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她的眼珠子又下來了,原來剛才是翻白眼了。這種情況多半是受驚過度導緻,很危險,弄不好可能就過去了。
當她清醒過來之後,一看到我,立刻又露出了恐懼的表情。我忙扶着她給她把被子蓋好,安慰道:“沒事沒事,舒小姐,你很安全!”
“我……我怎麽了?”舒敏好似對于剛才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一絲印象,甚至在看到地上的衣服碎片時,還對我産生了誤會。
經過我的耐心解釋,她總算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而且剛才鬧鬼的事我也沒有瞞着她,我認爲,作爲受害人,她有知情權。
再說,讓她知道有一個好處,最起碼自己能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可以有個心理防範,要不然下次指不定什麽時候還會遇到這種事。這次是有我在,才算是拼了命把那個東西趕走,要是她一個人的時候,又該如何呢?
好不容易,我倆熬到了天亮,她說她身體不舒服,頭很痛,讓我送她去醫院。
到了醫院,經過醫生的檢查,發現她腦子裏生了一個肉瘤,情況不容樂觀。醫生說,這肉瘤是幾天前才長出來的,生長速度很快,如果不盡快動手術切除,怕是會危及生命。
這麽大的事,自然不能瞞着舒敏,決定權在她。于是我出去跟她商量了一下,想問問她怎麽辦。
當她聽說自己腦袋裏長了瘤子,頓時吓的臉色鐵青,說話的聲音也在顫抖:“你……你說什麽?”
“不可能的……不可能,我怎麽會……不會的……一定是弄錯了!”舒敏情緒變的很激動,雙手緊緊握着,指甲已經嵌入了手掌裏,血順着手心慢慢滑落了下來。
我急忙拉着她的手安慰她,循循誘導,告訴她這隻是普通的肉瘤,隻要切除就沒事了,根本不用擔心。
可這樣說并沒有用,舒敏是個聰明的女人,很多事情不用别人去說,她也明白。
她靠在我肩膀上哭了很長時間,然後擦幹眼淚笑着對我說:“沒事,不就是一顆瘤子嗎,不用管它!”
“什麽?”我很驚訝,她的情緒轉變也太快了吧,剛才還害怕的要死要活,此刻卻仿佛置身度外了一樣。
“小哥哥,認識你我很開心,說真的,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一個人對我這麽好過。我不知道怎麽說,就好像咱們之間有某種親情一樣,在我心裏,早已把你當成了我的哥哥!我知道,我不幹淨,你可能會看不起我,沒關系,在我心裏,你是最好的……”舒敏明明在笑,眼睛卻止不住往下掉。
我知道,她很難接受,我也很難接受,太突然了。好好的一個人,突然之間,好似被死神宣告了死期一般,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是難以接受的沉痛打擊。
我輕輕撫摸着她的頭,對她說:“傻丫頭,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女孩,隻不過,你有太多苦衷。聽哥一句勸,趁現在還來得及,切了吧!”
“不,咱們走吧,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自己拿主意。”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透露着太多不甘和無奈。
我見她就要站起身離開,急忙拉住她的手,詢問道:“爲什麽?舒小姐,你還這麽年輕,還有大好年華,難道你甘心……”
“不甘心……可是,又能怎麽樣呢?你不會明白的!”她掙脫我的手,哭着跑了出去。
我一路追,看着她上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然後我就想追上去安慰安慰她。想想還是算了,她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或許冷靜下來之後,她會想通的。
我想不明白的是,她這麽有錢,爲什麽不幹脆動手術治療呢?通過她剛才說的那番話不難聽出,她似乎有很多難言之隐,要不然也不會那麽不甘,還要忍痛放棄治療。
我在街上逛了很久,想了很久,卻始終都想不明白。
趁着現在還早,我就去了一趟出租房。見到吳不可的時候,他正在睡覺,我把他喊醒聊了聊,又詢問了一下張大春的近況。
吳不可告訴我,張大春的病情又惡化了,具體該怎麽治療,醫生也說不準,目前每天都在打營養液維持生命,恐怕再這麽下去,要撐不住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心裏隐隐作痛。爲什麽生命如此無常,一個好端端的人,說病就病了!張大春是這樣,舒敏也是這樣,他們到底是怎麽了?
告别了吳不可,我去了一趟醫院,見到張大春的時候,我的眼淚嘩嘩往下掉。
此刻躺在,床上的他,瘦的隻剩下了一層皮,哪還是之前那個活蹦亂跳,身材均稱的小夥子!
我趴在床上哭了很久,張叔一直在安慰我,跟我說着張大春的事情。他說起了我們小的時候,又一次勾起了我的難過。
我和張大春從小到大,幾乎形影不離,這種感情是很難割舍的。雖然上次他對我做出了那樣的事,我卻不怪他,估計他也是受什麽東西迷惑了,才會對我痛下殺手。
如果不是,他也不可能突然間就病倒了,而且還病的這般嚴重!
想到這裏,我忽然好似抓住了一絲頭緒……
舒敏也是突然就發現腦袋裏長了瘤子,可以确定,她是被髒東西纏上了,十之八九,那怪病跟髒東西有關……
想到這個可能,我立刻擦了擦眼淚坐了起來,拿起外套就走了。
我現在必須得找到舒敏,或許她還有救,可别再出了什麽事才好。她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悲傷時,髒東西更容易加害她,哪怕大白天也要格外小心。
我給她打了個電話,沒人接,然後就急忙回到了她的别墅,依舊沒有看到她,但是手機卻在客廳的茶幾上放着。
我煩躁的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機。這時,電視機裏剛好在播放一則緊急新聞,說是護城河發現了一具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