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慧一直拉着我的手,不願意跟醫生進去,她還哭了,我也不知道此時此刻,還能說些什麽話語來安慰她。這不是生病打針,可以告訴她堅強一點,這可是打胎,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哪個做母親的願意親手拿掉自己肚子裏的小生命。
我也隻能是給了她一個擁抱,一句話也沒說,眼睜睜看着她進了病房。
我在外面焦急等待,估摸着有半個多小時,醫生出來了,說進行的很順利,已經做了引流。醫生出來的時候,手裏還提着一個籃子一樣的東西,裏面蓋着一塊兒白布,那白布上面染了很多血,病房裏也是一股子血腥味。
此刻李曉慧躺在病床上,氣色很不好,見我來了,才勉強睜開眼睛。看到我,她想開口說話,卻一句話還沒說出來,又哭了起來。
這次她哭的很傷心,任憑我怎麽安慰都沒用,淚水早已打濕了枕頭。我隻能默默地坐在床邊陪伴着她,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來安慰她。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是我一開始沒有想過的,也根本沒有心思去想。那就是,李曉慧是前不久才被那髒東西纏上的,她懷的孩子,估計也是那個東西的孽種,這就是她堅持要拿掉的原因。
我在想,這才多長時間,前前後後加起來,可能半個月都沒有,要懷孩子,也需要一個過程啊,怎麽可能會這麽快就有反應了?
“曉慧,别哭了,我忽然想到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必須要當面跟你談談。”我想了想,決定還是跟她溝通一下,好好琢磨琢磨這是怎麽回事。
李曉慧這才漸漸止住哭聲,但依舊難掩悲傷,還在哽咽抽泣。
我深吸一口氣對她說:“是這樣的,我剛才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聽我說下去,先别難過了,這件事我怎麽都想不通,所以想跟你探讨一下。”
我把我的猜測和懷疑慢慢的講給她聽,我以爲她在這個時候聽到我說起這種話,要麽會特别難過,要麽會發發脾氣,可是沒有。聽完之後,她也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搖着頭說道:“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既然她都這樣說了,那我也不好再繼續問下去,也許她是不願意再提起這件事,也許是真的不知道,還有可能是她知道,但是不願意說。管它呢,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現在弄清楚真相又有什麽用。
休息了大概一個小時,李曉慧的體力逐漸恢複了過來,應該是可以出院了,原本醫生就說了,不需要住院,随時可以走。
但是辦好出院手續之後,剛走到門口,她就腿一軟,差點昏倒。我趕緊扶着她,問她:“怎麽樣,能堅持嗎,要不今天先不走了,住院觀察吧?”
“不……不要……我不想住在這裏,我……”她眼看着眼淚又要掉下來了,我也沒再說什麽,扶着她就走出了這家醫院。
我知道她想表達什麽,這醫院恐怕她以後再也不想來,甚至聽到關于這家醫院的任何字眼,她都會很難過的。
我原本想趁着天還早,直接帶她回家,結果卻因爲她身體太虛弱,走不了,隻好找了個地方坐下休息。在休息了一會兒之後,我以爲她可以慢慢的恢複過來,誰會想到,她居然直接昏過去了,我還以爲是睡着了。
叫了她幾聲沒有反應,我隻好叫了一輛出租車,把她帶到了昨天晚上住的旅館,不行的話,今天晚上還得在這裏住一晚。不管怎麽說,身體最要緊,遲一天回去也沒什麽,我也沒有急事,就當是留下照顧她好了。
開好房間之後,我把她放在了床上,然後就疲倦地坐在床頭,無聊的看着電視機。滿腹惆怅無人傾訴,米雪兒最近又不回複我的信息,我隻好找岚莺訴苦了。
還好岚莺一直在線,之前我們也聊過,但我沒有告訴他我最近遇到的事,主要是不想讓她太擔心了。如今,遇到了這種事,我隻能跟她聊聊,想問問她怎麽看,我今天的所作所爲,是錯還是對。
岚莺跟我說,無所謂對與錯,錯的不是我,也不是李曉慧,隻是那個糾纏李曉慧的東西。不管它是人還是鬼,那個孩子是他造就的,也是被它害死的。那個嬰兒隻是在錯誤的時間投錯了胎而已,或許這一切都是它輪回中要經曆的劫數,根本用不着介懷,如果實在是良心上過不去,就去上上香拜拜佛,另外多做善事,也可消化心魔。
岚莺說的這番話讓我茅塞頓開,其實我也想到了,隻是我不敢用這種思維方式去安慰自己,那樣顯得有些自欺欺人。
關上手機,我靠在床頭想小憩一會兒,閉上眼沒兩分鍾,手機就響了起來。拿起一看,又是陳福打來的。
“老陳,有線索了嗎?”我激動的接了電話。
“有了有了,小師傅,你還是趕緊來一趟吧,那本書裏面問題很大!書裏的文字已經翻譯出來了,是蒙古語,而且裏面寫的東西,說出來你一定不會相信,我告訴你,這書裏……算了,電話裏面說不清楚,你現在有空嗎,趕緊來一趟吧!”陳福欲言又止的樣子,更加激發了我的好奇心。
“老陳,我今天恐怕去不了,你把書收好,最快也得明天我才能過去,有什麽事随時打我電話,先這樣吧,我這邊還有一個病人呢。”我準備挂電話。
陳福卻嘿嘿笑着跟我說:“看不出來啊,小師傅不光會看風水,還會給人看病,真是年少有爲,年少有爲啊……”
“你誤會了,老陳,我這邊的事情也不好處理,不過我盡量明天趕過去,先這樣吧。”說完,我就挂了電話。
那邊這麽快有線索了,我卻一點也激動不起來,反而覺得更加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