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曉生頓時挑起了眉梢，回頭一笑：“沒問題啊，你們如果有這個打算，就快點兒去做吧！我也等不及了。”
“呃……”
顧曉生的回答在他們三人的意料之外，使得他們紛紛錯愣在了原地，說不出話來。
見此，他挑唇一笑：“就算你們把這件事情散播出去了又能怎麽樣？我是陰陽家的人，準确來說，是自己人。而你們呢？純粹是叛逆分子，帝國會相信哪一個，我想你們心裏也清楚。”
“……”少羽憋紅了臉，最後才低吼道，“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們說出去的，隻要百姓口口相傳，我就不相信，他們不會懷疑。”
顧曉生了然地點了點頭，随即側眸道：“然後呢？你們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智者止于流言！不管相信與否，扶蘇最終還是會保住我，你們信不信？”
說罷，他輕笑了一聲，轉身就走，邊走，右手還邊揮動了幾下，看着心情不錯。
臨了，還要丢下一句話來――
“對了，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你們一直埋怨秦國滅了你們的國家，但想一想，當年秦國還不是被你們這些國家逼迫着強大的。秦國進取了，你們沉浸于安樂，優勝劣汰，适者生存，怪得了誰。”
随後，身形便已完全消失了。
相比于他的惬意與毫不在意，這三人的臉色就不太妙了，尤其是和顧曉生互怼卻屢屢慘遭下風的少羽，更是黑沉一片，十分難堪。
他不是不認同顧曉生的話，相反，他是十分認同，所以才惱羞成怒。
同時，他也被戳穿了内心以來不肯曝光的念頭。
沒錯，一直以來，他不斷地鞭策自己，要努力光複楚國。
然而，究竟是爲了他們楚國存在？爲了他們項氏一族和軍人？還是爲了楚國的老百姓？！
說不清，也道不明……
他一直回避這種話題，如今卻因爲顧曉生一下子就必須直面它，令得他難以保持平靜。
同時，他也知道，就算他們想要把顧曉生拉下來，也無法做到！
誠如後者所說，他們的身份沒有足夠的公信力，更别說就算他們匿名散播，市井小民的謠言，誰又會放在心上？
對方威脅警告他們，他們卻無法做出有效的反擊，這不得不說，實在是一個令人悲傷的事實。
“他……他的實力……”這個時候，盜跖驚疑不定地開口道，聲音結結巴巴的。
他才不管什麽楚國複不複國的事情，反正他又不是楚國人。
他隻知道，他們被秦國通緝，而這個人，不管以前他立場如何，反正他現在就是秦國的爪牙。
顧曉生剛才那一眼，被他釋放了一部分氣勢，凍入心扉，簡直就是應了那一句話――我用眼光殺死你！！！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老實說，盜跖行走江湖這麽多年，大江南北偷盜經曆過的人也不少，但從未見過有人能像顧曉生剛才那樣。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的實力，已經和他們完全拉開了，根本不是對等的。
所以，他口中所說，能讓蓋聶也落敗而歸，盜跖不認爲是在開玩笑，這個人他能夠做到！
“他非常厲害，這一點，我不得不承認。”聽見盜跖的話，少羽沉聲說道，臉色差到了極點。
天明不服氣地撅嘴道：“哼！他能有我大叔那麽厲害嗎？我才不信，大叔是天底下最厲害的！”
少羽面無表情地摸了摸天明的頭，神色凝重無比。
――但很可惜，雖然他武功現在不高，但也能感覺到，蓋聶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他和盜跖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想法，不由得抿了抿唇，心中灰敗地歎氣着。
“我回去把這件事告訴大家，讓他們來商量商量對策。陰陽家出現了他，我想這對于我們來說，絕對是一個噩耗。”盜跖無奈地搖頭道，和他們揮了揮手。
本來，這次讓他出來是确認一下是不是那個顧曉生。
但現在确認了，卻也讓他們無比的頭痛。
又蹦出來了一個實力更加強橫的陰陽家人，對于被通緝的墨家來說，根本不是一個好消息。
不管他們之前如何，但現在，他們已經變成了敵對的狀态，又有了一個強大的敵人！
一個――比月神和星魂還要強大的敵人！！！
“那你小心。”少羽關心地說了一聲。
盜跖點了點頭，“唰”的一聲，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這邊。
以他絕妙的輕功，盡管扶蘇出現，戒備森嚴了不少，安全出入也絕對不是問題。
見他走後，少羽看到天明還在對剛才顧曉生說蓋聶不如他的話而耿耿于懷，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他拍了拍後者的腦袋，說道：“小子，走吧，記得這件事可别說出去。咱們現在是儒家的弟子，不能連累到儒家知道嗎？”
“哦……”天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但還是不爽地癟着嘴，心裏在詛咒顧曉生一萬次。
因爲有了這個插曲，兩個孩子徹底沒了心情，便不打算回那邊看論劍，直接偷偷出了小聖賢莊，随便逛逛散心去了。
……
而另一頭的盜跖，則唰唰幾下便回到了墨家駐桑海城的隐秘的基地。
他找來了在這邊的所有墨家人，當然，連庖丁也被他從有間客棧拉了回來。
聽到他長篇大論把之前見到顧曉生所有的對話聲情并茂地還原了一番，墨家人臉色各異，空氣中似乎也彌漫着一股凝重的氣息。
“小跖，你真沒感受錯，他的實力真的如此厲害了？”班大師摸着白胡須，皺眉問道。
盜跖手舞足蹈地叫道：“哎呀，我誇大一句都不是人啊，我還覺得我說低了呢！他随意一眼，我就覺得好像要死了一樣，我感覺他還沒出盡全力，肯定有所保留。”
“嘶……”班大師眉頭皺得都能夾死一隻蒼蠅了，眼神閃爍不已，“這怎麽可能呢？他和我們離開的時候雖然也很強，但感覺也比不上蓋聶。怎麽就這麽點兒時間，前後不過幾個月，就變得如此厲害了？”
盜跖雙手抱胸，搖頭晃腦道：“我怎麽知道？反正比月神星魂還要厲害許多，不信的話，你們找少羽問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