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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我百曉堂,跟司家勢不兩立!9000字


司炳愣怔地看着手中狀似荷花的木質物件。<a href=" target="_blank">

視線繞上一圈,赫然在其中一片花瓣上,見到熟悉的“銀杏葉”标記。

“這”

司炳震驚擡頭,目光投向鍾裕、鍾母二人。

“怎麽?”

鍾裕語氣冰冷,态度不善。

整個司家,除了司尚山、司風眠以及司笙,其餘所有人,他看着都礙眼。

一個個的,将“野心”“欲望”“勢利”全都寫在臉上,都是唯利是圖、陰險狡詐之輩,非得佯裝成光明磊落、寬厚仁慈,看得人渾身都不舒服。

鍾裕的不友善,令司炳心裏很不舒服,但心知鍾家在封城的地位,以及鍾裕本人在娛樂圈的影響力,自然是不好給鍾裕甩臉色的。

司炳隻得笑臉迎人,“這是‘銀大師’的作品?”

“不知道。”

鍾裕冷淡地回答。

“那這東西從何而來?”司炳語氣委婉地問。

“關你什麽事兒?”鍾裕皺眉,冷冷反問,不留情面。

司炳:“……”

司銘盛:“……”

在場衆人:“……”

白日見鬼了。

這極少露面的影帝,脾氣果真名不虛傳,特立獨行、恣意任性、誰的面子都不給。先是忽略老壽星,爾後人家晚輩問話,一句一怼……

這性格,夠牛的。

礙于有客在場,司炳強忍着沒變臉,“不知我哪裏惹鍾少不快了?”

淡淡一睨他,鍾裕冷漠地回答:“看着礙眼。”

司炳:“……”

真踏馬見鬼了,就因爲‘礙眼’,就平白無故挨怼?!

“小侄别放心上,我們家裕兒是個直脾氣,做人實在,什麽話都不往心裏憋。”

鍾媽笑容溫和,态度如沐春風,說話客客氣氣的,嗓音溫婉柔和。

衆人:???

您是來打圓場的,還是來搞事情的?

有你這麽說話的嗎?

乍一聽,是在爲兒子道歉,可出口的字字句句,都在維護兒子,且坐實了鍾裕對司炳的評價。

“……”

司炳臉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司銘盛看着親孫子被這一大一小母子倆怼來怼去,心裏也甚是不爽,可這種晚輩之間的事,他若是插足,着實有失顔面,隻得對不知反擊的司炳恨鐵不成鋼。

“鍾少爲人耿直,可以諒解。”

司炳終究沒惹事,強忍着這一口氣,然後将注意力轉移到手中物件上。

他道:“這荷花,倒是跟我準備的壽禮有幾分相似之處,不知可否有機關打開?”

“你”自己不長眼?

又想開怼。

鍾裕被鍾媽拉了一下,然後被遞了個警告的眼神。

索然無味地一擡眼,鍾裕頗不高興,語氣都有些恹恹的,“按鈕在下面。”

司炳的手指在荷花下面一摸,果不其然觸碰到一個按鈕,順着往下一摁,合攏的花瓣立即自動往周邊綻放,在諸多震驚的目光下,化作一朵綻開的荷花,襯着雕工細緻的一片片花瓣,栩栩如生。

尤其,花蕊還是用玉雕刻的,玉的質地晶瑩通透,一看就是層次上等的。

司炳有過幾秒的愣怔,但緊随而上的是震驚、恐慌,臉色微微發白撞得這麽巧,那他拿出來的壽禮,豈不是少了很多驚喜?!

倘若時間能回到兩分鍾之前,司炳絕對不會作死地多問一句。

“這是什麽?好厲害的樣子。”

“裏面裝了電池發動嗎?”

“肯定沒有啊,那不就成小孩玩具了?當壽禮太敷衍了點兒。”

“絕對是機關。司老爺子喜歡這些。真别說吼,鍾影帝看着嘴巴毒,禮物準備得倒挺用心的。”

……

周遭的客人漸漸議論起來。

而,這些話,落到司炳、鍾裕耳裏,都不是滋味。

鍾裕表情很難看了。

這是他挑的最不起眼的小玩具了。

這些人都這麽沒見識的嗎?

“兒子,讓你随便準備一下禮物就得了,怎麽還這麽用心的?”鍾媽湊到鍾裕身邊,輕聲嘀咕,“想讨司笙歡心,去她爹那裏費心思啊。”

“……”

鍾裕郁悶到不想說話。

司銘盛對此也很有興趣,拿起來把玩一陣,眉眼喜悅浮現,也不将方才的不愉快擱心上,而是道:“沒想到鍾小少爺準備的竟是這般厚禮。”

“……”

看着司銘盛的笑臉,鍾裕同志更郁悶了。

司銘盛不計前嫌,又對鍾裕一陣誇贊,鍾媽皮笑肉不笑地回應着,氛圍一如最初般融洽。

不遠處

早已落座的陸沁,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輕擰着眉,給淩宏光發着消息。

【陸同學】:都怪你。

【陸同學】:說什麽司銘盛喜歡古董,在你二兒子那裏随便拿點什麽就行。現在好了,清一色古董禮物不起眼,鍾家母子别出心裁送個機關荷花,把司銘盛開心得差點沒抱着人啃兩口。

【陸同學】:淩宏光同志,起跑線上咱們就輸了個徹底。

【淩哥】:?

【淩哥】:不是你說不喜歡司銘盛,禮物随便敷衍一下就完了嗎?

【淩哥】:司笙和司尚山,跟司家關系不見得好。你放心,起跑線不一定輸。

【陸同學】:萬一他們搞好關系了呢?你看問題一點都不全面!

【陸同學】:還有,我說敷衍就敷衍。你的意思是,這成我的錯了?

【淩哥】:……

【淩哥】:不,我的錯。

【淩哥】:你二兒子也有錯。鑽研什麽古董啊,怎麽不鑽研機關?

陸沁本來一肚子氣,看到淩宏光耍寶似的将鍋甩給自家二兒子背,不由得一笑,心中怒氣登時消散不少。

【淩哥】:你三兒子說要去司家,讓你做好心理準備。

【陸同學】:?

【陸同學】:他不是該陪司笙的嗎,跑這兒來做什麽?

得知司笙家裏出事,陸沁估摸着司笙是不會來司家了,本來也想着不來的。

她對司銘盛這種見風使舵、陰險狡猾的人,着實沒有好感。

他們的圈子裏,确實不乏精明、狡猾之人,但都有分寸,禮義廉恥都知道怎麽寫。加上一般都是發家好幾代的,家教一代比一代要好,自幼富養長大的孩子,也不會對利益過多看重。

司家不一樣。

僅就接觸的幾次而言,陸沁的感官就特别不好,恨不能離他們遠遠的。

淩家内部也達成共識,在生意往來上,絕對不會跟司家合作。

不過,她今早聽聞司銘盛大發雷霆,因司笙、司尚山失聯,司銘盛有反悔、不承認司笙的意思,她便不高興了,所以想着過來看着點,倘若有對司笙不利的言論,好歹可以現場幫襯一下。

沒想鍾家母子也來了,還在選禮物這塊很有心機。

【淩哥】:意思是,司笙也會來。

【陸同學】:葬禮完了?

【陸同學】:你三兒子也太混賬了吧,不讓人姑娘好好休息,還帶她來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讨厭。

【淩哥】:她主動要求的。

【陸同學】:哦,那我等着。

陸同學沒有任何立場和原則,如同一株生長旺盛的牆頭草,說倒就倒。

淩宏光心生佩服,不敢再貿然發言。

*

身爲司銘盛的親孫女,亦是司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司裳自打來了司家後,也主動地幫忙招待客人。

她懂事、乖巧、讨喜,長得好看,做事周到,一個上午,在跟賓客的相處過程中,得到的都是褒獎和贊揚。

加上,偶爾從傭人嘴裏聽到的隻言片語,更是讓她心情美好得能飛起來。

“媽,爺爺真不打算認回司笙了?”

趁着間隙,司裳主動湊到跟歐陽秋談完的章姿身邊,小聲問道。

章姿心情卻沒她想的那麽好。

微微沉這一張臉,章姿道:“你爺爺是不打算認她,不過你爸”

“爸怎麽?”

“你伯母剛跟你爸通完電話,你爸在電話裏放話,說你爺爺不認也沒關系,他可以開新聞發布會,跟全國宣布。”章姿說到最後,臉色徹底沉下來。

司裳微微一驚,細一想,又道:“可……真能這樣的話,爸爲什麽偏要找爺爺,希望爺爺能在壽宴上承認司笙?”

“當然是希望司笙能在圈裏站穩腳”

話語一頓,章姿看了眼司裳,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

司裳也反應過來,分析道:“隻要司家不肯承認,這個圈子,司笙的身份就很難被承認。”

眯了眯眼,籠罩眉宇的愁雲,赫然消失。

章姿冷冷一笑,“話是這樣。”

還有一點

司尚山不混名媛圈,不愛聽閑言碎語,所以至今不知道,司笙這個“大小姐”,早已在流言的帶動下,成爲司尚山在外偷生的“私生女”。

得益于當年易詩詞嫁給司尚山時,司銘盛因不喜歡易詩詞而可以隐瞞,外界鮮少有人知道司尚山和易詩詞是成過婚的。

司銘盛若不肯承認司笙,司尚山現在若發現流言,欲要給司笙澄清,也晚了。

司裳用餘光觎着章姿,見章姿臉色好轉,心知猜想沒錯,于是漸漸放了心。

這一次,是司笙自己作死。

有光明正大成爲司家大小姐的身份,卻自己作,白白浪費掉。

隻有司尚山護着,算什麽?

偌大的司家,整個上流社會的圈,司笙一個都融不進來!

司裳舒了口氣,隻覺得心情有種前所未有的舒暢。

*

臨近午宴,客人基本到齊。

被歸置到不同院落招待的客人們,在到時間後,被傭人們一一帶到前院裏入座。

天公作美,小雨停歇,露天前院裏的酒宴無需搬離、分開落座,所有到場賓客,都可聚集一團。

在司家晚輩的簇擁下,司銘盛精神奕奕地亮相,人逢喜事精神爽,此人腰杆筆直,面色紅潤,看着不比年輕人遜色。

“感謝各位摯友、小友前來參加司某的壽宴,司某在此不勝感激……”

吧啦吧啦。

一堆冠冕堂皇的話。

呱唧呱唧。

衆人非常給面兒地鼓掌。

紅光滿面地講完一番“發自肺腑”的話,司銘盛便擡擡手,示意大家落座。

就在這時,幾個傭人搬着被紅布罩着的物品,以及一張桌子,出現在庭院裏,吸引了在場衆人的注意。

“是什麽?”

“好像是司炳準備的禮物。”

“聽說跟機關術有關,花了不少心思。”

……

衆人私下裏輕聲議論着。

不多會兒,方桌和物品都被擺放好。

司炳終于現身。

他環顧一下全場,眉眼帶笑,先是禮貌地跟在場衆人問候,然後才走至司銘盛身側,指着那被紅布蓋住的物品,說:“爺爺,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壽禮。”

“看看。”

司銘盛身行端正,不怒自威。

“是。”

一點頭,司炳走向那物品。

陸沁:“裝神弄鬼。”

鍾媽:“故弄玄虛。”

二人輕聲嘀咕,卻因挨坐在一起,把雙方的話都聽在耳裏。

鍾媽一偏頭,看到跟自己想法一緻的陸沁,面上一喜,欲要跟陸沁打招呼。然而,陸沁見到她後,眉目卻倏地一冷,傲嬌地扭轉頭,裝作沒看到她的樣子。

鍾媽:“……”

這是淩家那位教授吧?還是國家音樂團的。

曾見過幾次,她對陸沁有點印象,當得起“藝術家”之稱。今日是怎麽了?

鍾媽不明所以,不過也沒想熱臉貼冷屁股,将視線收回來。

這時,司炳已經走至物品前,頓了頓,他伸出手,抓住紅布的一角,往上一用力,紅布被掀開。

合攏的機關蓮花,乍然出現在視野裏,緊緊抓住衆人視線。

然而,對于先前見識過鍾裕小型的機關荷花的人來說

“跟鍾少送的禮物很像啊。”

“也是一摁按鈕就自動盛開的?”

“感覺原理都差不多,是放大版嗎?我不懂機關,是不是就工程量大點而已?”

“不知道,沒接觸過這些。”

……

從各方位響起的議論聲,稀稀疏疏地落到司炳耳裏,令司炳臉色變了又變。

這是他自手賤開了鍾裕的機關荷花後,不知多少次後悔。

他怎麽也想不到,費盡心思研究的機關蓮花,竟然跟鍾裕随手砸地上的禮物給撞上了。



這些不懂機關術的,發表的門外漢言論,不知有多氣人。

司銘盛看出他的懊惱和煩躁,冷冷地睇了他一眼,讓他摒除雜念,不要将那些事放心上。

司炳接收到了,在心裏舒了口氣,慢慢平靜下來,又将遊刃有餘、信心十足的笑容挂在臉上。

“這是我根據外公設計的圖紙制作的機關蓮花,曆時三個月,花了點心思,但成果還是值得期待的……”

吧啦吧啦。

又是一堆冠冕堂皇的話,介紹着他制作機關蓮花的艱辛曆程,聽得人昏昏欲睡。

某些脾氣急的看客,聽他慢條斯理地說着話,簡直上沖上去暴揍他一頓,然後自己展示這一所謂的機關蓮花。

煎熬了三分鍾,司炳終于結束介紹。

“請看。”

司炳往旁退一步,笑得信心滿滿,甚至有點驕傲和得意。

衆人翹首期盼。

“哒”。

司炳摁下機關按鈕。

緊随而來的,不是機關自行運作的“咔哒”聲響,而是

“噼裏啪啦”

“叮鈴哐當”

這一瞬,司炳聽到世界破碎的聲音。

灰暗、絕望、窒息。

“……”

在場所有人,不約而同地保持沉默。

庭院裏,氣氛尴尬到恐怖。

在他們聚精會神的關注下,所有人,親眼見證那個完整的物件,是如何“化整爲零”,從閉合的整體化作一塊塊碎片,然後噼裏啪啦掉落一地的。

瞬間瓦解。

“……”

沉默、沉默、沉默。

僵硬、僵硬、僵硬。

空氣凝固,氣氛安靜,呼吸停止。

司炳徹底石化,表情一點點出現裂縫,好似風一吹,他就能随風飄散,化作砂礫似的。

而,對司炳抱有極大信心的司銘盛,在司炳按下按鈕的那刻,得意也爬上眉眼,可是,猝不及防的這一幕,直接令他的得意化作震驚,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呱唧呱唧。”

有不懂事的人開始鼓掌。

“好!”

“别出心裁!”

幾個年輕人做事不過大腦,大聲喊着,對司炳的作品表示支持。

爲了避免氣氛往更令人窒息的方向發展,旁邊的人趕緊拉住不明所以嗷嗷亂叫的他們,然後附耳:呱唧個屁啊呱唧,一看就是失敗的作品好嗎?!注意氣氛!

然而

“呱唧,呱唧。”

依舊有掌聲響起,一個人的,突兀得很。

衆人不由得将視線看過去。

隻見鼓掌的是鍾裕,面無表情,像個沒有感情的鼓掌機器。

在衆人懵逼的注視下,他停下鼓掌,然後一本正經地評價:“反其道而行,有創意。”

司炳:“……”我踏馬創意你祖宗!

他到底是什麽時候跟鍾裕結下梁子的?!

“呱唧,呱唧,呱唧。”

同一時間,又有掌聲響起。

這一次,聲音并非來自在場助威,而是來自大門方向。

衆人擡眼看去,見到三抹身影。

最中間的,是一名年輕女子,一襲黑衣,美若天仙,縱然冷着眉眼,美麗中添有淩厲感,也無法遮掩那抹驚豔。

一左一右,分别是一名俊朗青年和一名西裝中年人。

青年二十七八的年齡,身形颀長挺拔,臉龐輪廓深邃,面部線條冷硬,棱角分明,眼神銳利,暗露鋒芒,視線一掃,分明有着攝人的寒意,令人毛骨悚然。

中年人跟他們站在一起,未曾遮掩他們的鋒芒,但也沒遜色,腰杆筆直,氣魄外露,氣場沉穩内斂,存在感亦不可忽視。

三人一并走來,有些眼熟他們的,忍不住竊竊私語。

“淩三爺?他竟然也來了?”

“那美女什麽人啊?”

“旁邊那人是司銘盛第二個兒子,司尚山。我估摸着那美女,應該是他帶回家那個女兒、司笙無疑了。”

……

走近了些,三人停下來。

陸沁欣喜地眨眼,一邊爲親兒子加油鼓勁,一邊震撼地看着氣場強大的司笙。



她這兒媳未免太酷炫了點兒吧!

司笙微微側首,視線掠過全場,令人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涼意,頭皮發麻。

“畫虎不成反類犬,”司笙冷冷一扯嘴角,眼角眉梢染上幸災樂禍的笑意,一挑眉,淩冽的視線打向司炳,“這不,遭報應了吧?”

見到司笙,處于極度尴尬狀态的司炳,終于慢慢反應過來。

踉跄地往前走了兩步,司炳雙目赤紅,顧不上禮儀教養這一類虛的,兇神惡煞地盯着司笙,“是你動的手腳?!”

司笙隻手往兜裏一揣,剜着他,輕描淡寫的,“搞笑了,不是你負責做的嗎,我怎麽動手腳?”

“你”

司炳咬牙切齒。

剛剛的一番發言裏,他省略掉所有的幫手,将所有功勞全部攬在自己身上。

費盡心思确定圖紙的是他。

帶領木匠負責制作的是他。

整個項目他就是主導,他負責的一切,其他人隻是配合他行動。

參加項目的人都沒到場,現在,嘴巴長在他身上,什麽都由得他來說。

自然,他若是将鍋全扔給司笙,就跟他剛說的話存在悖論。

可,眼下都如此出糗了,司炳又哪會在乎那麽多?

隻恨不能見司笙碎屍萬段!

他猛地提了口氣,直接朝司笙沖了過去,提起拳頭就砸向司笙。

司笙“啧”了一聲,充斥着不屑的意味。

花拳繡腿也敢來她跟前顯擺?

她立着,沒動作,直至拳頭送到跟前來時,她才倏地出手,反手一抓司炳的手腕,往前一步,将司炳順勢往後一拉,直接掀起司炳,毫不留情地來了個過肩摔。

司炳以極其難堪的姿勢,被重重摔在地上。

地面是碎石鋪成的路,并非松軟的土地,結實又冷硬,這麽一摔,司炳登時疼得龇牙咧嘴的。

“我說過了,别的本事沒有,就學了點防身的本事。”手指輕彈衣袖,司笙居高臨下地俯視他,輕蔑不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隻蝼蟻,她眼皮往上一擡,語調輕輕上揚,“不長教訓?”

“瑪德!”

司炳渾身劇痛,可怒火攻心,罵了一聲,不信邪,咬牙從地上翻身,提起拳頭又沖了過去。

這一次,不待司笙動作,淩西澤就不耐煩一皺眉,直接賞了他一腳。

馬丁靴皮子很硬,淩西澤這一腳下去,完全不留情,用了八九分的力,挨了這麽一腳,司炳頓時跪倒在地,捂着小腹,疼得面色蒼白,冷汗直流。

“别用你的髒手碰她。”

淩西澤垂下眼皮,一字一頓,都充斥着威脅和警告。



在場所有人,集體懵逼。

進門就挑釁,一開場就打,這是什麽情況?!

“啊你們想幹嘛?!”

被驚了又驚的歐陽秋,終于回過神來,急切地沖出來,跑到司炳身邊蹲下,同時撕心裂肺地朝傭人們喊,“人呢?!都愣着幹嘛,養你們是吃白飯的嗎?!還不快把這群鬧事的給抓住!”

經她一提醒,陸續有人反應過來。

不僅傭人,就連司家的人,都紛紛站出來,将三人團團圍住。

可是,當他們欲要上前時,司笙和淩西澤的眼神一掃,一股莫名的寒意直逼心頭,令他們不由得心生怯意。

更何況

他們都認識司尚山。

司尚山向前跨了一步,大有将他們倆護住的意思。

“夠了!”

司銘盛實在坐不住了,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

老爺子發話,司家人和傭人們皆是一頓,然後自動避讓開,在通往司銘盛的方向,讓開一小條道。

“你來做什麽?”壽宴被一再破壞,司銘盛此刻怒不可遏,臉色陰沉得能滴水,冰冷的眼神注視着司笙,直接狠狠放下話,“我們司家,不承認有你這個孫女!”

他這一開口,立即證實了司笙身份,同時也令在場衆人恍然大悟

哦!

原來真是司家新領回來的長孫女?

隻是,現在這樣的局面和發展,是怎樣一個離奇的狀況?

正當諸位都納悶不止之際,那位絕世大美人兒,輕描淡寫地給了回應

“我披麻戴孝,來看你什麽時候死。”

衆人:!!!牛逼!

陸沁+鍾媽:卧槽這姑娘太飒了!這兒媳婦必須要弄到手!她們家就缺這一款!

司家人:!!!我可去你的吧!砸場子就砸場子,敢不敢不要這麽嚣張?!

章姿和司裳自打他們出現那一刻起,就呆坐着,眼見着這一幕又一幕的勁爆發展,徹底懵逼,眼睛瞪得大大的。

再給她們翻倍的閱曆,她們也不可能遇到這樣的場面!

司尚山和司笙這踏馬是瘋了嗎?

“卧槽,這姑娘厲害了!”

“黑衣白花,準備做得很充分啊!”

“什麽仇什麽恨,偏挑這時候砸場子?”

……

在場一群人,見識了這般場面,耐不住心癢癢,當着司家人的面,就這麽讨論開了。

司銘盛被氣得渾身發抖。

冷氣一抽一抽的,肺部一陣陣的疼,怒火遍布全身,令他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抖。

然而,面子重如天,他又怎會允許自己在一小輩面前被氣倒?

深吸幾口氣後,司銘盛倒也漸漸冷靜下來,看着司笙這一身裝扮,又想起上午剛得到的消息

他不惱不怒的,甚至有些嚣張,冷哼一聲,故意問:“易中正終于死了?”

在司銘盛開口說出‘易中正’的那一刻,淩西澤和司尚山先是一驚,然後不約而同地對司銘盛報以同情。

司笙眼眸覆上冷霜,殺氣涔涔,如漫天飛雪席卷而來。

誰也沒看清司笙是如何突破人群,徑直來到司銘盛跟前的。

他們隻知,等反應過來後,就有兩個傭人摔倒在地,而同一時間,司笙已經站在司銘盛跟前,手抓住司銘盛的衣領,似是拎小雞一樣,輕松就将人給拎了起來。

那一瞬,她如閻羅附體,從烈獄走來,渾身殺氣暴漲,危險又冷靜。

幾乎所有人都不假思索地覺得

她真的會殺了司銘盛!

“不知廉恥的狗東西,你他媽也配提他的名字?”

司笙盯着表情開始慌亂的司銘盛,一字一字地将話吐出來,每一個字,都裹挾着冰冷刺骨的殺氣。

“你”

整個人都被拎在她手裏,司銘盛神色慌張,卻故作鎮定模樣。

“美女,殺人犯法!”

在座的賓客裏,有一個年輕人高喊一聲。

這一聲喊,好像觸動了某個開關,司家人、傭人們在長久的愣怔下,終于反應過來,一股腦地朝司笙沖了過去。

然而

他們忘了,除了手法狠辣的司笙,還有一個不動聲色的淩西澤。

在自幼學習武術的司笙面前,淩西澤或許無法抗衡,可司家這些中看不中用的、傭人的花拳繡腿,在他這裏,毫無殺傷力。

轉眼的功夫,誰也沒來得及靠近司笙,就一個個都被淩西澤撂倒在地。

陸沁兩眼放光:帥啊我的兒子!

扔完最後一個人,淩西澤在在場錯愕的注視下,優雅地理了理衣領、衣袖,然後踱步來到司笙身側。

他冷靜又溫柔地盯着司笙,手掌搭在司笙的肩上,微微靠近她,在她耳邊輕聲說:“弄死他,不值得。”

微微一頓,司笙眸光閃了閃。

“利用我媽,盜我外公橋梁設計圖紙,哄騙我媽,幫你設計室内裝修方案……”

慢吞吞地說着,司笙倏然松開手,司銘盛落回原地,在死亡邊緣走過一遭,腳下一軟險些摔倒,他臉色蒼白,可胸口卻一起一伏,無比憤怒。

司笙莞爾一笑,擡眸看向全場,故意在司裳身上一定格,又移開視線,不緊不慢地繼續說,“大的抄完小的抄,你們司家,在抄襲這一點上,果真是一家相傳。”

衆人:嚯還有這麽大個驚天的瓜!

“你在胡說些什麽!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來!”

司銘盛怒了,話語急切,像被戳中傷痛。

再也無法保持他身爲年長者的冷靜自若,難看得像是被雨水沖洗過後狼狽又炸毛的土狗。

“我是沒有證據,陳年舊事,忽然想起,随口說說”

話到這裏,司笙話語一頓。

下一刻,她舉起右手,将所有的視線,一并拉到她的手上。

她的手裏,攥着一塊玉牌,正好一縷陽光斜斜打落下來,從玉牌上穿透,晶瑩通透的玉,閃爍着一抹亮光,隐約透射出“百曉”的字樣。在玉牌的周圍,圍繞着蒲公英圖案,精緻又漂亮。

她環視全場,一字一頓地開口,“在場可有百曉堂的成員?”

衆人:啥?!

“有!”

“有!”

“我是。”

“我也是。”

……

出乎意料的,陸續有人響應。

每一個應聲者,都站起身,老老少少皆有,他們的表情先是茫然,然後是激動,最終化作堅定。

其餘人,則是愣愣地望着這一幕。

這又是來得哪一出啊?

于是,有人悄聲議論了。

“百曉堂?”

“那是什麽,感覺好中二。”

“年輕人沒見識,就老實閉嘴。”

“百曉堂,民間第一大情報組織。情報無價,做生意的、搞學術的、各行各道的,隻要出挑的,都會想跟百曉堂搞好關系。某些不知道的晚輩,就回家好好請教你們家長輩。你們家長輩要是沒聽過,就是孤陋寡聞了。”

“這小姑娘是什麽人,怎麽會有百曉堂的堂主令牌?”

“早換新任堂主了,就是個小姑娘。前段時間,這消息在道上引得軒然大波。沒想到,那小姑娘竟然是司家的長孫女?”

……

在老一輩給小一輩科普的時間裏,陸續的,已經有十餘人站了出來。

跟他們在一起的同伴,不由得紛紛錯愕,就好像認識多年的朋友忽然換了個人一樣。

他們之中,有年老的學者,亦有年輕的豪門子弟,當然,也有不起眼的江湖人士……各個層次,年齡不一,甚至都不是同一個圈子的人。

可是,他們站出來了,以同樣的身份

百曉堂成員!

江湖百曉堂,無處不在!

末了,所有人都壓下各種情緒,不約而同地站出來,離開座位,聚攏在一起,面朝司笙。

齊齊作揖。

“堂主!”

他們異口同聲地道出這一稱呼。

哪怕是聽到隻言片語,有所心理準備,在座的衆人,都不由自主地睜大眼。

尤其是陸沁和鍾媽二人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她們倆就站成一派,激動到難以自制,四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淩西澤淡淡看了司笙一眼。

早查到司笙跟百曉堂有關。

殊不知,司笙竟是“堂主”。

實在是,夠江湖的。

司銘盛更是不用說,本來是滿腔怒火的,可在見到司笙手中的牌子後,憤怒翻滾的血液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從四面八方滲透到體内的陰冷。

司笙、百曉堂堂主?

他錯過了什麽?!

司銘盛大腦一片空白,徹底呆住了。

與此同時,在場所有人,都清晰地聽到司笙的聲音

“從今日起,我百曉堂,跟司家勢不兩立!”

------題外話------

【1】

emmm,這麽說吧。

我在墨墨那文說過,封帆在官方的情報局工作。

百曉堂算怎樣的定位呢?

在文中世界,合理合法,半官方,有些情報會單向傳遞給官方。也就是說,封帆他們可能通過百曉堂獲取情報。總之,司笙當了這個堂主,就是被國家罩着的啦。→_→當然在文裏不能點明,大家心裏有數就行。

【2】

現在差不多淩晨三點吧,這章更新九千字,收費會比較高。→_→莫罵,都是按字數收費的。

還有個二更,估計白天下午了。

去睡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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