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遠,這就是你的小女婿,聖上新封的靖文伯?”
“對,就是他。阿真,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安國公,你今天能見到他老人家,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
池非很是順溜地裝作一臉真誠的樣子說“嶽父說得對,今天能見到威震西南、令蠻人聞風喪膽的西南大将軍,确實是蘇真的榮幸。
大将軍多年來鎮守西南,使大魏再也不必免受蠻人入侵之苦,實在是居高甚偉,讓人佩服萬分。”
安國公笑着說“志遠,你這小女婿比你還會說話,不知是被你教壞了,還是原本就是這樣。”
“謝公不瞞您說,我就是看中這小子會耍嘴皮子哄我開心,才收他作女婿的。”
“志遠你就别埋汰你這女婿了,能想出讓人不得散瘡這種神藥之人,又豈是光會耍嘴皮子的人能做得到的。
還是你眼光夠毒,一眼就相中了這樣的人才,難得難得。”安國公眯着眼睛有意無意地打量池非。
被他打量的池非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很不舒服。
身爲二皇子血緣上的外公,鼎鼎大名的安國公謝明順今年六十有餘,身材挺直,頭發斑白,皮膚黝黑,臉上皺眉已經很明顯,但沒人會把他當成普通的老人。
因爲他不僅有武将特有的彪悍,而且身上還隐隐流露出一種久居人上、大權在握的強大氣場。
同樣是手握兵權的一方大将,如果說嶽父甯志遠是那種不怒而威的霸氣,那安國公就是讓人不敢直視的陰冷之氣,兩者的氣質可以說是完全不同。
光論輩份和身份而言,在場能跟安國公平起平坐的還真沒幾個。
即使是同爲大魏兩國柱之一的鎮國公甯志遠,雖然就地位和權勢而言與其相當,但在輩位上還是矮他一輩,隻能算是他的晚輩。
或許隻有今天的壽星長平王,才可以在輩份和資曆上與他平起平坐。
今天絕大多數勳貴和官員都來參加長平王的壽辰,除了安國公外,池非還見到了大皇子、二皇子以及其他幾位年紀較小的皇子。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見到了他的死對頭,福王趙焞安。
池非不想惹麻煩,所以跟嶽父說一聲後就自己走開了,有意避開這些皇室子弟。
反正這裏人多,隻要沒有人特意介紹的話,誰知道他是什麽人。
雖說他現在有了爵位,但京城有爵位的世家多了去,還真沒什麽好稀奇的。
隻有真正握有實權的官員或勳貴才值得别人另眼相看,否則再高的爵位也不過是名頭好聽的樣子貨罷了。
在池非看來,這爵位跟現代的文憑一樣,隻是一塊敲門磚而已。
隻有身上有爵位或官位的人,才有資格參加各種上流聚會,否則别人鳥都不鳥你,更不要說給你發請帖了。
就在池非準備在沒人注意的角落裏躲懶躲到宴會結束時,一個穿着灰色長衫的男人走過來彬彬有禮地問道“請問是靖文伯蘇先生嗎?”
“我是蘇真,請問您是?”
“在下張況,字子桐,隻是幫人傳話的閑人而已。
有位大人想跟蘇先生當面談一下,不知蘇先生可願一見?”
“請問你口中那位大人是誰?”
“那位大人的名諱我不方便直說,至于他其中一個身份,則是新京報的大當家。
那位大人的真正身份,蘇先生應該能猜到一二才對。”
新京報的大當家?
池非表情頓時爲之一凜。
隻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葉文華隻是新京報表面上的東家,真正的幕後東家是大皇子本人。
也就是說,張子桐口中的那位大人正是大皇子。
池非在考慮了一會之後,終于答應下來。
他如今已經得罪了二皇子和福王,不想連大皇子也一起得罪。
雖然他嶽父甯志遠是有名的保皇派,不适應跟皇子有過多的接觸,但他姓蘇不姓甯,代表不了甯家的立場。
隻要不輕易跟對方許下承諾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于是池非就跟着這個名叫張子桐的人去見他口中的那位大人大皇子趙焞裕。
……………………………………
“你是說,大殿下隻是跟你閑聊,并沒有提出什麽要求或承諾?”
“是的。我當時也覺得很奇怪,爲什麽大殿下會特意找我過去閑聊。而且看樣子也不像是要拉攏我的樣子,或許是我想多了。”
甯志遠笑了笑說“傻小子,人家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隻是你還不知道而已。”
池非愣了一下,在想了一會之後腦中忽然靈光一閃,脫口道“您是說,那位隻是想作場戲?”
“對,從你答應跟那位殿下見面開始,你就已經掉進坑裏了。
你知道負責傳話的張子桐是誰嗎?他是戶部左侍郎張朝中的獨子,算是比較有名的京城才子。
平日最喜歡交朋結友,在京中人面頗廣。就是人有些大嘴巴,守不住口。
大殿下特意讓他來傳話,其目的就是想讓别人知道你跟大殿下曾經有過一次單獨見面的機會。
至于你們談了什麽,外人根本不知道,隻會以爲你跟大殿下有可能達成了某種協定。
這樣一來,就把你有可能投向二殿下的路給徹底堵死了,以絕後患。”
池非有些懵了,“我當時答應去見大殿下,隻是不想駁他面子得罪他而已。沒想到這樣也會中招。”
“那位早就算準了你會這樣想,所以才會派張子桐去傳話。
這既是陽謀,也是陰謀,你是避不開的。”
卧槽,這些玩政治的人套路真多,根本讓人防不勝防。池非不禁有些無語。
“對不起,嶽父,小婿又給您添麻煩了。”池非有些沮喪地說。
甯志遠卻一臉無所謂地說“沒事,我原本就沒打算投向二皇子,就算這條路被堵死,對我們影響也不大。
隻要你以後不要再跟這些皇子有過多的接觸,事情很快就會過去的。”
“小婿一定會注意的。”
“你今天見過安國公,對他有什麽印象?”
“他給我一種陰冷之感,讓我很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