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daniel說的是真的,那他的心到底有多大,可以一個人默默承受那麽多苦難。
我甚至不敢去想他在醫院的那段時間,會經曆了些什麽,不告訴我,不告訴雯阿姨和許叔叔,一個人孤獨地和死神抗争,一次次掙紮着死裏逃生。
眼睛湧上些濕意,又被我努力壓了回去,“他,醒了之後爲什麽不聯系我?”
“他還哪裏敢啊,自己都是死裏逃生,還敢再把你也拉下水?這種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那時候的他,活下來也是朝不保夕。”
那時候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努力的是cathere吧,所以他就在那種朝不保夕的生活中,和陪在身邊的cathere逐漸生情了?
想到這裏,大腦的運轉好像超了負荷,突然停下來不動了,停在了jason的那幾句話上,停在了“好事将近”四個字上。
不管過去他的初心如何,分開了這麽久,他現在已經有了cathere不是麽?痛苦過,努力過,但最終還是親手放開了。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對daniel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讓我知道不止自己努力過,他也努力過。”
daniel看着我沒有說話,我停頓了會兒,木然地轉身往門外走。
“你要去哪裏?”daniel跟着站了起來。
“回北京,出租車還在門口等着。”我木然地說。
“什麽?!”daniel聲音陡然提高了好幾個分貝,“我說了那麽多,你還是要走?”
我走到門外,拉起行李,“這些事和我走不走有關系嗎?”
知道了在我們分開之前,他沒有背叛,我承認在心底對他的态度有了一些變化,甚至有了些憐惜,但這又能改變什麽呢?
我從來不是因爲怨恨他才想離開這裏,我隻是單純地沒辦法面對他,面對這個已經不屬于我的他。
況且,知道了這些又能怎樣?難道要去硬生生地插進他和cathere中間,把他奪回來?
不管過去多麽深刻,我明白,現在的他,早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他了。
“你這個女人心好狠,怎麽?在美國認識了新人,那個崔什麽來着?現在就變心了?”
“我變心?”我簡直哭笑不得,變心的到底是誰?
還沒等我開口,手機響了起來,是出租車司機的電話。
我摁了接聽,語氣不善地“喂”了一聲。
“小姐看來我今天是等不到你了,已經取消訂單了,您慢慢忙,準備好了再下單,謝謝!”司機師傅的語氣聽起來比我還不善。
“您先别走,我現在馬上出去,這裏不好叫車,拜托再等我五分鍾。”我拉起箱子,邊說邊匆匆往外走。
“我已經接了新單開走了,抱歉。”
電話裏傳來“嘟嘟”的忙音。
我愣了幾秒鍾,又點開打車程序,重新叫車。
daniel從背後走了上來,走到我跟前,“行,你們好聚好散,我一個外人也管不了太多。去食堂吃個午飯再走吧,我們nt怎麽還不至于讓乙方餓肚子。”
見我不說話,他接着說,“走吧,這裏不好叫車,估計等叫到車,你一頓飯也吃完了。”
我現在确實餓得發暈,昨天聽了jason那番話,晚飯就沒吃幾口,今天一早趕飛機也沒吃早飯,再加上上午開會消耗了太多能量,雖然很想盡快離開這裏,但再不吃東西恐怕要低血糖了。
吃完馬上就走,我默默地走在daniel身後,心想,之後再找一個清淨的地方,一個人慢慢消化這些混亂的信息。
跟着daniel走進食堂一個小包間,就看到讓我很惱火的一幕,之前口口聲聲表示要給我送文件的齊某人,正坐在包間的皮座椅上,一邊吃得歡暢,一邊和eason聊得眉開眼笑。
見我進了門,齊學長竟然一點也不羞愧,還笑得越發開心,“來來安亭,nt食堂的菜真不錯。”
“不是說給我送文件?”
齊學長正站起來給我拉椅子,動作一僵,擡手拍了拍腦門,“看我這記性,給忘了!”
我“……”
以前怎麽沒有發現齊學長這麽不靠譜?
“anton上一個會還沒結束,”daniel瞟了我一眼,又轉眼對着齊學長說,“本來也想過來陪兩位一起吃飯,脫不開身。”
“許總有心和我們吃飯,已經是受寵若驚了,”齊學長臉上堆着笑,對daniel說,“我聽說昨天中袁集團張總撺的飯局他都沒去,許總現在估計算得上咱國内最忙的幾個老總之一了。”
daniel邊笑邊歎氣,“還真有可能,他以前就是個鐵人,現在簡直不是人,幾天不睡覺也是常有的事兒。”
齊學長和daniel你一句我一句的客套,我嘴裏下意識地嚼着飯,思緒卻遠遠地飄開了,飄到了在小王村的那個冬天的清晨,我抱着書本路過他屋門,被他一把拽進了屋裏,那時的他也是連續幾天沒有睡過。
知道他曾經那麽努力過,我說不清是更加釋懷,還是又泛起了糾結,心裏又想不明白,既然曾經那麽深刻過,爲什麽不過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就輕易把心轉給了别人?
耳邊一直在嘈雜,沒辦法靜下心思考,我嘴上吃得更快,盼着盡快離開這裏。
也是邪門了,在手機上反複操作了半個多小時,三個打車軟件都用上了,愣是一輛車也沒叫到。
吃完飯,我一邊跟在大家身後往外走,一邊皺着眉頭,低頭在手機上操作打車軟件。
走在前面的幾人突然停了下來,我腳下跟着一頓,差點撞到齊師兄後背上。
歪頭越過齊師兄,就明白大家爲什麽突然停下來了。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前面不遠處有幾個人在站着說話,被幾個人圍在中間的赫然就是許亦楠,他正低頭聽一個人說話,眉頭微微皺着,神色有些冷,看起來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隔了這麽長時間,他的變化确實很大,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一種強大的号召力,圍在他身邊的人并沒有一味巴結,但從舉止神情上都看得出對他的尊重和信服。
他早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可以拉着我的手在校園裏漫步,可以抱着我縮在狹小的車廂裏看流星雨的他了。
我心裏又開始翻江倒海,急切地想遠遠逃開這個陌生的他。
趁許亦楠沒注意這邊,我伸出手想拉上行李箱抄旁邊一條小路離開,沒想到伸出手卻拽了個空,齊學長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竟然二話不說擡手拉起我的行李箱朝許亦楠的方向走過去。
什,什麽情況?
他過去就過去,憑什麽拉上我的行李箱?
我站在原地,那一刻整個人都有些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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