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四合院用過晚飯後,除劉長東獨自一人回到房間外,其他5人像往常一樣坐在院子裏閑聊打發時間。
除了鄧全家裏情況比較複雜外,張泉水、劉安、張大春三人家裏就簡單許多,都是從小在京城出生長大的普通人家。家裏父母健在,還有兄弟姐妹。
張泉水和張大春兩人是同族兄弟,關系最爲要好。
張泉水是最早進東升米鋪的,那時米店剛開張,還要再招幾個夥記,于是張泉水就把同族兄弟張大春介紹進來做。
張大春雖然爲人不算機靈,但勝在爲人老實憨厚,而且力氣又大适合搬搬擡擡,所以劉掌櫃就同意讓他留下來。
劉安雖然也姓劉,但跟劉掌櫃沒什麽關系,不過也是熟人介紹進來的。
至于站門口迎客的劉長東倒是跟劉掌櫃有點遠親關系,所以被劉掌櫃安排到了最輕松的活。
這或許也是劉長東看池非不順眼的原因所在。
在池非沒來之前,他是店内最輕松最體面的夥記。既不用搬搬擡擡,也不用做其他事,就是負責迎客拉客,穿着也幹幹淨淨。
再加上本人長得比較斯文白淨,有點像讀書人的樣子,所以自然而然就有種高人一等的感覺,認爲自己跟其他夥記是不一樣的。
這種優越感在池非來了以後,就被徹底打破了。
雖然沒有明說,但誰都看得出來,劉掌櫃對這小子很是看重。
不僅給他安排住宿,還幫他辦理“白籍”,甚至還特意從其他店請來積年老帳房教他做帳,這種待遇簡直跟親侄子沒什麽區别。
而且當一個帳房先生怎麽都比當一個夥記來得好聽吧?
原本他已經覺得自己是店内最輕松最體面的夥記了,但跟池非一比,根本什麽都不是。
這讓劉長東既羨慕又妒忌,所以他怎麽可能看池非順眼,恨不得他趕緊消失才好。
池非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折原因,但他也很清楚劉長東非常厭惡他,厭惡到根本不可能調和的地步。所以他也沒想過要跟對方搞好關系,最多保持河水不犯井水的狀态就可以了。
他又不是抖 ,相處不來就相處不來吧,何必勉強。
閑聊時,劉安順口說起一件事,“泉水,你知道草堂書生又出新書了嗎?”
“真的?叫什麽名字?”
“好像叫什麽春似的。”
“張大春?”鄧全湊趣道。自從池非答應教他做帳後,他整個人輕松了許多,連笑容也變多了。
“滾。别埋汰我的偶像。”張泉水瞪了他一眼。
其他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張大春本人更是憨笑不已。
池非開口道“我知道,叫《滿堂春》。”
“你怎麽知道?”所有人都驚訝地看着他。
“白天我出去的時候,剛好在書店裏看到。聽說這本書很搶手,于是就把名字記下來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們明天一下工就去書店買吧,我怕去晚了就賣光了。”
“好,一下工就去。”
看着張泉水、張大春、劉安三個幾乎一緻的反應,池非忍不住問“你們三個經常買話本看?”
張泉水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也不是經常啦。話本并不便宜,每次有好看的話本,我們三個都是一起合錢買的,買回來就輪流看。也不敢多買,一個月也就兩、三本而已。”
像張泉水他們這種老夥記的工錢比池非這種新夥記要高一些,每月能拿到五兩左右。
池非是大概知道話本價錢的,也就是說,他們三個幾乎每月都會花将近一半的工錢去買話本。
再加上每月拿回家的錢,以及偶爾用在衣食上的花費,基本上就是月光族了。
可能他們三個比每月都要上交一大半工錢給家裏的鄧全還窮。至少鄧全很少買東西,每月僅剩的一點錢也都存了起來以備将來使用。
“你們現在買了多少本話本?”池非問。
“呃,大概幾十本……又或者一百本左右吧。”三人越說越不好意思。
池非調侃道“如果平均一本算一兩銀子,一百本就是一百兩,你們可真是有錢啊。”
三人不敢出聲,隻能用傻笑蒙混過去。
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對于每月僅有五兩工錢的他們來說,的确在這上面花了不少錢。
池非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既然買都買了,借幾本舊的我看看吧。”
“阿真你要看?好啊,随便挑随便看。”
“哎啊你早說嘛,我推薦幾本最精彩的給你,包你一看連飯都顧不上吃。”
“對對對,真的很好看的。”
三人熱情地推薦着,有種自己掉茅坑了,就希望别人也掉下來的微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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