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敢直接跟他說明,立刻扶着他去屋子裏休息,他老伴兒也急壞了,說要打電話送醫院。不一會兒,救護車就來了,我扶着大媽也跟着一塊去了。
大媽身上沒有帶多少錢,我給墊上了,然後大媽又是給我作揖又是下跪,弄得我非常不好意思。安撫了大媽,讓她不要擔心,然後我便和她一起坐在手術室外面等待。
過了很久,醫生出來了,摘下口罩說道:“誰是病人家屬?”
“我……我是,我老頭兒怎麽樣?”大媽急忙走上前去,雙手顫抖着問道。
醫生搖了搖頭:“準備後事吧!”
大媽一聽,差點就昏死過去,幸好一旁的小護士掐了掐她的人中,這才穩住。然後我扶着大媽去病房裏探望看門老伯,大媽趴在老伯身上哭了起來。
護士告訴我們,病人時間不多了,别急着難過,有什麽事情要交代,就趕緊說,不然沒機會了。
這番話更加刺激大媽,她又差點暈倒。等情緒穩定了一些,大媽打電話叫來了他的兒子和兩個女兒,他們來到醫院之後,全部都圍在老伯身邊,一個個哭的稀裏嘩啦。
等到老伯的家屬冷靜下來之後,我便走了進去,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了一些問題。我問的主要就是關于劉豔霞的事情,而且我也直言不諱的跟他們明說了,我說自己是學風水的,老伯病倒之前,我就看出來他印堂發黑,陽氣全無,怕是招惹了不幹淨的東西。
老伯的家裏人一聽說之後,一個個很激動,他的女兒罵我,他的兒子要動手打我,要不是大媽及時阻止,我怕是免不了要挨打。
老伯把他們全部支走了,留下我單獨在病房裏,然後艱難地跟我說了他的遭遇。老伯說,昨天晚上他在巡視,發現了一個穿道袍的男人,身邊還跟着一個年輕女人,老伯剛要去盤問他們,忽然就感覺腦袋發昏,眼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等他醒過來的的時候,校園裏根本沒有一個人,他不清楚自己是真的看到了,還是做了一場夢。總之從昨天晚上看到那兩個人之後,就一直做噩夢,夢到鬼差鎖他的魂魄……
第二天,老伯醒來時,就感覺到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他叫他老伴兒來,就是想交代一下後事,果不其然,真的出事了。
當我問起劉豔霞的事情時,老伯也沒有隐瞞,把他知道的都告訴了我。
老伯說,劉豔霞上吊自殺之前,曾有過自殘的行爲,用頭撞牆,雙手拼命的撓門,撓的滿手都是血。還有,有人目擊她自殺之前,曾一個人自言自語。
老伯說完,突然眼睛就閉上了,我吓了一跳,以爲他死了,急忙試了一下呼吸,原來還活着。老伯慢慢睜開眼睛對我說道:“我還死不了,關于劉豔霞的事情,我還沒說完。我知道,最近學校裏發生了很多事,都跟劉豔霞有關,要是你真想知道真相,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老伯掙紮着要起來,我趕緊扶着他靠在床頭,背後墊了一個枕頭。然後老伯跟我要了一支煙,快抽完時,才将那件往事緩緩道來。
老伯是學校裏面待的最久的一個人,劉豔霞自殺事件過去之後,校長和一大部分老師都退休了,轉而讓别的人接手。那些自以爲心理素質很強的老師最後也全都退休了,聽說是在學校看到了什麽東西。
别人不知道,劉豔霞之所以會自殺,其實不光是因爲羅老師。
老伯說,劉豔霞在認識羅老師之前,就認識一個賭徒,而且兩個人很恩愛。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老伯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爲劉豔霞的爺爺來找過他,跟他打聽劉豔霞的近況。
老伯說,劉豔霞的爺爺來過之後,沒多久就死在了家裏,法醫鑒定是被人掐死的,屋子裏有被盜竊過的痕迹。兇手一直沒有抓到,劉豔霞曾懷疑是她那個好賭成性的男朋友所爲,但礙于沒有證據,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再後來,劉豔霞病了,這一病就在床上躺了好多天。等到病愈時,老伯發現,跟在她身邊的人換了,不再是賭徒,而是羅老師。
很快劉豔霞就跟羅老師相好了,似乎忘掉了那個曾經跟她一起出雙成對的賭徒。學校裏很多人都知道劉豔霞腳踏兩隻船的事情,别人都罵她婊子、賤人。
後來劉豔霞就自殺了,詳細的經過,老伯并不知情,他隻知道劉豔霞的屍體埋在後山。
老伯說完,眼睛一閉就沒了氣息。我匆忙離開了醫院,直奔後山而去。
後山種着許多松樹,樹林裏埋了很多墳,據說這裏以前是亂葬崗,包括學校下面,以前也有許多墳。在施工的時候,聽說還挖出了沒有腐爛的屍體,後來好像被什麽人帶走了。
具體經過誰也不知道,總之這些都是傳聞,是真是假無從考究。我現在隻想找到劉豔霞的屍體,既然她陰魂不散,那我就要從屍體下手了!
一般來說,靈魂遊蕩在人間不願意投胎的,或者是因爲某種原因無法投胎的,它們最害怕自己的屍體被人毀壞。不管是多麽兇惡的鬼,隻要屍體被毀,用不了多久,它們就會魂飛魄散。
而我這次,就是打算引蛇出洞,到時候當着面好好問問她,爲什麽要在學校害人。
我誰也沒叫,自己一個人去了。雖然很害怕,但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已經到了這般田地,該解決的還是要解決的。
後山樹林異常陰暗,由于陽光無法穿透這片茂密的樹林,就連空氣中都充斥着一股發黴的氣味兒。
在若幹墳茔之間來回尋找,卻不知那座墳才是劉豔霞的,除非有墓碑,否則怕是很難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