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爬了上去,可忽然間,地下的泥土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裂了,那裂縫變的越來越寬,這次我怎麽都逃不出去,再一次掉了下去。
身在半空,我還沒有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難道這是有什麽東西故意跟我過不去?我就不信自己會一直這麽倒黴,都到了陰間,黴運還在纏着我。
過了一會兒,下落的速度戛然而止,我還沒有從這種巨大的反差中回過神來,愣了幾秒鍾才發現,地上原來根本沒有裂縫,我此刻反而是站在一條小河流跟前。
難不成剛才那一切都是我的幻覺,還是說,這個地方有古怪?爲了弄清楚,我向四周移動了一下,也不敢走的太遠,濃霧一直萦繞在身邊,走的太遠我怕找不到回來的路。
四下裏一看,也沒有哪裏不對勁,反倒是我自身出現了一些問題。我竟感到一陣頭暈,還伴随着惡心嘔吐的感覺,身上也沒有了力氣。
本來我就要昏倒了,是信念在支撐着我,想找到米雪兒的信念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時間恐怕所剩無幾了,如果我在這個時候昏過去,就等于把希望放棄了。
我不想就這麽昏倒,可又實在無法繼續前行,此刻我的一雙腿仿佛灌了鉛一般,根本就擡不起來。于是我隻能慢慢的坐在地上,試圖揉捏腿部,或許這樣可以喚醒勞累的身體機能。
沒想到以靈魂狀态還會累成這樣,可算是長見識了!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我看到一個鬼影子慢慢的向我走了過來,距離我還有幾米的時候,又停在了那裏。我吓壞了,知道這東西來者不善,可自己的身體又動不得,隻能坐在地上無助地握着寒陰劍,我能依靠的隻有它了。
僵持了幾秒鍾,那個東西還沒有離去,我就更加确定它是沖着我來的。于是我鼓足勇氣大喊了一聲:“你是什麽東西,識相的就趕緊給我滾,要不然,我打的你魂飛魄散!”
這個時候說這種話,不知道會不會激怒對方,如果我能行動自如,說不定真的可以打散它的魂魄,關鍵是我現在下身已經不能動了。
喊完之後,它果然慢慢的後退了,片刻後就隐匿在迷霧裏面,消失不見了。我心想或許是我的磁場讓它感覺到了危險,看起來有時候僞裝一下自己還是不錯的,連動物都有這個本能。
收起寒陰劍,我試着慢慢的爬起來,但是沒有成功,剛剛站起來就腿發軟,隻能無奈的坐在地上。而就在這時,那個黑影再一次出現了,這次我居然沒有看到它,它就這麽突兀地出現在我身旁了!
它是一個男性,大胡子,光着膀子,渾身都是腱子肉,皮膚黢黑。剛看到它的時候,我吓的一個踉跄就倒在了地上,想爬起來,它卻拿着一個小瓶子,放在我鼻子跟前,還對我詭異的笑了一下。
我不知這是什麽意思,隻知道聞了一下,那瓶子裏面散發出一股奇怪的香味兒,或許正是這香味兒讓我渾身提不起一點力氣。我發現,就連開口說話都變成了一種奢想,我突然變的好累,好像就這麽倒下去,美美的睡上一覺。
可我不能,這個大胡子一定有問題,我怕睡着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我還在強撐着,大胡子再次沖着我笑了笑,便将我整個人扛在了肩膀上。
我聽到了它的腳步聲,它步伐穩重,不知道要帶我去什麽地方,我堅持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失去了意識。
在昏迷的這段期間,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我爺爺,它手裏拿着一盞煤油燈,一直在前面走,時不時的回頭看我一眼,不知道要帶我去哪裏。
等我睜開眼睛,發現眼前一片漆黑,而我此刻卻身處在一個裝滿水的容器裏面,這個容器似乎從裏面無法打開,我還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氣味兒。
這氣味兒很難聞,但我很快就聞出來了,是酒的氣味兒。難道我被大胡子泡在了酒缸裏,這不可能吧,爲什麽要這麽做?
帶着這樣的疑問,我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果然是酒,而且度數還不低。
既然是酒缸,相信質量不會太好,憑我手中的這把寒陰劍,應該可以弄碎它。我的力氣已經完全恢複了,想從酒缸裏出去實在太容易了,隻是忽然間,我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我手腕上的繩子不見了!
這可是系魂鎖,沒有它,我無法回到陽間!
一定是大胡子幹的,雖然我不知道它的目的,但它把我帶到了這裏,那繩子想來也是它解開的。
想到此,我便用寒陰劍捅破了酒缸,哪想到酒缸旁邊就有一盞燈,這一下滿缸的酒都灑了,酒精遇到火焰,瞬間就燃燒起來。頃刻間屋子裏就被熊熊烈火吞噬了,吓的我趕緊跳到一旁,卻還不忘記找那根繩子。
繩子沒找到,反倒看到旁邊還有幾個這樣的大酒缸,上面的蓋子有一個扳手,很容易打開。我心想,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幹脆把火再弄大一點,就當是對大胡子的懲罰,誰讓它把我泡在酒缸裏,既然逃出來了,我也不能讓它好過!
于是我打開了酒缸,本來想把酒倒在地上,讓火焰燃燒的更猛烈一些。可仔細一看,這酒缸裏面居然還有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我驚呆了,愣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這大胡子不會是個變态吧,爲什麽要把人泡在酒缸裏?可是又一想,這裏本來就是陰間,沒什麽是不可能的,這酒缸裏泡的也不是人。
果然,泡在酒缸裏那個女性是死的,甚至有些腐爛了,這不是泡的屍酒嗎?
忽然,我意識到一件更加嚴重的事情,立刻把所有酒缸都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