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是太過驕傲,不願我替你承擔一切,不願事事靠我,更不想拖累我。
對嗎,元蘅?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會有其他打算,你有沒有想過你就這麽走了……我會怎樣?
元蘅,你可真狠心啊!”
元蘅感覺肩部一重,上玄的整個頭都埋在自己肩上,這才回過神來
“上玄,你知道的……不是你。
我無法說服自己面對幾十萬的生靈。
你和我說過的,世上沒有真的不沾因果的人,天道給了你一份,必然要拿回你的另一份。
他們身上的那份罪孽,我逃不了,我也想不背負一點罪孽面對世人。”
“所以你便這麽狠心,連最後一面也舍不得讓我見你,直接一走就是五萬年!”
“對不起。”
元蘅知道,她确實一直都缺少這句話。
當年的事,上玄是因,她是果,誰都不能說對錯,隻是自己更加狠心罷了。
“蠻蠻,我也知道你一時之間還難以接受,無法拉下臉同意接受我。
但是當年之事既然已經說清楚,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個交代?”
交代?
元蘅的腦子處于短路之中,不知道上玄問的是什麽交代。
“蠻蠻,冥界需要一個冥後,我需要一個娘子。”
手中突然一涼,一個黑色的橢圓刻章出現在元蘅掌心。
刻章上的花紋雕刻的栩栩如生,每一刀都恰到好處,一朵一朵的彼岸花綻放在周圍,美而妖豔,摸着溫涼沁骨。
倒不像是玉,反倒是像瑪瑙之類的,将它反過來看了一眼,低下還未沾染朱砂,但是卻微微泛紅,上面刻着冥後元蘅四字。
元蘅掙脫上玄的禁锢反過身子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出他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戲弄她。
誰知上玄隻是認真的和元蘅對視,嘴角的笑意不曾消散
“天界有瑤池,魔界有烏魔,冥界缺個元蘅。”
“不是還有伏羲和帝軒陪你嗎?”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成親了,他們沒有。”
上玄極爲自信的看了一眼元蘅,滿眼都是對元蘅将自己與帝軒和伏羲的嫌棄,表示自己和他們不是一類人。
說到成親二字,元蘅這下倒是說不出話了。
當初那場玩笑般的成親爲何會搞得人盡皆知,元蘅也回過味來了,合着上玄在她流放的五萬年之間就沒有安分過。
“你……宣傳的?”
元蘅咬牙切齒道。
上玄自然趕緊反駁道
“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也知道你剛剛離開天界,便有許多人蠢蠢欲動,紛紛想要替我尋個體貼懂事的娘子。
我便和他們說我已經有了一位體貼懂事,善解人意的娘子了。”
給了元蘅一個眼神讓她自信體會,可是上玄一口一個娘子把她叫的有些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最近是不是和文昌走的比較近?”
元蘅比較不确定的問道,眼中的嫌棄比起上玄的隻多不少,看的上玄嘴角微僵。
這麽多年了,一樣的味道,一樣的配方,他怎麽就不長記性呢?
元蘅如果是個有情趣,他何至于現在如此辛苦!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朱茗之事了?”
上玄極爲淡定的轉移話題,他實在不該和元蘅來彎的。
“是的,當年她觊觎你已久,一次兩次的,我如何能不注意到她。”
元蘅隻自顧自的說着,完全沒有在意上玄眼中的寵溺之意,似乎要将元蘅溺必在其中。
真好,他們已經許久未曾這樣好好的待在一起說話了。
“本來我去往無涯海的時候還沒有發覺她的存在,隻是那荒古野獸被我打到一半竟然下跪求饒。
當時年輕氣盛,又帶着滿腔的怒火,這才追着它不小心撞到了天之柱,爲了怕惹下麻煩,我便想着速戰速決将那荒古野獸趕緊解決。
可是誰想到那荒古野獸亂竄的時候竟然碰見了朱茗,她看到我,自然趕緊逃走了。
隻是我當時沒注意,以爲她是真的走了,誰知道後來又發生了那件事情,我便心一狠,做下了那個決定。”
上玄聽到那件事情直覺告訴他有問題。
正常情況下應當是指朱茗解開封印和推到天之柱的事,可是元蘅的臉色明顯不正常,似乎是不願提起這件事。
更何況天之柱和天涯海的事情是事後才爆發的,元蘅也說她是以爲朱茗已經回去了,誰能保證之後便沒有人來過天涯海。
“蠻蠻,你是不是對我隐瞞了一些事情,如今我們是開誠布公的相互交流,有什麽誤會我們可以直接說清楚,但是若是有隐瞞,你還想像上次一樣嗎?
僅僅隻是幾個離間小計我們就分離了整整五萬年,這固然有我們之間積攢多年的矛盾,但是若不是對對方不信任,還有隐瞞怎麽可能發生?”
握住元蘅的手,使她感覺到手中的冥後印章,他知道元蘅看得出來,這是自己親自雕刻而成,就是爲了等候這一天親自送給她,代表着自己的一片誠心。
這下元蘅精氣神全都恢複了,心也不亂跳了,臉也不紅了,腰杆更是挺得筆直。
“你越是心虛就越能假裝若無其事!”
上玄是誰,那是看着元蘅從一顆小白菜長成黑心蓮的男人。
她隻要眼珠子一轉,上玄就能猜到她心中又冒出了什麽鬼主意,隻要她一開口,上玄知道她到底想隐瞞還是轉移話題。
元蘅覺得她爲什麽腦子一抽收下了他的冥後印章,這不就意味着自己已經同意和他和解了嗎。
以前面對他的質問,她可以跟着脖子拒不回答,可是現在這樣,她該怎麽應對上玄?
“我……”
“既然蠻蠻不願意告訴我那就算了,我也不爲難你了,我知道你還是不相信我。”
語氣和表情都沒有什麽變化,嘴角還是挂着元蘅最喜歡的笑容,隻是原本散發着光芒的眼中逐漸暗淡了下來。
元蘅最是受不了的就是上玄難過。
以前隻要上玄露出一絲難受,她就會比上玄更難受,心疼的緊,這麽多年養下來的習慣,一看到他皺眉便忍不住的想要将他的眉頭撫平,替他将這世間的憂愁都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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