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任務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我頭上,因爲這個主意是我出的,再者,周紫萱也隻認得我,跟我感情深,至于岚莺,我可不能保證她不出手傷她。
我們并沒有繩子,我身上隻有一身衣服,反正褲子已經磨破了,幹脆就把褲子脫下來,擰成一股繩,将她綁了起來。
起初準備綁她的時候,我的手都在顫抖。走到她跟前我才發現,她的眼睛裏面全是血絲,這種血絲又跟人熬了一夜沒睡不一樣,紅的好像眼睛都流血了一般。
看到她那雙紅眼睛我就雙腿發軟,可還是得鼓足勇氣綁她。當我走到她跟前,準備動手那一刻,又突然不害怕了,反而有些難過,因爲我看到她流眼淚了。
而她流出來的卻是血淚,她看着我,一動不動,很是配合。綁她的時候,我也哭了,我倆沒有說一句話,我雖然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說,可話到嘴邊竟是說不出來。
“王權,你哭什麽,你一哭我也想哭了……”岚莺雙眼也濕潤了,委屈的看着我說道。
我歎了一聲:“沒事,我沒哭,隻是沙子迷了眼睛。”
“你說謊都不會說,這裏哪有沙子呀。要哭你就哭吧,哭出來心裏就好受了!”岚莺說着話,自己竟是先哭了出來,一邊哭還一邊說:“你說她不是雪姐,可我看到她,就會想到雪姐,萬一真是雪姐呢……”
她這麽一說我心裏更難受了,不敢想象,如果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周紫萱,而是米雪兒,那我又該以怎樣的心情去面對。雖然我的感覺告訴我,她一定是周紫萱,可世事無絕對,萬一是錯覺呢,那又該如何?
岚莺的這番話,徹底讓我的淚腺決堤了,當即就哭出了聲。不知有多久沒有這麽悲情的哭過了,我竟像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一般,坐在地上哭紅了眼。
岚莺關切的幫我擦着眼淚,安慰着我。我也看到被綁之後的周紫萱情緒波動很大,看到我這麽難過,她雖不會說話,但嘴巴裏一直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回應我。
就在我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走出來時,忽然聽到了一個男人的咳嗽聲,這聲音讓我頓時一個激靈,從地上爬了起來。
“是誰,快出來!”我舉目環顧四周,可四周皆是黑暗,并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難道我出現幻聽了?”我不禁思索。
岚莺立刻回應了我:“不是,我也聽到了,好像有人來了。”
我更加疑惑,這種地方怎麽會有人,要有也是控制周紫萱那個人。可如果是他,他怎麽可能來了還提前咳嗽一聲,這不是擺明了要告訴我們他來了嗎。
正在我思緒萬千時,忽然,一隻手搭在了我肩膀上。我急忙回頭一看,來的人我居然還認識……
這個人就是當初指點我的老道士黃戰,當初正是他告訴我我中了詛咒,必須去千丈山才有機會解開詛咒。
“黃道長,怎麽是你?”我驚訝的問。
岚莺一看我倆認識,便放松了警惕,把小黑蛇收進了袖筒。
黃戰微微一笑說道:“緣分可真是奇妙,在這裏也能遇到熟人。不過貧道當時騙了你,貧道的名字叫陳十一。”
“什麽?”我一聽到陳十一這個名字,腦袋裏嗡的一聲,忽然就想起了師父在枉死城說過的話。當時師父問米雪兒可否認識一個叫做陳十一的人,我很疑惑師父爲什麽要這樣問。
而今見到了真正的陳十一,我本該問清楚的,可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我更想知道的是,他跟抓走周紫萱的黑衣男究竟有什麽關系,又或者說,他就是黑衣男?
“對不起陳道長,我們本不該出現在這裏,你在這裏做什麽,我們也全當沒看見。可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朋友到底是怎麽了,爲什麽會變成這樣?”我指着周紫萱問道。
陳十一微微一笑:“小兄弟,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日後你會慢慢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對了,貧道看你身邊這位朋友命在旦夕,倒是有一良方,或許可以驅散她中的惡毒。”
“道長請講!”我急忙感激的看着他。關于周紫萱的事情,既然他不願意說,肯定是不會告訴我的,除非我能打赢他,逼迫他說出來,但是想想,這是不現實的。
當初見到那個黑衣男跟他身材很像,就是一直沒有以真面目示人,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個人。不過那個黑衣男厲害的簡直如同神仙,我親眼目睹他騰空飛行,如同拍電影的演員吊威亞一般,這種能力,怕不是凡人所能掌控的。
如果他就是黑衣男,且不說周紫萱變成這樣是不是拜他所賜,就算是,現在我也沒辦法給她報仇。因爲知道自己做不到,激怒了他,反而會搭上性命。我不是怕死,我一個人的生死不重要,主要是因爲岚莺在,萬一牽連了她怎麽辦。再說,人家剛才說了,或許有辦法可以驅散岚莺中的毒,何不暫且不跟他鬧翻。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要真是他把周紫萱害成這樣的,這個仇我一定會報,但不是現在。
“其實辦法很簡單,想必你們已經見過那些僵屍了,隻要吃下它們的肉,就可驅散惡毒,保住性命。貧道言盡于此,還有事情要辦,就不陪你們了,後會有期。”老道士說完,就結了個手印,默念了一句咒語,然後周紫萱就突然變的呆闆了起來,竟是一下子掙斷了身上的繩索,如僵屍一般跳動着,跟他一起走了。
岚莺問我爲什麽不攔住他,我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真要解釋起來,實在是太複雜了,我此刻心裏一團亂,很多問題還沒有理清楚,隻能是這樣,順其自然。
不管怎麽說,先保住岚莺的性命才是最關鍵的,剩下的,隻能慢慢去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