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想找人做法事超度劉豔霞的,誰知道會鬧成這樣,那麽多年都等了,它爲什麽不能多等一段時間,隻要超度它的靈魂,也有機會讓它投胎。
也怪我沒有跟它說明白,如果早點告訴它,不知道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太晚了,人都已經死了……
“權哥,你說說,世上到底有沒有鬼?”吳不可忽然表情嚴肅的看着我。
我随即一笑:“這種事情不要問我,信則有不信則無。”
馬玉顔蹲在路邊哭了一會兒,我倆也安慰不了,後來她說身體不舒服,就回家去了。我看吳不可這小子情緒也還沒有緩過來,怕他一個人會出事,看來這兩天還不能把他扔下回家。
正好趁着學校放假這段時間,我想抽空去工地賺點錢,就算爲了給張大春籌備醫療費,剩下的,我想存起來,留作學費。
我跟吳不可商量了一下,他并不打算跟我去工地上班,反倒是想找個輕松一點的工作。問題是現在不是暑假,很多地方根本不招人,也隻有工地上需要人手,累是累點,工資還算可以。
而且工地上上班,工資都是日結,我和張大春不久前才去幹過。我跟吳不可說明了在工地上班的好處,他猶豫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
然後我就打了那個包工頭的電話,正好工地上需要小工,還是老規矩,工資日結,但是幹不了多久,工期趕完就沒我們什麽事了。
我答應了,反正我也不打算長期當小工,這種工作不是我的目标,我的人生目标是多賺錢,将來繼承師父的衣缽,開一家風水算命的鋪子。
包工頭告訴我,明天早上到江武路紅綠燈路口上班。還是老地方,那裏在建商場,差不多快要完工了,上面催的急,說是能幹十天半個月。
我算了一下,十天也有三千塊,對我來說也算是一次不小的财富了。隻要我們幹活兒努力,包工頭說不定還會有額外獎勵。
上次我和張大春就是工作勤奮,态度好又服從管理,所以額外給我們加了工資。
既然決定一塊兒去工地上班了,我們就得先找個安身之所。以前住的旅館太貴了,一天八十塊,我本想着頂多也就住幾天,事情辦完了就回家,既然要去工地上班,就得找個經濟實惠的地方住。
于是我倆打聽了一下,剛好工地附近就有租房子的,條件不怎麽好,一個月隻要兩百多,水電費自己出。
這樣的價錢已經很便宜了,房東帶我們進去看了一下房間,還算幹淨,就是地方太小了點。
吳不可摸摸口袋,隻剩下幾十塊了,而我也才隻有兩三百。房東說要租房就得交三百塊押金,外加一個月房租,要是錢不夠,就讓我們去别家租。
吳不可當時就惱火了,跟她吵了起來,誰知這房東也是個暴脾氣,吵到激烈時,幹脆要把我們轟出去,說是不租給我們了。
我心想,出門在外,身上沒有錢,能忍就忍吧,不就是低聲下氣說幾句好話的事嗎,有什麽拉不下臉的。
于是便呵斥了吳不可一聲:“小吳,别吵吵,人家房東阿姨說的對,做什麽事都要講規矩,咱們是沒錢啊!要不,咱們還是住日租房吧?”
“日租三十一天,衛生費一周二十,晚上十二點之前關門,不要叫門,我不會開的。”房東白了我們一眼,鄙夷的說道。
“行,我跟你去交押金。”我拍了拍吳不可的肩膀,示意他消消氣,沒必要這樣,我們都是普通人,沒錢沒地位,要面子有什麽用。
交完押金,房東帶我們去了房間,然後就離開了。吳不可沖着她遠去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罵道:“什麽玩意兒,看不起誰呢!”
“小吳,算了,咱們是沒錢嘛,幹嘛非要較真。”我苦笑道。
吳不可洗了個腳,躺下就睡了。
房間裏太熱,即便已經入秋了,還是要開着風扇才行,要不然一會兒就會出一身汗。
一天就這麽恍惚的過去了,由于明天要幹活兒,晚上我倆哪也沒去,吃了晚飯就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我的鬧鍾就響了。要幹活兒就得有個幹活兒的樣子,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吊兒郎當。
在學校時,遲到了最多挨批評,可是工作了,遲到可是要扣工資的,而且還要被人罵。
我倆在工地等了半個多小時,工人們才陸陸續續的到場。包工頭來得晚,我們跟工人們打了招呼,便在大家的吩咐下開始幹活兒了。
等到包工頭來了之後,又給我們指派了一個新的任務,那就是負責吊機,也就是搬磚。
我倒是沒什麽,這點苦還是能吃的,吳不可就有點吃不消了,不一會兒就累的滿頭大汗。包工頭大概看我倆年齡都不大,還是學生,對我們特殊照顧,給我們一人發了一瓶礦泉水,讓我們不要那麽拼,休息一下再慢慢幹,反正隻要能供上上面的工人使用就行了。
吳不可擰開瓶蓋,一口氣喝完半瓶水,擦着汗水感慨道:“知識改變命運,說的一點也沒錯,兩個大學生居然在工地搬磚,多大的諷刺呀!”
“你就别抱怨了,大學生怎麽了,大學生也是普通人。别忘了咱們的父母都是農民,别說咱們是普通的大學生,就是考上了清華,考上麻省,還是普通人一個。慢慢熬吧,搬磚不也是人生的一種經曆,一種曆練嗎。”我想方設法的鼓舞着他,擔心他吃不了苦,堅持不下去,那我得多無聊啊。
吳不可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權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就是害怕我幹不了才這樣說的嗎,你放心,我也是窮人家的孩子,這點苦算不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