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阿芷睡得很熟,但紅袖還是決定叫醒她,以免她錯過中午飯的時間。
“夫君呢?他在哪裏?”被叫醒的阿芷睡眼惺松地問道。
“姑爺他一早就去報社了。他吩咐我們讓你好好睡,不用叫醒你。可是現在都快中午了,小姐你總要吃飯吧。”
“什麽,已經快中午了?”阿芷想不到這一覺睡了這麽久。
不過想起昨晚的情景,她頓時覺得渾身發軟,臉皮發熱。
俗話說小别勝新婚,果然是真的。
昨晚哥哥真是……
想到這裏,她心裏又羞又甜。
更重要的是,等了這麽久,她的心上人終于回來了。那種久别重逢的強烈喜悅感讓她整個人心定了下來。
“快幫我梳洗一下,可能夫君中午回來吃飯也說不定。”想到這裏,阿芷立刻忍着腰酸背痛跳下了床。
看着她還是那副毛毛躁躁的樣子,紅袖忍不住笑了起來。
到了中午快吃飯的時候,池非還真就回來了。
阿芷一看到他,立刻興奮地跑過來拉着他的手。
如果不是紅袖和紅香在旁邊的話,她甚至想用力抱住他。
她真的太想他了,現在是一刻也不想跟他分開。
“吃飯了嗎?”池非笑着問。
“還沒有,我在等你。”阿芷眼睛發亮地看着他。
“傻丫頭,來,我們一起吃吧。”池非拉着她的小手往偏廳走去。
在等着上菜的時候,池非說“等吃完飯後,我就幫你接種。不僅是你,全府上下都要這樣做。
還有嶽母那邊也是,到時我會跟她商議一下,由她出面把在京城的甯氏族人和你外公家那邊的人分批叫過來接種。
不要怕,隻是割個小傷口而已,很快就好了。”
“隻要有哥哥在,我什麽也不怕。”阿芷有點牛頭不搭馬嘴地回答,臉上始終笑容不斷。
看着她傻呼呼的樣子,池非不禁笑了起來。
他早上去報社看過了,想不到阿芷把報社管理得挺好,可見這丫頭還是很聰明的。
其他人看到他回來,都很激動,不少孩子還高興得哭了出來,就跟昨天的張小娥一樣。
他畢竟是整個報社的當家和頂粱柱。他這一回來,所有人的心都定了下來。
池非看了一下最近這幾個月的報紙銷量情況,發現銷量不僅沒有減少,還上升了一成有餘。
這一成增量并非出自京城本地,而是來自江南那邊。
因爲京城這邊的市場已經基本飽和,識字人口也就這麽多,所以本地的銷量已經升無可升。
而江南那邊卻不一樣,不僅地域寬廣,而且識字的人也更多,還有很大的增長空間。
不過他離江南太遠,鞭長莫及,因此文學報能不能繼續保持增長的勢頭,就要看江南長慶坊少東家林長生的經營手段了。
如今看來,這林長生還是很有生意頭腦的。
吃完中午飯後,池非就開始給阿芷接種牛痘。
在接種完後,他把注意事項都告訴了阿芷,并讓她這幾天好好休息。
然後池非請管事媽媽章媽媽進來,讓她組織安排全部下人分批到大廳那邊進行接種。
在聽說姑爺準備親自給所有下人接種現在外面傳得沸沸揚揚、能讓人不得散瘡的“神藥”時,全府下人頓時激動不已。
這可是天大的恩惠啊!
雖然外界還是有不少讀書人對這“神藥”的功效持懷疑态度,但大部分平民百姓還是相信的。畢竟皇上派出去的欽差大人都已經證實确有其事,這還能有假?
由于家裏還需要有人幹活,因此不能全部人都一起接種,需要分兩批進行。
經過篩選,第一批需要接種的下人已經選好,于是他們在章媽媽的帶領下,輪流進入大廳接受了池非的親自接種。
給他們接種完後,池非除了把注意事項交代清楚外,還明令要求所有人不得把這件事告訴外人。
下人們立刻齊聲答應下來,不敢有違。
家裏下人不多,隻有兩房人一共十幾口人,而且都是鎮國公府的家生子,在忠心方面沒什麽問題,因此池非也不擔心他們會洩露出去。
在做完這一切後,池非随即坐馬車趕往鎮國公府,跟嶽母姚氏商量怎麽組織甯氏一族和姚家的人過來接種。
嶽父甯志遠早就說過,除了甯氏一族以及姚家人外,其他人都不用管,以免引得其他家族也紛紛上門來請求接種。
就在池非忙着如何安排給甯氏一族以及姚家人接種牛痘時,朝堂之上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都察院左都禦史倪大人在朝會的時候,當衆彈劾兵部尚書闵大人貪污軍饷,走私兵械。
兵部尚書闵大人當場據理力争,斥喝倪大人無中生有、含血噴人。
倪大人不甘示弱,拿出一些證人的證詞來予以還擊,并請求聖上徹查此事。
雙方就此吵成一團。
關于兵部貪污軍饷之事,曆朝曆代古已有之,隻不過是貪污多少而已,并不稀奇。
然而走私兵械這個罪名就嚴重很多了,這涉及到謀反,豈能等閑視之。
由于案情重大,聖上當即下旨,兵部尚書闵大人暫時停職在家,直到案件水落石出爲止。
另外聖上又下旨,勒令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司共同審理此案,盡快查出真相。
第二天一早,新京報就刊登了此事,整個京城爲之嘩然。
誰也沒想到,剛剛升爲内閣學士的兵部尚書闵大人凳子還沒坐熱,就爆出了這樣的新聞,而且還被聖上停掉了兵部尚書的職位。
相對于新京報的大肆報道,真知報随即作出反擊,刊登了多份名人撰寫的評論文章,駁斥此事分明是無中生有,另有目的。
兩家報紙随即打起了口水仗,幾乎每天都有新的報紙上市,裏面全是各種各樣反駁的評論和文章,并且相互攻擊對方報社爲虎作伥。
池非在得知此事後,嚴重懷疑這是大皇子對二皇子一派作出的有力反擊。
先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這件事一經報道,兵部尚書闵大人的名聲基本上就已經臭掉了一半。
這時代的人都習慣于疑罪從有而不是疑罪從無,也就是說習慣于認爲被懷疑有罪的人多半是真的有問題。
尤其是兵部尚書這樣的朝廷大員,要說他身上完全幹淨,還真沒人信。
再加上闵大人剛剛成爲内閣成員,他的所有事情都會被無限放大。
即使最後查出他并沒有走私兵械,但隻要查出他犯了其他事,例如貪污軍饷之類的罪名,這個污點就足以讓他沒有立場和顔面再待在原來的位置上。
這就是文官的殺傷力,不需要動刀動槍,光是一張嘴一支筆就足以殺人于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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