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被吳家小姐聽到,特意派人贈與名家匕首一枚,以示贊美,綠珠姑娘當場感動落淚。
因着這件事,曹公子成了天大的笑話,街頭小巷,老幼婦孺争相傳頌,莫有不知者。
如今,他們二人竟然要結爲夫妻。
這下,怕是有的戲看了。”
人來人往的茶館中,一位頭戴儒巾的白須老兒正在手舞足蹈,深情并茂的給圍繞在他四周,一張張面上帶着濃烈的好奇的人,講叙着這件近幾天來金陵城最爲熱門的消息。
看見他說到要緊處卻停了下來,馬上又有知趣的人給他提着水壺将茶杯灌滿,目光熱切的盯着他,隻盼着這老兒趕緊接着講下去。
“老楊頭你說的可是那曹軒曹公子?
據說三歲作詩,五歲成章,九歲考上秀才,一加冠便考上舉人的金陵才子曹公子?
不會吧?這曹公子可是出了名的金陵風流人物,引得無數女子爲其傾倒,竟還有人敢這麽說他?
更何況,一名被達官貴人捧出來的花姐兒,有這個膽量?
衣食父母也敢得罪?”
在一旁嗑着瓜子的大漢趁着這個功夫,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還嗤笑了一聲,将瓜子皮順口吐出,掉落在地,地上散漫的堆滿了一地的瓜子皮,看來這大漢已經在這裏聽許久了。
顯然是對這個消息很不以爲然。
被喚作老楊頭的老人一聽這聲音,立馬就知道,這人就是他的老冤家鐵憨。
平日裏不務正業,最喜歡在茶樓點上一杯最便宜的茶,再叫上一大盤茴香瓜子,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在這茶館說書論事時最喜歡針對他,時不時的挑他的刺,讓他下不了台。
不過這一回他可是得了實錘,且讓他先嚣張一下,等他說出下面的話,定要狠狠的在他臉上留個印子,出出這一口惡氣。
想到這裏,他便放松了下來,目光中充滿了自信和了然,慢悠悠的清了清嗓子,在衆人等的躁動不安,活像千百隻貓在亂撓之下,接着說道
“你也不想想,那吳家姑娘是何人。
有了那吳家姑娘當靠山,莫說這曹家公子,便是那曹家家主,隻怕也是不觑的。”
說着還不屑的瞥了一眼仍在嗑瓜子的鐵憨,滿臉的瞧不起和對無知的諷刺。
“這位吳家姑娘可不得了啊!
古有木蘭女将替父從軍,今有吳家嬌娘代兄披巾。
幼時得遇高人,見她天資聰穎,起了愛才之心,将畢生所學傳授與其。
這吳姑娘便以養病爲名,在道觀苦修十五年,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勤耕不綴,這才習得一身高強武藝。
待她回到家中,正好是我禹國與鄰國夏國交戰之期。
夏國皇帝陛下不滿我禹國占據土地肥沃之地,江南糧倉之最已久,養精蓄銳,暗中精心策劃了數年。
想在他賓天之前,爲祖宗的江山再開擴一塊,圓了他年少時的夢想,也可在史書上劃上一筆,臨了留下一個尊貴氣派的谥号,留與子孫後人參拜贊随。
前些年便蠢蠢欲動,不斷派兵騷擾我國邊界,此次更是肆無忌憚,直接帶領大軍悍然越過邊界線,這才引得群臣激憤,陛下大怒,下令派兵出戰。
隻要有戰火就會死人,死了人就要有新人去填補。
征兵之事迫在眉睫,各處地方官員爲了支持陛下的決定,紛紛出台強制征兵令。
而吳家孚離公子卻是個天生體弱多病的,自小在藥罐子裏泡大的。
不知是否能過熬到加冠之年,更何逞入軍營持槍殺敵,又是家中的一根獨苗苗,如何能放他從軍。
于是就有了浮漓女将代兄披巾上陣之事。
彼時我朝商老将軍一衆大将已經年邁蒼老,剛剛冒出頭的小将軍們也就那麽幾位,經驗不足,隻怕是紙上談兵的時間更多,人才交接正處于青黃不接的時候,邊境又岌岌可危。
接連敗了三四場大戰,惹得軍心不穩,人人自危。
恰在這時,金陵小将吳家孚離橫空出世,
先是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單槍匹馬于千萬人中取敵軍首級,獲得了開戰以來第一場大捷,極大的鼓舞了士氣,振奮了軍心。
又帶領一支小隊,拼死将當時的統帥商小将軍浴血從黑山包圍中救出,殺出成河的血路,這才有了黑山孚離的稱呼。
之後更是帶領吳家軍氣勢如虹,威名遠揚,連連大捷,打的夏朝軍隊節節敗退,迫不得已簽訂了百年和平協議。
而夏國皇帝也郁郁不得志的含恨逝世于皇宮之中。
這才有了如今禹國的盛世太平!
“依你這麽說,這二人豈不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和?
那爲何曹公子竟然在那綠柳坊如此貶低嫌棄吳家小姐,便是不願結這門親事……也不至于如此吧?”
趁着老楊頭喘氣期間,鐵憨突然又冒出來打岔。
這下就有些脾氣暴躁的大漢心裏不舒服了,這人老是打斷他們聽書,一次兩次的,惹不惹人煩。
其中有一名大漢直接喊道
“你這渾人,不想聽就直接打道回家,好尋思着這麽掙錢娶個媳婦,成日裏沒事在這裏打攪我們聽故事幹甚,滾滾滾!”
那大漢一眼望去孔武有力,小山似的肌肉隆起,蚯蚓似的青筋爆出,又生的面目兇惡,這麽一喊一瞪眼的,硬是将那鐵憨虎的不敢再出聲。
旁邊的人見狀,也跟着起哄,叫喊着讓鐵憨安靜些,好讓他們安心的聽老楊頭繼續講故事。
鐵憨也隻得灰溜溜的躲在一旁不出聲,再無先前潑皮耍賴的嚣張氣勢。
這茶和瓜子可是花了他好幾個銅闆才買的,若就這麽走了實在是不甘心,怎的說也要将它吃完再走吧?
老楊頭一臉我不與蠢貨打交道的眼神扭頭轉向了衆人,也不管那鐵憨,繼續道
“誰知當軍隊班師回朝,凱旋之際,金銮大殿上,卻發現黑山孚離原是女将浮漓,須眉男兒竟是巾帼女将。
男兒心,女兒身。
這一下可不得了了!
爲了這件事,朝中重臣炸開了鍋,支持和反對的人,在金銮殿前争執了半月有餘,爲這如何處決女将孚離鬧得不可開交。
原本的有功之臣瞬間變成了欺君戴罪女兒家,這可如何是好?
女子上陣殺敵,帶兵布陣,可是亘古以來從未有過之事。
且軍營更是明确規定女子不得進入,就怕有了血光之災,沖撞了軍魂,這可是犯了大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