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幾張照,司笙還特地耗費了點心神,見群裏一個個都不領情,她幹脆沒再管了。
靜音,手機一扔,該幹嘛幹嘛。
等吃飽喝足,又跟易中正聊了半小時,司笙才慢吞吞地撈出手機。
司炳徹底發飙。
【司炳】拍得那麽糊,你故意的吧?
【司炳】隻剩下兩天半了,别到時候完不成找人哭。
……
【司炳】人呢?!
【司炳】艹。
……
【司炳】司笙,你要是敢玩我,就算有你爸撐腰,這事也沒得完!
【司炳】不要太得意,你爸沒徹底脫離司家,他還想讓你認祖歸宗呢!
……
滿屏皆是司炳的消息,從按捺着怒火到爆發,也就半個小時,往後看下來,一字一句,皆燃燒着熊熊火焰。
再加把勁,他怕是能原地爆炸了。
司笙挑眉輕笑可不就是玩你嗎?
錢,她要。
至于圖紙……
呵。
“……”
從一旁路過的蕭逆,觎見司笙那抹森然冷笑,不由得一個戰栗,遍體生寒。
依舊沒有回複司炳,休憩片刻,司笙拿着圖紙出去一趟,回來後,将掃描成圖片的圖紙扔到群裏。
【z、】這是三分之一的設計圖。
【z、】你們按照10:1的比例制作模型。
【z、】用硬紙。
群裏靜默片刻,似是對她突如其來的消息反應不及。
好半晌後,才有人在群裏回應。
【杭教授】不是還在研究圖紙階段嗎,這就開始制作模型?
這話問得算是委婉了。
因爲這項設計的特殊性,零碎的機關需要互相牽制、引導、合作,從而化零爲整,嵌合達成最終成品。因零件細小繁多,這其中需要耗費的心思,可想而知。
想要落實到位,必定會遇到一個又一個的難題,有時被解決的問題到後面,還會面臨新的問題,不得不重新回來修改。
這也是爲什麽會一次又一次地難倒他們。
按照他們的進程,能在兩個月内勉強設計完,但,接下來需要花費更多時間,一遍又一遍地證實其實踐性。
其中務必還會遇到問題。
沒有一蹴而就的事。
可是,司笙這樣的舉措,無疑是信心爆棚地告訴他們——我一遍就能成功,無需多費心思。
這項目的進程,從“無限期”到“一周”,又縮短到“三天”,本就引起專家們質疑、不滿了。如今,又生生被她從“一起合作”變成“打下手”,專家們心情都跟吞了蒼蠅似的,别提多難受。
【z、】嗯,我的設計不會有問題。
……
輕描淡寫一句話,把天徹底聊死了。
片刻後,杭教授繼續發消息。
【杭教授】您要知道,一邊設計一邊做模型,萬一出現一點錯誤,我們的模型就全白費了。
【杭教授】可不可以透露一下您現在的進度?好讓我們心裏有數。
先前極力留下司笙,是杭教授覺得司笙許是真有本領,想見識一下她的能力,以及好奇她背後是否有機關術傳承。
完全沒料想,這位竟是如此自負,壓根不跟他們有任何交流,一整天都找不到人,當他們心急如焚之際,忽然弄出三分之一的圖紙,就讓他們大下手做模型……
難受、抓狂、懊悔。
可,就在這時——
司笙又來了一劑猛的。
【z、】我看過你們接手後的成果,很一般,想在三天内完成,跟你們讨論隻會拖後腿。
“……”
拖後腿?可去您的吧!
這些,諸多雙盯着群聊天的眼睛,終于控制不住爆發的小宇宙。
相對安靜的群,瞬間被諸多消息刷屏。
【我們拖你的後腿?小小年紀說話不要太嚣張了!】
【仗着有點本事就狂妄自大,杭教授,老杭你們是不是搞錯人了。】
【我們可不是來陪你過家家的,你要逞強是你的事,别耽誤我們的時間。】
【也不怕閃了腰!】
……
消息嗖嗖地往上刷,一個接一個都跳出來,倘若字裏行間的憤怒透過屏幕鑽出,怕是能将司笙燒成灰燼。
司笙優哉遊哉地等了會兒。
見他們發洩得差不多了,又扔出一句話出去。
【z、】三天後沒做好,後果由我承擔。
“……”
隔着屏幕化做噴子的諸位專家,看到這句話,齊齊噤聲。
她的态度很明顯反正是我說的三天,沒完成的後果是她的,礙着你們什麽事了?
将他們撇得幹幹淨淨。
理是這麽個理,他們可以退一步當旁觀者,可她的态度卻讓他們難以置身度外……真踏馬氣得他們肺都炸了。
【z、】一個建議。你們若不放心,可以繼續你們先前的研究。
【z、】模型由左佑項文達負責即可。
【左佑】收到。
【項文達】收到。
整天都保持沉默的左佑、項文達二人,在被艾特後,第一時間在群裏冒了泡。
專家們放着他們這些有經驗閱曆的人不要,去找兩個還沒畢業的碩士生?看你們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一種因被“瞧不起”而産生的憤怒感,讓專家們此刻全部統一戰線,恨不能當場看到他們三人慘敗後灰頭土臉的模樣。
與此同時,某工作室裏,角落的倆位置。
因專家教授們的加入,項文達和左佑徹底淪爲打雜的,問題讨論他們旁觀,跑前忙後的基本都是體力活和沒技術含量的活,他們本來是合作關系,結果就因年齡、學曆等差距,成爲他們呼來換取的助理。
若非高教授強迫他們在這裏學習、鍛煉,他們倆早就卷鋪蓋走人了。
然而,此刻——
被擠到角落的二人,心情卻莫名的好。
刷着群裏的消息,左佑忍不住笑罵了一句,“艹。”
旁邊的項文達一推眼鏡,偏頭朝他看了一眼。
腳往地上一踩,反方向用力,左佑的椅子滑到項文達身邊,跟他的撞了一下。
左佑探身過去,小聲跟項文達嘀咕,“上次真沒看出來,學姐竟然這麽嚣張!”
“我也是第一次見,平時遇見都不這樣的。”項文達說,“不過,她在校那會兒,确實有傳聞,說她嚣張、狂妄,誰都不放眼裏。我覺得也不盡然,她的态度,得看人。”
“這樣爽啊!”左佑朝某處看去,揶揄道,“瞧瞧,他們臉都被氣綠了。”
這評價是真的沒假。
自确定“一刻鍾解決難題”的司笙加入後,這群專家還挺期待合作的,但是,他們堅決不認爲司笙能在“三天内”完成如此大的工程。
他們期待、質疑、好奇,所以,在諸多情緒交織下,大清早就聚集在工作室,想跟司笙來個遠程會議。
——讨論圖紙,集體開會。這是正常流程。
沒想到,等到日上三竿,都沒等到司笙冒泡,各種消息都不回。中午扔給他們幾張糊了的圖紙,就又沒了人影。
現在一出來吧,人家直接挑明了——我單幹,你們不行,用不上。
嚣張、猖狂、自信。
把這群自命清高的專家教授們,氣得那是一個吹胡子瞪眼的。
“大放厥詞!大放厥詞!”
“我教書這麽多年,就從沒見過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三天?我們不夜不眠的幫她,她都不一定能完成,現在想一個人搞?她在做夢吧!”
“我倒要看看,三天後她怎麽收拾殘局!”
……
專家們聚集在一起,憤怒、抱怨、不滿,在一句又一句的吐槽裏,還夾雜着幾句髒話,可想而知都被氣得不輕。
而這一幕落到左佑和項文達眼裏,則是無比的痛快。
風水輪流轉。
今日他們在司笙這裏遭到的輕視,不就是當初他們一一給左佑、項文達的嗎?
——一種打骨子裏透露出的不屑、輕蔑。
左佑興緻勃勃旁觀一會兒,偷偷問項文達,“你說,學姐故意在群裏氣他們,又将我們跟他們分開,是不是從高教授那裏聽到我們的遭遇?”
項文達遲疑了下,嗫嚅道“不,不會吧。”
“也是,我們跟她都不熟。”
左佑點點頭。
就連微信,都是昨晚剛加上的,一句話都沒聊過。
學姐又怎麽會幫他們?
手指旋轉着畫筆,頓了頓,左佑又忍不住問“你信學姐能完成嗎?”
“信。”
沒有絲毫停頓、遲疑,項文達果斷且認真地點頭。
“哈?”左佑驚奇地一瞥他。
“她不是光說不做、隻圖嘴上爽快的人。”項文達說道,“既然話都放出來了,她肯定有辦法完美收場。”
“啊……”
左佑撓撓鼻子,心下驚歎。
他突然有點期待兩天後這群專家們的臉色了。
這時,剛還鎮定自若的項文達,忽然緊張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袖,真當他詫異是否有急事發生事,項文達将手機抛過來。
“見鬼了?”左佑莫名其妙。
“學姐給我發消息了。”項文達局促地推了推眼鏡。
左佑“……”純情的騷年。
歎了口氣,左佑伸手攬住項文達肩膀,把他往跟前一拉,點開手機微信頁面。
“學姐正常跟你聊天,被你整得跟偷·情似的,你讓她老公怎麽想?”左佑無奈道,“看看什麽消息呗。”
“……哦。”
意識到反應過度,項文達老實将腦袋湊過來。
【z、】做模型熟悉零件構造,比研究圖紙容易上手。
【z、】遇到什麽問題,随時可以問我。
左佑+項文達“……”
左佑“我怎麽有種抱上大腿的錯覺?”
項文達“我也有。”
左佑“她老公知道,不會找人暗殺我們吧?”
項文達“……不,不會吧?”
感覺到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二人僵硬地轉過頭,四目相對,然後,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哆嗦。
!
學姐嚣張一下怎麽了?
也不看看給她撐腰的老公有多恐怖!
成功激怒幾位專家後,司笙心情大好,回到卧室,把下面的圖紙一次性畫完。
對于專家而言具有難度的機關構造,在易家流傳下來的古機關術面前,就是一些小兒科的玩意兒。
有些機關構造,看似繁雜、困難,等融會貫通後,其實也就一條單一的線。
在腦子裏過一遍,再複原畫出來,于司笙而言,絕對不可能出錯。
她畫圖速度快,待到夜幕降臨之際,已經收尾了。
畫筆一扔,司笙往椅背上一倒,舒展着僵硬的手臂,伸了個懶腰。
後方吱呀一聲,未閉緊的門被推開,司笙沒回頭,隻是疑惑出聲,“霜眉?”
門口,安靜一秒。
“喵~”
一聲模仿的貓叫,乍然在空中響起。
司笙赫然回頭。
淩西澤站在門口,單手揣兜,霜眉踩在他右肩,色調是偏清冷的,然這一幕,又透着絲絲縷縷的暖意,如同一幅彩鉛畫。
司笙一怔。
他輕笑,好整以暇地看她,“需要我撲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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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鎖碼字軟件了,沒爬出來。
下午還有一更。
→_→忘了說,機關術的書我找不到,機械工程的書我看不懂。
申明一下全靠腦洞,邏輯喂狗,不要考究。
沒有什麽問題是金手指解決不了的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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