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華可能就是我說的那種,而且鬼本身也帶着很強的磁場,太靠近活人,對活着的人來說,也是很危險的。再加上許多沒有修行過的鬼魂,它們一開始并不具備跟人說話的能力,它們有自己的語言,并且活人說話,它們也是聽不到的。嚴華這麽做,明顯是想指引阿姨找到它的屍體,這說明,它的屍體就在橋底下……”岚莺一字一頓的跟我解釋道。
還别說,她這番分析還是很有道理的,我開始有點相信了。不管怎麽說,活着的人沒事就好,至于打撈屍體,相信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我說大姐,你就别在這裏說胡話了,我們都知道你思念兒子,但是身體重要啊,可别太勞累了!多的我也不說了,那啥,你把錢付了吧,我們得趕着回去了。”老胡聽完阿姨說的話,一邊安慰着她,一邊在一旁搗着計算器。
阿姨爽快的把錢給他們結了,然後笑着走了過來,說道:“小師傅,你們倆爲了我家小華的事,也是沒少受累,我這裏正好有些錢,今天剛取的,别嫌少,阿姨的一點心意。”
“不不不,使不得,阿姨,這錢我們不能要!”我立刻推開了她伸來的手。
“拿着,沒事,這都是應該的,哪有人白白幫人幹活兒不收錢的,快拿着,不然阿姨生氣了!”阿姨性子也直,不喜歡推來推去的。
岚莺替我接過錢來,說道:“既然是阿姨的一番心意,那我就替你收下了,咱們回去吧。對了阿姨,不嫌打擾的話,我們倆先去你家住吧,正好有些事情需要跟你多了解了解。”
“不打擾不打擾,你們肯去那是最好了,阿姨就怕請不動你們呢!”
不知道岚莺這丫頭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不是說要晚上偷偷行動嗎,怎麽還跟着去他們家了。我怕去了行動起來就沒那麽方便了,以阿姨這種愛子如命的女人,一有點什麽風吹草動,她還不得前後跟着啊。
可是沒辦法,誰讓岚莺已經替我決定了呢,不跟着她一起行動,我自己可是什麽也做不了。而且到現在爲止,我已經從主動變成了被動,眼前的局勢也就是這樣,我必須得跟她緊密合作,才有可能告破這個複雜的案子。
其實仔細想想,我們每每都在幹着不屬于自己的工作,這件事确實大可以不必插手,自然界當中,自然有它的運行法則,就像佛家講的因時果報,就像道家講的善惡輪回。
我們跟着嚴華的父母去了他們家,夫妻倆待客之道做的很好,又是殺雞又是宰羊的,弄的我們都不好意思了。岚莺這人有時候心腸還是挺好的,看到阿姨已經殺了一隻雞,準備宰羊的時候,她阻止了她,覺得羊很可憐。
阿姨卻沒有同意,她說羊本來就是食物,弱肉強食,這就是自然界應有的法則。仔細想想,也确實是這麽回事,雖然有時候我也會同情那些被人們屠殺的生物,可也隻是在心裏想想而已,總不能當真從此吃素吧。
午飯期間,嚴叔跟我喝了兩杯酒,我不勝酒力,不禁喝多了兩杯,人有些飄飄然了。但是酒醉心明白,我知道自己在幹嘛,我知道自己來嚴家的目的。
于是我拒絕了嚴華的勸酒,一本正經的問他:“叔,阿姨,咱們也别拐彎抹角了,把小華的事情都告訴我們吧,這樣我們才能知道該從哪裏着手調查。”
“沒錯,我之前多次蔔卦,卦象都顯示異常,你家小華或許遭遇了莫大的冤屈,可他又沒辦法平冤,以至于怨氣越來越重。叔叔阿姨,我是個直腸子,說話不喜歡繞彎子,我就實話告訴你們吧,其實很早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的兒子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之所以一直不告訴你們真相,主要也是害怕你們受不了打擊。我本來打算等過一段時間再告訴你們的,誰知道你們這麽快就有預感了,我也就不瞞着你們了,他的确在黃河大橋下面,隻是搜索範圍太大,恐怕不易打撈。”岚莺一本正經的說了這麽一大通,讓人很難記住重點。
“咋會沒感覺,那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家小華從小就教育的很好,有禮貌,又孝順,可是現在……白發人送黑發人啊,嗚嗚嗚……”嚴華的媽媽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嚴叔拍着她的肩膀,一邊安撫一點對我們說:“其實我也早就有預感了,隻是心裏不願意承認,今天聽到你們這樣說,我這心裏……跟刀割一樣疼!既然你們誠心幫咱們,咱們自然也不會有隐瞞,這件事說起來那可就複雜了,可能要從一個月之前開始說起……”
據嚴華的父親說,嚴華失蹤之前,曾跟家裏打過電話,當時電話裏他的語氣很正常,沒聽出有什麽不對勁,還說自己在外面一切都好,讓父母不要擔心之類的話。可是讓嚴叔沒有想到的是,那竟是他們父子倆最後一次通話。
打完那個電話之後,嚴華就憑空失蹤了,之後嚴叔焦急萬分,卻怎麽也聯系不到他。無奈之下,嚴華毅然選擇了報警,結果警方四處張貼尋人啓事,同時展開了調查,可是一直也沒有線索。
嚴叔本以爲兒子再也找不回來了,誰知在一個月前的一個晚上,嚴華居然回來了!
當晚下着滂沱大雨,嚴華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自家門口,是他們家的狗最先發現了他。當嚴叔推開門時,驚奇的發現,嚴華渾身都是泥巴,七竅中往外流淌着濃稠的泥沙,就像是剛從河底爬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