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喘着氣對我說:“你快回去吧,柳莊的人指名道姓的找你,說是家裏人遇到了麻煩事,讓你馬上去一趟呢!”
我一聽這話,就愣住了,什麽時候開始,我的名氣也這麽大了嗎,可以讓人指名道姓的找我?這可真是出乎意料啊,我本來隻是一個窮小子,雖說很早就被奶奶送去鎮子上跟師父學手藝了,但村裏人都知道,我隻是占着一個風水師徒弟的名分,其實什麽都不懂。
“我的事緩緩再說,你先去吧。”李曉慧也算明白事理,不讓我爲難,并且表示自己不會做傻事,讓我先去處理一下。
回去的路上,奶奶跟我打聽,她想知道李曉慧遇到了什麽事,剛才聽李曉慧說話的語氣,自然不難聽出來。可我沒敢實話跟她說,依舊還是騙她,說是學校的事情,其實問題也不大,就是想讓我幫她出出主意。
奶奶大概是沒有被我欺騙過,所幸三言兩語就能打發,要不然我還真就說不清楚。
跟着奶奶回家,見到了一個駝背的老頭兒,這老頭兒大概七十左右,滿頭白發,臉上的皺紋很深,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剛剛丢掉煙頭,地上還丢了很多煙頭,看來都是他抽的。
“老陳,他來了,有什麽事你跟娃說吧。”奶奶急忙跟我介紹。
“娃,這是你陳伯伯,你陳伯年輕的時候,跟你爺爺還是老同學,當年還一起打過日本鬼子,你陳伯的腿就是那個時候受傷的,到現在走路還不利索。”奶奶跟我介紹着,便把陳伯迎進了屋,倒上了一杯熱茶。
陳伯跟我打過招呼之後,就直奔主題,抓着我的手說道:“娃,你可得救救你大牛哥啊,我聽說你跟鎮子上小有名氣的趙師傅學了幾年風水,遇到這種事,我不知道該找誰,隻能找你幫忙了!”
說着話,陳伯就遞過來一支煙,我趕緊接過來對他說:“大伯,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懂什麽風水,我師父是懂,隻可惜,他老人家已經去世了……”
“你說啥,趙師傅不在了,啥時候的事?”陳伯聽到這句話,不但驚訝,眼神中似乎能看出失望,就好像是唯一的希望破滅了。
我趕緊對他說:“不過大伯您也别上火,我師父雖然不在了,我也一樣可以幫您排憂解難的,我不行,還有我的朋友,大伯您就放寬心吧!”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娃啊,大伯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所以哪也沒去,直接就找你來了,這件事說起來複雜,其實也不複雜,你先聽大伯說完。”陳伯點了一支煙,便低着頭陷入了沉思。
他在心裏醞釀許久,這才擡起頭來,用那雙渾濁的眼睛看着我說道:“事情的起因要從三天前的一個夜晚說起。”
陳伯有一個兒子,名叫陳大牛,按輩分,這陳大牛還是我的一個老表哥,這陳大牛平日裏不學無術,小的時候沒讀過幾年書,卻又不想老老實實種地,總想發橫财。我記得陳大牛今年已經三十多歲了,幾年前結的婚,女的帶着孩子,如今孩子已經七八歲了。
陳大牛有前科,村裏人都是知道的,雖然不是我們這個村子的人,但我們這片地區本來人就少,附近幾個村子誰能沒個熟人,誰能沒個親戚。在我的印象裏,陳大牛坐過幾次牢,聽說有一次還是入室搶劫,而且搶的就是本村的人,那次差點鬧出人命。
這種人,說真的,我根本不願意搭理,就算他遇到了什麽事,那也是報應,可大伯既然找到我了,我也不能不管,隻好先答應下來,能不能幫,我可就不敢打包票了。
根據陳伯所說,三天前,陳大牛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說是鞋匠的棺材裏有家傳之寶,便想着發一筆死人财——盜墓。
鞋匠的墳就埋在柳莊後地,已經有很多個年頭了,記得鞋匠死的時候,陳大牛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要說盜墓,大多都是盜一些新墳,或者是某些深埋地下不爲人知的墓葬群,誰聽說過有人會盜一個鞋匠的墓,并且還是死了很多年的一個人。
不說那鞋匠棺材裏有沒有家傳之寶,光是聽說就去盜人家的墓,也隻有陳大牛這種人才會想出這麽個馊點子來。
陳大牛那天晚上喝了酒,借着酒勁晚上就去了後地,他是有預謀的,平時他家裏人也不怎麽管他,也管不着。那天晚上沒有人知道陳大牛遇到了什麽,隻知道他回來的時候,渾身血淋淋的。
陳伯說,當時他以爲陳大牛犯了事,本來吓得不輕,結果一看,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原來是陳大牛的一隻手不見了!
當時的陳大牛因爲失血過多,整個人意識模糊,也沒問清楚到底遇到了什麽事,隻聽他說是去挖鞋匠的墳了,他那隻手就是被鞋匠砍斷的。
我聽到這裏,立刻打斷了他,不禁疑惑道:“陳伯,您先等等……前面您不是說鞋匠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嗎,大牛的手又怎麽會是被鞋匠砍斷的呢?”
陳伯深吸一口煙說道:“就是說嘛,一開始我也覺得奇怪,尋思着,是不是鞋匠的家裏人抓到了那畜生,雙方發生了争執,一時失手砍斷了他的手?如果是,也怪那畜生自作自受,可問題是,根本就沒有這回事,我還專門去鞋匠家裏問了,人家一聽說祖墳被挖了,當時就火冒三丈,差點動手打我,所以我肯定不是鞋匠的家裏人幹的。”
“而且這兩天我一直問那小畜生,當天晚上究竟是怎麽回事。那小畜生一口咬定就是鞋匠砍的他,用的就是他挖人家墳的鐵鍬,那畜生還說,鞋匠砍了他的手,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見了。所以我想,這種事情,找神婆也不一定能解決,最好是找你看看,你跟趙師傅也這麽多年了,應該懂一些這方面的東西吧?”陳伯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