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思路後,池非就開始寫故事大綱,其中兩人一起生活的部分更是其中的重點。
這部分其實就相當于古代版的青春校園故事。
首先人設方面,梁山伯應該是一個認真勤奮的好小子,爲人也很老實憨厚,否則就不會同居三年都沒發現室友是個女生了。
而祝英台呢,從她敢一個人女扮男裝去全是男生的私塾讀書,可以看出她是一個既大膽又有主見的女生。
但英台畢竟是女孩子,剛來到一個全是男生的地方,而且還要跟一個陌生男子同居一室,心裏難免會感到緊張和害怕。
還好梁山伯是個熱心腸的好學生,他以爲這位新室友是因爲第一次在外求學才覺得緊張,所以将心比心之下,對她很是照顧。
開口閉口都是“祝賢弟,我們去吃飯吧。”
“祝賢弟,你有什麽不懂的可以随時問我,不用客氣的。”
“祝賢弟,你的字寫得真秀氣,有點像女孩子似的。啊,你不要誤會,我不是真的說你像女孩子,隻是字有點像而已,你不要生氣。”
“祝賢弟,你不要害怕,那隻是隻蟲子而已,我已經把它趕跑了。”
“祝賢弟,你不換衣服就睡覺嗎?”
“祝賢弟,你不擦身子嗎?要我幫你打水嗎?我怕你提不起來。”
“祝賢弟,你怎麽每次都吃這麽少?你這麽瘦,應該多吃點才對。”
英台在這呆瓜一聲一聲的“祝賢弟”叫喚下,終于不再感到緊張和不安,開始慢慢适應了私塾的生活。
就連她自己也沒發現,其實她越來越習慣這呆瓜出現在自己身邊。有他在的時候,她會很自然地覺得安心。
有一天晚上她偷偷去屋外解手的時候,忽然看到院子裏有很多螢火蟲在飛來飛去,很是漂亮。
這讓英台很興奮,想都沒想就趕緊跑回屋裏把快要睡着的山伯拉起來去看螢火蟲。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多螢火蟲。
山伯無奈,隻好一邊睡眼惺忪地搓着眼睛一邊陪她看。
這光看還不夠,英台忽然突發奇想,想把螢火蟲捉一些回去放到屋裏養。這樣就可以一邊睡覺一邊看螢火蟲在屋裏到處飛了。
于是她立刻叫山伯幫她捉螢火蟲,山伯平時被她使喚慣了,隻好陪她一起捉。
兩人因爲捉螢火蟲捉到很晚,結果第二天上課的時候忍不住一起打瞌睡,讓先生給看到了。
先生很生氣,叫兩人到門口去罰站。
“看你以後還捉不捉螢火蟲。”山伯瞪了她一眼。
“是我錯了,不要生氣嘛,好不好?”英台搖着他的袖子道歉。
“好啦好啦,我不生氣就是了,你快住手。”山伯被她這仿佛小女生一樣的動作搞得有點尴尬,但也并不讨厭。
兩人就這樣天天生活在一起,耳鬓厮磨,感情越來越好。
不過他們也有鬧别扭的時候。
有一次一個同學的母親來探望自己的兒子,跟她一起來的還有那同學的妹妹,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
那位母親來到私塾門口,不方便直接進去,于是就想請别人去叫她兒子出來。
剛好山伯和英台經過,一下就被那位母親叫住了。
在聽完那位同學母親的請求後,熱心腸的山伯立刻答應去叫人。
人叫出來後,那位母親十分熱情地向山伯道謝,其中英台敏感地發現,那個女孩子不時偷看山伯,這讓英台心裏面很不舒服。
回到院子後,英台故意裝作不經意地問他,覺得剛剛那個女孩子怎麽樣。
山伯并沒有想太多,随口就答了一句“挺漂亮的”。
這話讓英台十分生氣,冷着臉回到房間。
山伯完全不明白她爲什麽會生氣,隻能一頭霧水地站在那裏。
接下來幾天,英台理他都不理,完全當他透明一樣。
山伯多次示好,英台還是不理他。
被一次次的冷落,一向好脾氣的山伯也終于生氣了,也闆着一張臉不理她。
英台看到他闆着臉,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山伯看到她哭,頓時謊了手腳,趕緊向她賠禮道歉。
心裏面原本就充滿委屈的英台更是哭得厲害。
山伯看到自己越勸英台反而哭得越厲害,更是不知怎麽辦好,隻能一邊不停地道歉一邊手忙腳亂地幫她擦眼淚。
原本哭得稀裏嘩啦的英台看到他這副笨拙的樣子,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到她笑了,山伯不禁松了口氣,繼續像哄孩子一樣哄她,叫她不要哭,不要哭。
英台這才破涕爲笑,一場别扭就這樣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事後山伯始終想不明白,爲什麽英台會突然生氣不理他,又爲什麽會突然哭個不停,越想越糊塗。
還有一次,英台不小心感染風寒病了。
山伯很擔心,每天一下課就回來看她,還幫她打飯和做筆記。
隻是當山伯提出要幫她洗衣服的時候,英台卻怎麽也不肯答應,還把臉埋在枕頭上不讓他看。
類似的點點滴滴,在他們一起生活的三年當中,還有不少。
池非每想到一些有趣的情節,就會立刻加到大綱裏去。
力求将少男少女間那種至真至純,幾乎沒有任何雜質的感情寫得唯美細緻。
很快,三年将至,分離在即,兩人将結束學業下山了。
兩人邊走邊聊,一路西行,一直送到鎮北的小石橋上,才被英台勸住,這就是有名的十八裏相送。
這裏,也是整個故事的另一。
需要着重刻畫的是兩人欲說還休的依依不舍和難過。
此時,山伯雖然并未察覺到英台的真實身份,但他對英台已經不僅僅是普通的同窗好友關系,還摻雜着一絲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說不清楚的複雜情愫,否則就不會出現十八相送的情景了。
而英台方面,早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對山伯芳心暗許,情根深種,隻是一直沒有說出口而已。
山伯固然舍不得英台,英台又何嘗舍得這個跟自己住了三年卻什麽也察覺不到的呆瓜。
眼看前方路就要走完,兩人很可能就此天各一方永不相見。
英台終于克制不住心中激蕩的感情,以盡可能平靜的聲音說“山伯兄,我有一妹妹,家中排行第九,長得跟我十分相似。我欲有意爲你們作媒,将她許配于你,不知山伯兄願意否?”
說完,她心跳如鼓,臉上發燙,低下頭等他回答。
她這樣做,無疑在向他表白。隻不過這呆瓜并不知道而已。
仿佛過了許久,她終于聽到這呆瓜的聲音,“你那妹妹真的跟你長得很像?”
“是的,簡直一模一樣。”英台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出來。心中又酸又甜。
“好,我回去以後就叫母親派人上門提親。請祝賢弟等我。”
“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直到英台走至完全看不見人影了,山伯這才依依不舍地轉身回去。
接下來,就是悲劇部分。
池非覺得大綱寫到這裏已經差不多了,悲劇部分可以增改的地方不多,隻要适當渲染一下氣氛就可以了。
寫完大綱後,池非這才發現已經很晚了。
他來到這世界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熬夜。
不過即使是這樣,他的精神仍然很亢奮。他有一種想盡快把大綱内容寫出來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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