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往門口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許亦楠的腳步聲慢悠悠地跟了上來。
他從背後環住我的腰,把頭靠在我肩膀上,“大爺很忙的,吃醋就在我面前吃吧,”他聲音低沉着說,“我喜歡看。”
我低頭想扒開他放在我腰間的手,沒有成功扒開,反而被擁得更緊。
“隻有你一個,”許亦楠突然開口,“沒有其他人。”
“上次是遲曉靈喝醉酒,把保安大爺也驚動了,也沒鬧多久,被她哥哥接走了。”
遲曉靈,原來她不隻找過我。
我愣了會兒神,想起遲曉靈醉酒後說過的話,“她,中學時候爲什麽會轉校?”
許亦楠沉默了一會兒,“你願意變成個很小很小的小人兒,每天呆在我的口袋裏麽?”
這個問題好跳躍啊,我摸不着頭腦,但還是乖乖地回答,“當然不願意了,又不是你的小寵物。”
許亦楠“嗯”了一聲,“所以,隻能她離開。”
我轉過身,看着他無風無浪的臉,讷讷地說,“你有點可怕啊……”
他很淡地笑了笑,“爲了要保護的人,顧不上太多。”
他的反應很淡,我中學時的反應卻很激烈,聽到他和遲曉靈傳聞的那天,我把能找到的所有他送我的生日禮物,都丢進了垃圾桶。
在那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我幾乎沒和他說過話,在學校看到他比看到陌生人還要冷淡。
突然感覺很對不起他……
他聲音低啞地說,“這次誰是大灰狼?”
我往後仰起脖子,稍微拉開點距離,“我是我是,不過白兔兄弟,逃狼莫追。”
趁他沒有防備,我轉身從他的手臂間逃了出來,躲到沙發後面得意地笑。
許亦楠也不氣惱,他慢悠悠地坐回到沙發上,很是悠閑地靠在沙發背上,不焦不躁地看着我。
這隻狐狸在打什麽狡猾心思?我滿心防備地盯着他,一路後退着進了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許亦楠正拿着我的手機,“陸阿姨的電話,我來接吧。”
那怎麽行!我心裏一聲哀嚎,猛地沖到他面前奪下手機。
手機屏幕上黑黑的,難道媽媽挂了電話?我摁到未接來電欄,還沒來得及看清通話記錄,就被許亦楠拉到了沙發上。
倒在他身上的瞬間,我突然就明白了,中計了!
許亦楠一臉得意,“灰狼兄弟,兵不厭詐。”。
“我要回去了!”我皺起眉頭,推開他坐起來。
他從背後輕輕擁住我,低低地笑了一聲,“好了,不那樣了。”
我回頭盯着他,滿心防備,“是不是又在想什麽陰謀?”
許亦楠把我扳向他,擡手捏了捏我的下巴,“我是有陰謀啊,但是我們家亭亭還是個寶寶,你還接受不了,我們就慢慢來。”
雖然他這話我聽着不大舒爽,總覺得被鄙視了,但他臉上柔和的笑意,讓我覺得很溫暖,甚至産生一種無論我做了如何天大的荒唐事,都會被包容的錯覺。
這個想法很危險,我深吸了一口氣,匆忙把這個錯覺踢開。
在送我回宿舍的路上,許亦楠突然說,“我下周三去趟德國,可能最快要兩個星期才能回來。”
提到德國,就引出我之前一直很不解的問題,“你在德國的學位也拿到了,研究所也結課了,爲什麽還要一直回德國?”
許亦楠摟着我肩膀的手緊了緊,“這個小表情,是不舍得我離開?”
“想象力太豐富不好。”我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搖了搖。
他拉着我的手順勢停了下來,環着我的腰,把我拉到他面前,“果真沒有?”
明明是一個很尋常的問題,就跟在學校遇到同學問一句“上什麽課去呀”類似,他卻非要扯到舍得不舍得上,我眨了眨眼睛,心裏琢磨着,許亦楠這厮怕是想轉移話題。
想轉移話題那就很可能是心虛。
“純粹是好奇,我猜想既然這些在德國公事都忙完了,你還一次一次地回去,想必是要忙私事?”
“你指的是什麽私事?”和我料想的很不一樣,他的臉上沒有任何驚慌或者不自然,反而露出些笑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私事嘛,你懂的,”我沖他眨眨眼,“債務糾紛啊、情感糾紛啊等等。”
許亦楠頓了頓,“嗯”了一聲,“這麽說也算是私事,是有些糾紛。”
我擡手推了推他,想拉開些距離,心裏想着,不過随便一問,他就這麽實誠地要招了?債務糾紛十有不可能,許亦楠這種人,如果有糾紛,那十有是情感糾紛。
“德國姑娘?”
“法律糾紛。”
我和他同時開口,聽清了他說的,我臉一紅,很希望他沒聽清我說的話。
他揚起嘴角笑了,擡手捏了捏我的下巴,“整天胡思亂想些什麽。”
“不是我胡思亂想來的,是眼見爲實來的!”我努力把紅了的臉壓白了,繼續死撐到底。
他的眼神在我的臉上轉了一圈,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麽的,總覺得他心情有越來越好的趨勢,“上次和jason一起回德國,是cathere去機場接的,jason發的自拍照也是在機場拍的,cathere去接我們算是公務,她是我的律師之一。”
我實在沒想到,我不過是說了句“眼見爲實”,他就直接把我“眼見的”說了出來,這家夥能看進人腦袋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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