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苦笑着罵道:“狗日的,一群慫貨,不就是變天了嗎,有啥好怕的!”
說着話,他點了支煙,并且故作輕松,坐在一旁抽了起來。我能看出來,他其實很害怕,他隻是故意裝作不怕,不想讓我看穿。
他甚至怕到不敢往棺材那邊看,甚至怕到小便失禁了。我也不想當面挑破,隻是呵呵一笑對他說:“老陳,别怕,根本沒事的,有我在呢,用不着害怕。”
“我沒害怕,龜孫子才害怕!”陳福深深吸了一口煙,打腫臉充胖子,明明害怕的說話都顫抖了。
其實我嘴上說着不害怕,心裏卻也怕的不行,主要是這天氣太反常,眼瞅着都快中午了,天卻一下子黑了下來,着實詭異。這種奇怪的天氣,我以前也遇到過,不過大多是陰雨天,電閃雷鳴之時,才有可能出現這種天象,還有就是日食了。
但我看這兩樣都不是,應該是别的什麽原因造成的。
一時間我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十幾分了,眼看着十點半就要過了,我很着急,于是跑過去問了陳福一句:“老陳,時間快過去了,還挖不挖了?”
“挖……怎麽挖,狗日的,人都跑了,天氣又這麽怪,難道今天不宜動土!”陳福被吓傻了,臉色鐵青,褲子早已經尿濕了,勉強站起身來,腿還在發抖。
“老陳,你别怕啊,根本什麽事也沒有,隻是要下雨了,你在旁邊幫忙,我來挖吧,别錯過了時辰。”說着話,我就撿起一把鐵鍬準備動手了。
陳福站在一旁瑟瑟發抖,明明不冷,他大概是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發生這種事情,也難怪他會害怕,隻能說趕得太巧了,我不相信是髒東西作怪,因爲現在陽氣正濃,如果真有髒東西這個時候出來作怪,那說明它已經達到了很厲害的地步,自然也沒必要吓唬我們。
我将棺材旁邊的土挖開,招呼陳福把棺材用黑布蓋起來,然後還要把它擡出來。到了要擡棺材的時候,陳福慫了,說什麽也不敢靠近。
幸好這個時候,陳福的妻子來了,沒想到一個女人對這種事竟然一點也不避諱,也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樣子,這一點,倒是讓我深感佩服。
我和陳福的妻子将棺材擡了出來,然後讓陳福拉着黑布,準備打開棺材看一眼,這是遷墳的規矩,先看上一眼,如果沒問題,就交給死者家人自己處理。到時候要不要換新的棺木,那也是死者家屬自己決定的。
按理說應該要換新的棺木,不過也有的地方不用,隻能說每個地方風俗習慣不一樣,但大緻的過場都是差不多的。
等到棺材打開時,風突然就止住了,但天色依舊昏暗。我聞到了一股腐敗的氣味兒,隻是棺材裏的屍骨都幾乎要氧化了,這種情況自然不必擔心會屍變,要擔心,也該擔心死者的魂魄會不會出來作怪。
隻看一眼,我就把棺材蓋上了,然後就讓陳福趕緊去把那幾個人喊回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遷墳哪有遷一半就停下來的道理,這樣是很不吉利的。
陳福雖然害怕,還是老老實實的去了。接下來我和他妻子就在原地等候,他妻子問了我一些關于風水和遷墳的常識,我都一一回答了,然後才問我後續注意事項。
說到底,他們還是對我的能力有所懷疑,這不怪他們,隻怪我自己名氣小,怎麽說這也是第一次幫人遷墳,隻要這次事情辦的好,下次還會有人來找我的。
可我總感覺今天要壞事,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在作怪,剛才那反常的天氣絕對大有問題。直到現在,那昏暗的天色還沒有恢複過來,擡頭看去,天空上方籠罩着一層厚厚的烏雲,那烏雲偏偏遮住了我們這一片地區,遠處卻是蔚藍天際。
大概過了五六分鍾的樣子,陳福喊來了兩個人,這倆人還推搡着不願意來,也不知道陳福用了什麽辦法說服了他們。
這倆人到場之後,沒有廢話,立刻擡着棺材就要走,這個時候本應該是沒我什麽事了,可我正要走的時候,發現出了一點小意外。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找的繩子不夠結實,棺材居然掉在了地上。這在我們風水界可是有說法的,一說是死者有冤屈,死不瞑目,二說是後輩做了什麽事情,惹死者不高興了。
不管哪種說法正确,總之棺材落地對死者的家屬是很不利的,必要時應該找有本事的道士來做一場法事才能化解,要不然,很容易影響到那家人的運勢。
“咋回事,讓你們辦點事就這麽難嗎!”陳福一看此景,立馬呵斥了一聲。
擡棺材的兩個人卻沒有回答,反而是看着某個方向瑟瑟發抖起來。我急忙順着他們的目光看過去,什麽也沒有啊。
“小師傅,咋回事?”陳福也發現了不對勁,這次我是真不知道哪裏有問題。
正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們的時候,那兩個擡棺材的就丢下棺材要跑,不過被陳福他老婆抓住了一個。
“大成子,你跑啥,活兒還沒幹完呢,趕緊接着幹!”
“嫂子,你也别拉着我,不是我不給你們幹活兒,這活兒真不是咱們能幹的,錢我也不要了,你放我走吧!”那擡棺材的愁着臉哀求道。
“到底咋回事,說清楚再走!”陳福闆着臉怒斥道。
“老哥,你是沒看見吧,剛才我們倆都看到鞋匠了,這活兒我們幹不了,你找别人吧!”那擡棺材的把話說完拔腿就跑。
“鞋匠?咋可能嘛,小師傅,你看到了嗎?”陳福轉過頭來,看着我問道。
這種情況确實難辦,弄不好真的是見到鬼了,這大白天的,到底是有多大冤屈,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