是很難預料的,也許隻要治療及時,這隻手還能保住。
我現在必須爲自己争取,盡快讓子安發現我,隻有他能幫我。現在就算是打電話報警求助,時間怕是也來不及,還是找到子安最穩妥,隻要他能送我下山,立刻找人送我去醫院,這隻手應該就能保住。
萬幸的是,我這雙腿還是好的,雖然步履蹒跚,卻也比在地上爬快多了。我一步步艱難地往林子外面走,火把已經快要熄滅,手電筒也落在了那裏,根本沒有力氣拿起太多東西。
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面出現了一個很大的地洞,洞口旁邊的草叢好像被什麽東西踩踏過,緊緊地貼在地面上。從洞口裏面散發出來一股子血腥味,我往裏面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洞穴似乎還是拐彎的,不知道裏面會藏着什麽。
之所以特别留意這個洞穴,是因爲我一路上都在順着草叢倒伏的痕迹走的,那明顯是人走過才會留下的痕迹。可是到了地洞這裏,那倒伏的痕迹就沒有了,這說明沈玉很可能在洞穴裏!
這個洞口有水缸那麽大,很少在野外發現這麽大的洞穴,我在想,裏面會不會有狼,難道沈玉被狼群拖到洞裏去了?
可即便是這樣,我又有什麽本事去救她呢,身體完好的時候,倒還可以放手一試,如今身體糟糕成這個樣子,怕是進去也隻能白白送死!
考慮再三,我決定還是先找到子安再說,實在不行讓他回去叫人來,反正我是再難幫上忙了。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看到洞裏開始往外冒白煙,緊接着,好幾條蛇陸陸續續爬了出來,這些蛇身上有明顯的血迹,其中一條蛇嘴裏還噙着一塊兒碎布。
我用火把将蛇驅趕到一旁,那塊兒碎布也自然掉在了地上,撿起來一看,怎麽看都覺得像是沈玉衣服上撕扯下來的。
我心裏一驚,難道我猜錯了,這裏不是狼窩,而是蛇窟?
沈玉可能真的遇到了麻煩,極有可能被什麽東西弄進洞窟裏去了,就算不是野獸,也肯定跟蛇脫不了關系。
來不及思考,我将雄黃酒倒在身上,雄黃撒在衣服上,便慢慢的爬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