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十分鍾左右,四個仙女一般的姑娘,手裏提着小花籃,再次款款走了進來。
那個時候還沒有“江南style”這首歌,四個姑娘一走了進來,放下手裏的籃子,站直身子,一二三,就跳了一段揮着鞭兒騎馬的舞蹈。
那舞蹈很是狂野,四個姑娘手臂在空中擺動着,好像揮動着的一條虛無的皮鞭,啪啪啪地朝着男人們擊打了過去,讓人亢奮。
那幾個男人就噼裏啪啦地鼓起了掌,大聲叫好。
一段熱舞過後,四個姑娘就開始俯下身子辛勤勞作了。
加鍾的時候,可以明顯感覺到那些技師們已經身心俱疲了,經過一個小時忙碌的工作,她們身體上需要一個break。
跟炒股一樣,利好出盡就是利空了,加鍾的利好已經靴子落地了,再也沒有更大的驚喜刺激她們的大腦去振作精神全神貫注地爲顧客繼續服務,胡亂地揉搓了一陣之後,那幾個美麗的姑娘看上去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
“美女,累了吧,你就坐在我大腿上休息一下吧。”牛盾盾爽快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體貼地說道。
姑娘聽了,也顧不得男女有别了,就真的走了過去,大大方方地坐在了牛盾盾火熱的大腿之上。
牛盾盾本來是開一句玩笑的,沒有想到她真的坐了上來,姑娘穿的是超短裙,她坐上來的時候,牛盾盾明顯感覺到她裸露的大腿,在自己的身上輕快地滑過。
那是一具散發着熱氣的軀體,猶如一團火,将他一瞬間就點燃了。
那感覺如同一劑緻幻劑一般,讓他暈眩并想入非非,他一時無法控制,下面竟然一下子就直挺了起來,高高的,熱氣騰騰。
喉嚨裏好像很幹渴,牛盾盾的喉結上上下下不斷地做着枯燥的活塞運動。
“讨厭,你讨厭死了。”那姑娘一定是感覺到了牛盾盾的異常反應,用一雙小手不斷地拍打着他說道。
姑娘的話,猶如火上澆油,扣動了他心裏深處的扳機,他就魯莽地展開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她,那姑娘如同網裏的魚一般,不斷地擺動着身子,卻怎麽也沒有脫離那張網。
“現在加鍾了,你告訴我你的電話号碼!”牛盾盾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那姑娘也就不再掙紮,湊在他的耳邊,低聲告訴了自己的号碼。
牛盾盾就把手松脫開來,摸出手機,将姑娘的号碼存了下來。
王十一也感覺到了給他服務的那名女子力有不逮,她的手法明顯沒有剛才那麽到位,細小的汗珠也已經從的臉上的毛孔裏滲了出來。
一個小時的勞作後,她也累了。
沐足也是一件體力活,并不比流水線輕松。
“你休息一會吧。”王十一看她不斷地揚起一隻細嫩的手,擦拭額頭的汗水,心疼地說道。
“帥哥,那我給你唱一支歌吧。”那女子對王十一充滿了感激,擡起頭來,笑着說道。
“好啊,你唱吧。”王十一也笑着說道,是的,她歇一會也好,再說自己的腳底,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揉搓,已經折騰到位了。
見王十一讓她唱歌,那姑娘就停下了忙碌彈奏的一雙細嫩的手,坐在沐足用的水盆前,清了清嗓子,靜靜地唱了起來:
?
最愛你的人是我
你怎麽舍得我難過
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
沒有說一句話就走
最愛你的人是我
你怎麽舍得我難過
對你付出了這麽多
你卻沒有感動過
?
她唱歌的時候,始終都低着頭,王十一無法看到她的表情,但她的聲音真的很動聽,難怪她要自告奮勇地要給我唱一支歌曲。
她一邊安靜地唱着歌曲,一邊用雙手在水盆子裏掬起一捧又一捧水,水珠子不斷地靜靜地從她纖巧的手指上滑落下來,掉在水盆子裏,發出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清脆的響聲。
那首歌,王十一分外熟悉,高中畢業晚會上,女神何雪憶曾經給他唱過。
歌聲裏,他突然想起了何雪憶,想起高中時代爲了考一所理想的大學,何雪憶認真讀書的樣子,想起跟她一起在深圳的咖啡館再次相遇的驚喜,想起她給自己做十九歲生日,親自爲自己煲老母雞湯的溫情,想起那個分手的平安夜,他的淚水就靜靜地流了下來。
但願她過得很好!
他王十一雖然是沖動了一點,在咖啡館裏說了不該說的話,但是内心深處,他是希望何雪憶過得快樂的。
她是一個可憐的孤兒,希望有一個人會珍惜她,愛護她。
暧昧燈光裏,沒有人注意到王十一的表情,他輕輕地轉過頭去,用手臂擦拭掉眼眶裏的淚水。
他又轉過頭來,仔細地端詳了一眼那個爲自己沐足的女子,美麗動人,低着頭顱。
王十一不知道她爲什麽會爲自己唱這麽傷感的歌曲,難道她也喜歡這首歌嗎?難道她也有難忘的愛情嗎?
不過,她選擇了沐足,一般的男人是接受不了的,她肯定是失戀後,才跑出來做沐足的。
自己跟她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她的歌一定不是唱給他王十一聽的,他隻不過是她的一個旁聽者而已,她唱這麽心酸的歌,一定是經曆了很多事情,在王十一樸素的思維邏輯裏,所有流落到沐足屋做沐足技師的,身上都會有不同尋常的故事。
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問,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兩個失戀的人,同時愛上了同一首歌曲,也同時陷入到了深深的回憶泥淖之中。
當她将一首歌唱完了,王十一聽出了她最後一個音符是哽咽着唱出來的。
她勇敢地擡起了頭,眼睛裏閃爍着淚光,堅強地笑了笑。
暧昧燈光裏,王十一有一種想給她一個溫暖擁抱的沖動,但是他沒有,那隻是一個閃念而已。
“你唱得很好!”王十一鼓着掌說道,那歌聲不但好聽,而且動情,他從來就沒有想過還會有一個姑娘單獨會爲他歌唱,自從何雪憶走了之後,他的天空都是灰暗的。
“不好聽,難聽死了!”姑娘笑着說道。
時間都去哪兒了?愉快的加鍾時光,也很快就過去了,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其他的姑娘都很快就走了,隻有給王十一服務的七号技師,回頭留戀地看着他一張俊美的臉。
那姑娘突然大膽地走到王十一的面前,偷偷地吻了他一下,然後逃一般地走了。
大膽,竟然敢吻打磨大神的臉!
這一輩子,除了何雪憶,還沒有人吻過他。
王十一端坐在躺床上,半晌才悠悠地站了起來。
從沐足屋裏走了出來,牛盾盾走到王十一身邊,低聲說道:“王技術員,七号技師看上你了!”
“是嗎?”王十一很是驚訝,愛情怎麽能夠逢場作戲呢?
“你跟她要電話号碼沒有?”牛盾盾熱心地問道。
“電話号碼?”洗一次腳,就問人家要電話号碼,王十一覺得難以理喻。
“哎,你真是一個木頭腦袋,這麽好的機會沒有抓住,你錯過了一個美女!”牛盾盾搖着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那一天,當他們一行四人從大廳走出來的時候,都沉浸于剛才的美好之中,全然沒有理會到大廳門口那四名濃妝豔抹的女子,正對他們微笑着,禮節性地鞠着躬,并用聲調一緻的甜美聲音喊道:“歡迎再次光臨!”
一向活躍的牛盾盾看起來也對她們無動于衷,是的,那四名濃妝豔抹的女子跟剛才給他服務的沐足女子比,外貌相去甚遠,此時此刻,他的心裏裝着的都是嫩櫻桃,手裏捏着嫩櫻桃留給他的電話号碼,他走起路來都是輕快的。
一轉身,王十一就從暧昧的燈光裏走了出來,外面亮堂堂的。
五月的陽光,正溫暖地照耀着東莞的大地,汽車的鳴叫聲,不斷地傳了過來,王十一感覺剛才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場夢。
是的,那隻是一場夢而已!
陽光下,牛盾盾的臉上容光煥發,沐完足之後,他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臉上亂糟糟的粉刺好像也都消失了一般,王十一看見他時不時回過頭去張望,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
他一定是對剛才給他服務的那位嫩櫻桃動了塵念。
王十一瞥了他一眼,心想回到深圳,楊玉娟不會讓你跪榴蓮才怪。
上車之後,王十一擠在了奔馳車的後排座上,清楚地看到牛盾盾還不時依依不舍地回首,目光中分明有很多疑惑,喉嚨裏不斷地吞着口水,嘴巴翕動了好幾下,好像在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東莞的沐足嗎?是不是還沒有結束呢?”
“牛主管,你走什麽神啊?”唐老鴨從反光鏡裏看到了牛盾盾的一舉一動,在副駕駛位上回過頭喊道。
“唐經理,這家店不錯,這樣的活動,你以後可要多多組織一下。”牛盾盾回過神來說道。
“牛主管,你可不要搞錯了,沐足不是我組織的,你不要忘記這是普拉斯陳老闆請我們大家的!”唐老鴨提醒道。
“謝謝陳老闆!”牛盾盾拉了拉正在開車的陳老闆說道。
“牛主管,你們客氣什麽啊,我應該要感謝你們才對,這麽肯賞臉,平時就是請你們來也請不到啊!”陳老闆一邊駕駛着車,一邊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