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爲天帝之女,身份尊貴自不必說,天界的哪位神仙見着自己不得禮讓三分,可沒想到這來頭不明的女帝君和弱勢慣了的姜玄元君竟然敢如此讓自己沒臉,她們就不怕到時候父君知曉……
想到這裏,臨來前昊天叮囑她的事湧上腦海,流朱瞬間熄了先前的氣焰。
忍着心中的怒氣和被無視的憤恨,流朱看來眼不肯退下的元蘅和一群花仙,如同憋了一口氣,臉色漲的紫紅,手下捏的帕子不自覺的被擰成一團。
過來良久才冒出一句話,聲音堪比蚊道人飼養的小蚊子,若非在場的諸位都有仙力,隻怕根本就聽不清她在講什麽
“前些時候杏花仙子的事情,流朱自覺當時處理的不恰當,特來向元君道歉,還望元君見諒。
一切都是因爲當時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流朱當時滿心想着宴會重大,出了這等岔子,極爲丢人。
滿心的憤怒上了頭,一時失了分寸,這才逾矩代爲懲罰杏花仙子,回去後父君母後均已嚴厲懲戒過流朱。
流朱也反思了自己當時言辭行爲不當之處,悔過數日,到了如今才來想元君請罪,實非得已。”
流朱難堪的表情和微弱的聲音,一切的一切都在向衆人說明,她是如何的不情願來道歉。
可是礙于昊天和瑤池的威壓,這才今日來到這花神宮,借着慶賀元蘅回歸的由頭向姜玄道歉,便想将這件事在私底下解決了,也免得日後相見時起争端。
“殿下在說什麽呢?
當日宴會上發生的事情具體怎樣我也不清楚,竟然當事人是醉顔,不如我将她請來問問清楚,也好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
畢竟,那時我尚在人間,殿下到底做了何事也隻是從她人口中謠傳過來的。
更何況,想必天後親自教出來的大公主定然是個明理懂事的神仙,當日之事定然與你關系不大。
來人,去請杏花仙子。”
姜玄笑意盈盈的看着流朱,并不直接回答流朱的話,反倒還爲流朱辯白。
可是當流朱聽見姜玄的話,先是别她那句明事理贊的一喜,接着聽到姜玄竟然直接派人去請醉顔,頓時有些急了。
她可以向姜玄元君低頭道歉,畢竟,她可是與她母後同一個位階和實力的長輩,向她低頭也不是什麽可恥的事情。
可是醉顔算是什麽東西,要實力沒實力,要身份沒身份。
若自己向醉顔道歉,豈不是将她天界大公主的臉面往地下踩?
早就聽聞這姜玄元君暗地裏對紫微帝君有那麽幾分意思,這才千方百計的頂替了女夷的位置,本來她還不信,如今看來這姜玄元君就是對自己不懷好意,竟然還想出如此惡心折辱自己。
“我來這仙界也有些時日了,流言蜚語也聽了不下數百個版本了,可是醉顔也未曾向我提起此事,便想着大約不是件什麽重要的事情,便也沒有去特意管它。
可沒曾想到竟然今日勞動了大公主親自來緻歉,隻怕這件事還是要說清楚爲好,免得大公主一出了這花神宮,一些不帶腦子的神仙以訛傳訛,各種诋毀言語,于大公主的名聲不利啊!”
耳邊傳來姜玄元君溫柔軟和的聲音,再一聯想到天界傳聞紫微帝君就是喜歡姜玄元君這般溫柔似水,體貼人意的女仙,流朱那一直被壓在心底的一口氣再也沒忍住,直接冒了上來。
“不用了,既然姜玄元君不知道此事,那就也沒有知道的必要了,反正是一件不足挂齒的小事。
若非父君母後強壓着我來,我也不想驚動姜玄元君,如今看來還不是他們太過小題大做。
也不必請醉顔仙子前來了,反正也是多此一舉,流朱此番便先告辭了。”
話音剛剛落下,被姜玄派去前往将醉顔引來的花仙已經出現了,身後跟着的是清新柔弱,嬌俏純然的杏花仙子。
自從那日度厄在姜玄面前一番陳情之後便直接下來凡曆劫,姜玄也将她當日所聽到的一字不落的傳達給了醉顔。
本以爲她會依然選擇拒絕度厄星君,畢竟他們兩個從來不是一個世界的神仙,所經曆的懂的的東西完全不同,這才是她當初堅決不肯回複訂婚之事。
且人間的情緣早在人間便被了斷,也并未看到醉顔對人間的度厄有任何的遺留的情意。
聽聞她渡劫完畢上界之時連忘情水都不需要,這就說明度厄之事對她影響并不大。
誰知她不過是沉默了半晌,不似以往的優柔寡斷,眼中反倒充滿了孤注一擲,背水一戰的勇氣和堅毅,她想要賭一賭,賭度厄對她的一份心。
若是赢了,她可以在這着孤冷寂靜,滿是殘酷冷血的天界獲得一絲倚靠和慰藉,不至于一個人奮鬥上萬年,轉眼望去一片空寂;
若是輸了,大不了當做是一次情劫,她是個對自己感情控制極爲嚴格的神仙,付出多少的感情,受了多少的傷她都能夠保證自己活的安然淡定。
作爲一個神仙,悠長的壽命是的時間也會抹平一切,實在大不了,向月老問一瓶忘情水即可。
這次賭博,勝率占了七分,還有兩份靠自己的努力,一分看天意。
醉顔是人界升上來的神仙,在人界過慣了生動有趣的日子,或苦或甜,各有滋味,七情六欲,嘗遍人生百态,這樣才會讓醉顔覺得自己是活着的。
可是自從來了這規矩森嚴的天界,身份和實力的差距使得原本就膽小柔弱的醉顔越發的謹小慎微。
還好花神宮遠離三十三重天,少了多少是非。
且在花神宮的諸位姐妹的幫助和照顧之下,這才适應了當神仙的日子,卻也還是不敢在外面太過随意,生怕自己惹下什麽禍事給宮主和姐妹們增添麻煩。
還好她也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人,沒事就呆在花神宮,教新來的花仙采蜜釀酒,幫助事務繁忙的花神處理一些小事,使得她在花神宮的人緣極好,連向來不苟言笑的梅娘見着她也帶着三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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