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達現場的時候他正想毀壞九黎,可是卻也因此道心浮動,氣息不定,所以說這九黎古琴對他還是有影響的。
當年的事情隻怕也沒怎麽簡單。
至于後來,雖然不知道他要那沒了琴骨的廢琴想要做什麽,但是大約涉及到了他心中不可啓齒的秘密,但是礙于當時的情況,這才不甘不願的離開。
那男子,大約便是琴女的劫吧。”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元蘅用手指撥了撥琴弦,發出一兩聲清脆的聲音,然後接着将缺少的琴弦裝上。
“其實早在琴女和我在落星閣鬥樂談道十年的時候,我便替她算過一卦。
卦象顯示她不久會有一場死劫,卻不是無法避免的。
我當時勸她小心爲上,實在不行便呆在府邸過了那段時間再出去,誰知道她卻不以爲意。
亦或者說,比起用這不靠譜的卦象來揣測天意,占蔔禍事,她還是比較喜歡随心從意的一個人。
我不也是因此才喜歡她的脾性?
道法自然,心随意動。
即便是我告訴她她最後會無聲無息的逝世于一處偏僻的山村,該做的她還是依舊會做。
其實對我們這些活的如此久的神仙來說,生死也不過是一個過念頭罷了。
不過是再來一個輪回而已。
怕就怕,丢掉了心裏那唯一的一絲牽挂。
琴女天生天養,又無道侶血脈,自然更是逍遙自在。”
“所以你這是變相的說着我讓你有了牽挂,導緻你無法逍遙自在?”
戲谑的語氣配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睛卻在無比認真的打量着元蘅的手指。
纖細白皙,骨節分明,嬌嫩青蔥。
看着元蘅說起琴女的事情,語氣中隻有絲絲懷念,卻沒有任何的不忿和憤怒之情,上玄心中頗感安慰,看來這些年來,元蘅真的懂事了許多。
劫難輪回,哪一處沒有天道的影子,或許琴女的誕生本就是爲了給少章提供琴骨的,這就是天道的無情之處。
那少章年紀輕輕卻已經修成劍心,天資不可小觑,再加上他若是真的将琴女的本體九黎抽出琴骨卻沒有半分動搖,這份心性,滿六界也難找到第二位。
那滿身的氣運加持,隻一眼便可以看出那就是天道的寵兒,是天道在新界這上億的生靈中選拔出來的精英。
必然會爲他鋪上一條上好的康莊大道,借以時日,與他們同立,也不是什麽怪事。
而他們爲了活下去,卻不得已用神魂和天道簽訂契約,随時都要做好被天道差遣和打壓的準備。
這就是天道的寵愛與天道的排斥的明顯區别。
室内靜悄悄的一片,香爐中的升起煙霧變得有淡了,可是卻沒有人注意着,時不時的傳出一兩聲的調琴聲,旁邊偶爾響起上玄細心溫柔的教導元蘅該如何改正的聲音,一片溫馨和諧的氣息蔓延仿佛又回到了當初的太陽帝星。
那時的上玄不怎麽參與天庭的事物,便是最擅長的煉器也不怎麽煉了,反倒是每天閑來無事陪着朋友喝喝茶,下下棋,做一個悠閑散人,或者監督元蘅的功課。
算起來大約有一半的時間是花費爲元蘅解決爛攤子上面。
但是那是他們幾乎天天呆在一處。
元蘅的性格以懶惰居多,時常是幾萬年都宅在太陽帝星不出門,有時黏起人來倒真的讓上玄招架不住,便是連外出都要跟着。
那時滿天界的仙君都知道太陽帝君身邊有隻愛鬧騰的小尾巴,走到哪裏跟到哪裏。
同時還有着流傳的便是可千萬别看着那小尾巴長得冰雪可愛就想上去摸一摸,到時候拿着劍追你追到天之涯可不是開玩笑的。
曾經有位手賤的仙君給那小尾巴撸了一下,結果直接被那小尾巴提着刀一路追砍。
這仇,記了一輩子。
别看她人長得不高不大,那可是一位正經的上古魔神,聖人位階,一刀看砍下來,命也得去半條。
如今那位手賤的仙君正是天界著名的文昌帝君。
元蘅少時是對上玄極爲依賴的,不開心了便要抱着上玄的腰,把腦袋埋在上玄的懷裏,也不言語,自己生悶氣生個一上午。
初時上玄不明所以,還以爲怎麽了,想盡辦法去開解她,後來習慣了元蘅的怪脾氣,便也随着她去。
畢竟就算不管她,她也能很快相通并且還時不時來個偷襲。
親完自己,最後臉紅的不能見人将腦袋往被子裏面一塞的人發而是她。
沒辦法,有時候元蘅看着一朵花看上半天,結果下半天突然就要抱着上玄的腰生上半天的氣,上玄能怎麽辦,她開心就好。
開心了就要拉着上玄講上半天她最近新聽來的新鮮事,拉着他從仙界新上來的小神仙又鬧出什麽糗事到昊天其實又和瑤池吵架了,講上一天一夜也不嫌累,旁邊還有個上玄貼心的爲她倒茶。
現在想想,這不就是所有仙侶所追求一生都想要的生活嗎?
隻是當時的上玄和元蘅與其說是道侶不如說是師徒更好。
早在元蘅開始懂事的時候上玄便開始教她男女之别,他也隻是單純的以爲元蘅是像個長輩一般仰慕自己罷了,頂多是喜歡用臉看人。
誰知道元蘅這厮,他原本以爲她隻是個小混蛋罷了,誰知道這厮不但是個混蛋,還是個小蠢蛋。
上玄的人生觀在發現元蘅偷看自己沐浴的時候差點沒崩潰,即便後來知道那是文昌慫恿的,可是他還是好好懲罰了元蘅一頓。
那一次大約是元蘅人生中第一次被上玄打闆子打的怎麽慘,還被罰關了一百年緊閉,順帶折了幾萬隻紙鶴,元蘅聽到消息的時候臉都綠了。
被打掌心的時候還倔強的要命,死硬不肯承認錯誤,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就是不肯落下。可是等到緊閉結束之後抱着上玄的腰哭的那叫一個慘烈,整整哭了三天三夜,眼睛腫的不像樣子,連上玄都被她哭的心疼了。
可是看着她一邊哭還一邊中氣十足的罵人時,從上玄罵到文昌,又從文昌罵到女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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