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一眼,借着小屋裏散發出的微弱燈光,我看到那兩個“人”不光沒有腳後跟,甚至沒有臉。那原本該是五官的地方,卻光滑的像剝了殼的雞蛋!
我明白這是撞見鬼了,這個時候明智的選擇就是裝作什麽也沒看見,省的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雖然以前也見過鬼,可我見到的鬼跟這些都不一樣,再加上那時候身邊或多或少都會有人在,起碼從心理上感覺不會那麽無助的。
趴在地上大概有幾秒鍾,我頭皮一陣發麻,背上出了一層冷汗,整個身體也在不住地顫抖。我以爲那兩個髒東西會來找我麻煩,誰知道過了許久都沒有動靜,我這才慢慢的擡起頭來,深深吸了一口氣。
打開手電筒一看,它們已經不在了,我這才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尋思着,可能是剛才把頭埋在土裏,暫時屏住了呼吸,它們嗅不到我身上的陽氣,也就察覺不到我的存在了。
想想還真是危險,怪不得沈玉要讓我帶着紙錢下山,還說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看來她對這裏的情況很了解嘛!
不敢繼續在外面逗留,我匆匆忙忙的跑到小屋子跟前,拍了拍門:“有人嗎?”
“有人在家嗎?”我用力敲門,沒有人回應。陣陣寒風吹在身上,将剛剛出的一身冷汗吹幹的同時,寒氣也順着毛孔進入了我的身體。我禁不住打了個冷顫,此情此景,像極了恐怖片中才會發生的橋段。
我繼續敲門,過了一會兒,一個老婆婆把門打開了,老婆婆滿臉皺紋,鬓角斑白,佝偻着背,一副老态龍鍾的模樣。我不能确定她是人是鬼,但是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感覺不到有任何威脅,看到她,我就想起了自己年邁的奶奶。
“老婆婆,請問你,屋裏還有别人嗎?”我笑了笑打着招呼。
“沒人,你快走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老婆婆說完話,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這一出弄的我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這裏到底是不是沈玉的家?我甚至沒來得及問重點,人家就已經把門關上了,這擺明了不歡迎我,我能怎麽辦,總不能死皮賴臉再敲一次門吧?
在門口愣了有一分鍾,我才試着找縫隙往裏面看,想看看那老婆婆在屋裏幹什麽,是不是沈玉就在裏面,但是不肯開門?
可是找了許久都沒有發現一絲縫隙,就連門窗上面都找不到縫隙,隻能透過窗子看到屋裏亮着燈。窗戶是一層厚厚的玻璃,裏面隔着一層淡黃色的窗簾,什麽也看不到。
正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忽然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又一次響起了。我急忙趴下,大氣也不敢出,腳步聲近了,才捂着鼻子擡起頭看了一眼。
還是那兩個“人”,隻不過這次手推車上面沒有人了,它們一個推着一個拉着,朝着下山的方向去了。
我才不過逗留了幾分鍾,那兩個東西就來回跑了兩趟,這次去山下,估計又是抓人去了吧!怪不得村裏人那麽神神叨叨,原來這裏真有不幹淨的東西。
我有些發怵,這個時候,究竟是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還是留下來繼續找人?岚莺被那個叫沈玉的女孩帶走,禍福難料,按理說,我應該去找她,可我更擔心村子裏的人。
我要是再不去看看,指不定還會有多少人被抓。可我要是去了,也不一定能幫上忙,如果真有那個本事,剛才也不用躲起來了。
不過人多力量大,我别的本事沒有,膽子卻也比一般人稍微大一點,說不準去村裏看看,能幫上什麽忙也不一定。
短暫的幾秒鍾時間,我想到了很多,一邊是整個村子的人,一邊是岚莺,權衡之下,放棄哪邊都不太好。但我還是決定回村子幫忙,就姑且相信那個沈玉一次,就賭一把,赢了皆大歡喜,輸了,那也隻能認命。
這次我沒再迷路,一路跌跌撞撞,費了很大勁,總算是看到了村子裏的燈光。我急急忙忙跑到村子裏,挨家挨戶的拍門,可是半天都沒有一個人給我開門。
我開始害怕了,望着那一盞盞燈不知所措,寒風吹打在身上,禁不住一陣瑟瑟發抖。我蹲在地上,思索許久,想不出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正當我感到疑惑,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吱吱呀呀的開門聲,我急忙站起來朝着聲音的來源看去。這一眼讓我欣喜若狂,我看到了初次進村時接待我們的那個小夥兒。
于是我興奮的跑了過去:“兄弟,你沒事太好了,村裏人都去哪了,怎麽這麽安靜?”
“是你啊,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小夥兒不答反問。
“沒時間跟你解釋,快告訴我大家都去哪裏了?”
“沒去哪裏啊,都睡着了吧,這都後半夜了,大家都勞累了一天,可能睡的比較死。對了,藥采回來沒有?”小夥兒揉着惺忪的眼睛,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采到了,你快拿去吧,我得看看大家都怎麽樣了,我跟你說,剛才在山上我們遇到了怪事。”我将草藥交給他,再一五一十的把我們經曆的一幕幕告訴了他。
小夥兒聽完,瞌睡好像也醒了一大半,他驚訝的說:“不可能吧,竟有這事?”
“你不信去敲敲門,看看他們會不會開門就知道了!”
小夥兒聽了我的建議,過去挨家敲了敲門,果然沒有人出來開門。然後我們選擇了一家破門而入,打算進去看個究竟。
結果進去一看,這一家三口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無論怎麽叫都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