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面回來後,池非首先問張小娥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張小娥回答說沒有人拍他們家的門,也沒發現什麽可疑人物在附近徘徊。
池非心定了一些。
看來那什麽長春侯世子并沒有查到有關他的消息。
那天從甯雅芷家回到四合院後,池非立刻把所有銀票和屋契鋪契等重要财物都縫在自己内衣裏,然後迅速聯系馬中人尋找在自家四合院附近出租的房子。
給馬中人的理由是準備對四合院進行裝修,所以需要另外找個地方暫住,而且要得比較急。
馬中人信以爲真,立刻開始賣力幫他找房子。
在此期間,池非讓張小娥和大牛輪流觀察外面的情況,并且在後院架上梯子以防萬一。
這樣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就可以馬上帶着他們從後院逃走。
兩天後,馬中人就找到了一家離四合院僅有幾百米遠的房子可以出租,隻是這房子很舊,而且有很多地方出現破損,所以一直無人問津。
池非哪裏還管房子舊不舊,立刻跟房東談好價錢把房子租了下來。
當天晚上池非就讓張小娥和大牛帶着床鋪被子、水桶毛巾等一些常用的東西離開四合院,直接搬進了這幢舊房子裏。
搬進去以後,池非吩咐張小娥和大牛兩人換上破舊的衣服,并把臉弄髒,然後裝成乞丐的樣子輪流到自家四合院附近觀察有沒有陌生人找上門,又或者有沒有可疑的人物出現。
至于池非自己,則是到各個比較大的茶館和酒館去打聽消息。
但凡這些大茶館和大酒館的小二是消息最靈通的人,因爲他們能從許多客人的交談當中聽到各種消息,所以池非在一邊留意其他客人說話的同時,一邊花錢向這些小二探聽消息。
經過幾天的打聽,果然有了不少收獲。
先說這長春侯世子,他全名叫吳康貴,的确是二皇子妃的親哥哥。
第一代長春侯是跟着太祖一起打江山的老臣子之一,太祖皇帝爲了嘉獎這批老臣子,不僅封侯封爵,并且允許其爵位世襲罔替,享盡榮華富貴。
隻是長春侯這一脈什麽都好,就是子嗣艱難、人丁單薄。
到了吳康貴這一代,更是隻有他一個男丁,所以從小就被寵得不行,幾乎是要什麽給什麽。
在這種教育環境下,吳康貴很自然就成了一個纨绔子弟。
從少年開始就經常帶着其他家族的纨绔子弟到處惹事生非。
稍微長大後更是養成了喜好漁色的惡習,凡是看中了那家姑娘,就會千萬百計地弄到手,因此糟蹋了不少良家女子。
但因爲他是長春侯世子,普通人家哪裏有能力找他算帳,結果全都被長春侯給按下了。
原本就已經作惡多端的吳康貴在親妹妹成了二皇子妃後,更是變本加厲,成了京城一霸。
像上次那樣在鬧市當中縱馬行兇已經不是第一次,以前就撞傷過好幾個平民,隻不過沒人敢出聲而已。
曾經有看不過眼的禦史大夫彈劾長春侯教子無方,爲禍百姓。但在二皇子的暗中幹預下,最後不了了之。
那天吳康貴從馬上摔下來後,據說不僅摔斷了左腿,而且腰骨也受了不輕的傷。
長春侯得知此事後,大爲震怒,立刻派人去追查兇手。
然而現場除了一把紮在馬臀上的普通剪刀外,什麽也找不到,更别提兇手。
爲了找到兇手,長春侯把這事上報官府,讓官府來抓捕兇手。
因爲受害人是二皇子的大舅子,負責京城治安的巡城禦史趙功名大爲緊張,趕緊派人追查,并開始尋找人證物證。
然而由于當時所有人都在聚精會神地看熱鬧,根本就沒人看到此事是何人所爲。
當長春侯世子所騎的馬受驚失控時,民衆隻顧四處走避,現場十分混亂,更不會有人注意到有什麽可疑人物,就連那個跟長春侯世子争吵的少年是什麽時候走的也沒人知道。
巡城禦史趙功名懷疑兇手可能是跟那少年認識的人,所以才做這種事,于是開始大肆搜捕那少年。
然而事情奇就奇在,附近幾條街的路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見過有穿白色緞袍的少年經過。
這種情況隻有兩個可能,一是那少年就住在附近,二是那人喬裝離開了現場。
巡城禦史希望是第一種情況,否則就真變成大海撈針了。
後來巡城禦史又從長春侯世子那得知,那少年很可能是個女扮男裝的小娘子,這下就更讓他爲難了。
最後他沒辦法,隻能親自去長春侯府,請了當時在現場的侯府保镖劉二一起去認人。
然而在逐家逐戶調查了整片區域的所有居民後,都沒有發現相似的少年或少女。
現場唯一的線索,就隻剩那把紮在馬臀上的剪刀。
那是一把很普通的平民用的剪子,看起來還是新的。
巡城禦史派人到附近的全部雜貨店去查那天有沒有人買剪刀,雖然的确有幾個人買過剪刀,但都跟當時事發的時間相差太遠,完全對不上。
人證物證要不就是沒有,要不就是不起作用,案件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看到案子一點進展都沒有,長春侯十分生氣,甚至怒罵巡城禦史趙功名是無能之輩。
從小二嘴裏探聽到這些消息後,池非心定了許多。
那把剪子并非是他在附近的雜貨店買的,而是當時有個挑着貨擔的貨郎也在那裏看熱鬧。
池非趁他不注意,從他的貨擔裏偷了一把剪刀,然後把它當飛镖扔向了吳康貴當時所騎的那匹馬。
估計事後那貨郎自己都不知道貨擔裏少了一把小小的剪刀,所以想從剪刀上查到什麽幾乎是不可能的。
池非覺得最幸運的,是在經過那家成衣店的時候,自己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給甯雅芷她們換上别的衣服,否則事後會不會被官府追查到就難說了。畢竟當時甯雅芷所穿的那件白色緞袍太過顯眼。
雖然官府那邊查不到什麽,但池非還是很謹慎地沒有馬上搬回四合院,等再過幾天再說。
爲了不讓簡書棋找他,池非還特意到他住的地方跟他說,自己要外出一段時間去尋找靈感。
簡書棋信以爲真,果然沒有再上門來找他。
池非如此萬般小心,是因爲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真被長春侯世子吳康貴這種人渣找到,那等待他的隻有死路一條。
在古代權貴眼中,平民百姓的性命就跟蝼蚊沒什麽區别。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各種準備,以防萬一。
在長春侯府内,長春侯世子吳康貴不僅左腿上了夾闆包着嚴嚴實實,就連腰部也上了藥,暫時還起不了身。
像這樣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什麽也做不了,不僅讓他覺得十分難受,也讓他心中充滿了怨恨。
他發誓,一定要找到那個害他傷成這樣的兇手,他要讓對方在死之前受盡各種折磨。
還有那個女扮男裝的小妞,如果不是她,自己就不會變成這樣。
如果找到她的話,他一定要讓她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在這種每日煎熬下,原本就脾氣暴躁的吳康貴變得更加戾氣,下人們稍有不如他意的地方,就會被他施以毒打。
一時間,吳康貴院子裏的下人個個都人心惶惶,最害怕到他跟前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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