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管我們是什麽人,現在整座侯府已經被我們包圍,如果有人膽敢私自外出,殺無赦。”說完,他對那個用刀架着下人的手下打了一下眼色。
那個手下會意,突然一把抓住那個下人的右手,然後一刀砍了下去。
“啊!”随着一聲無比凄厲的慘叫,那個下人的右手就這樣被硬生生地砍了下來,鮮血狂噴不止,人也直接痛昏過去。
對于砍掉别人的手,那個手下連眼皮都沒擡一下,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而已。
另一個男人走上前來以十分熟練的動作用止血帶紮住下人傷口上端止血,并快速包紮好傷口,動作一氣呵成,顯然是經常做這種事。
看到這血腥的一幕,所有人全都被吓到了,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是第一次警告,如果有人敢學他一樣私自離開,殺無赦。”頭領在說完這句後,就帶着其他人出去了,隻留下四個手下守着側門。
那頭領不是别人,正是負責保護池非的領兵防衛之一張武。
除了留下一百人在城外負責接應和看管馬匹、盔甲外,張武與蘇子航各帶兩百人潛入當地伺機行事。
他們按照原定計劃由張武帶人去劫持範知府和沈知縣爲人質,并且在他們家中放火,把衙門裏的人都引過去,然後再由蘇子航去大牢劫獄救簡書棋出來。
在得手後,張武随即帶着所有人到侯府這邊集中,并且把整座侯府封鎖起來,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出去通風報信。
張武與蘇子航兩人相識多年,自然默契十足,計劃進行得十分順利。
如果不是怕場面太過血腥會吓到簡書棋的娘親廖老夫人,以張武的性子早就當着所有人的面把那準備出去的下人直接斬首了,而不是光砍掉一隻手這麽簡單。
爲了防止情況有變,張武還派出探子在附近的各個路口監視,一旦有官兵過來就會立刻發信号警報。
張武知道自家大人對搭救好友簡書棋這件事十分重視,所以自然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小心對待,以免出錯。
雖然現場隻剩下四個西北老兵在看守側門,但所有下人全都不敢動,唯恐會落到跟那個下人同樣的下場。
尤其是看到那個昏迷不醒的下人,以及地上一大灘鮮血和那隻被砍斷後扔到一邊的手臂,所有人全都吓得面無人色。
廖氏雖然也有些害怕,但心裏卻隐隐猜到了什麽,反而心定了許多,立刻帶着被吓得臉色發白、什麽也不知情的女兒簡書詩回到了自己院子。
簡書鍾自然不敢久留,他幾乎是被人扶着走回去的,因爲雙腿不斷打顫,幾乎連走都走不了。
回到西院後,仍然驚魂未定的簡書鍾立刻命人去看看府外是否真的有人在看守。
在他的強制命令下,那些下人隻好偷偷摸摸地架着梯子往外面偷看。
這一看之下,果然發現侯府四周有許多可疑的男人,大部分人都躲在附近巷子的陰影角落裏盯着這邊,一時間也分不清具體有多少人,但一兩百人是肯定少不了的。
聽說侯府外面真的有人在守着,簡書鍾和簡書琴兩兄妹頓時心裏爲之一涼。
“二哥,那些人都是些什麽人?”簡書琴一臉恐慌地問道。
雖然沒看到剛剛砍手那一幕,但簡書琴已經從下人嘴裏知道了事情的經過,知道那些人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主,心裏當然害怕。
“我不知道,但肯定跟簡書棋脫不了關系。這畜生竟然勾結外人造反,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簡書鍾色厲内荏地罵道。
“二哥,那現在怎麽辦?”簡書琴已經六神無主。
簡書鍾想了一下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派人出去通知衙門關于這裏的事,否則再這樣下去真不知那些人會幹什麽。
對,一定要派人出去報信,絕不能在這裏等死。”想清楚以後,他立刻去找人去做這件事。
然而這次不管簡書鍾怎麽威逼利誘,下人們卻沒有一個人敢答應下來。
有些人被逼急了,幹脆跪在地上任憑簡書鍾打罵也不願出去。
人都是怕死的,他們剛剛才見識過那些人的手段,這時候哪裏還有人敢冒這個險。
簡書鍾又氣又急,除了對他們拳打腳踢外,一時間也拿他們沒辦法。
此時在正院裏,簡書詩也在追問廖氏是否知道那些人是什麽來曆。
廖氏覺得是時候讓女兒知道一些事情了,于是在摒退下人後單獨對女兒說:“詩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人應該是你大哥朋友的下屬。”
“大哥朋友的下屬?難道說,大哥他真的……”簡書詩一臉震驚地問道。
“我上次在獄中探望你大哥的時候,你大哥親口告訴我,他的确跟蘇真是至交好友。
但他并沒有想過要勾結亂…西北軍造反,否則他就不會與駱氏成親,并且同意你和潘家的親事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簡書鍾這畜生爲了得到侯府,竟然捏造謀反信誣陷你大哥害他入獄。
你大哥在被捕之前,曾經命馮栓把此事秘密通知西北軍在本地的探子,希望那人能夠幫忙。
我原本心裏也是沒底,不知那人是否真的願意出手相救。
幸好對方是有情有義之人,還真的派人來搭救你大哥,這下你大哥總算有救了。”廖氏說到這裏,眼眶開始發紅。
“您是說,大哥跟蘇真,也就是池非先生是好朋友?”簡書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直以爲這隻是簡書鍾誣陷大哥的借口,沒想到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他們已經認識好幾年了,我也是最近才從你大哥嘴裏聽說此事。
不管對方是誰,隻要能救你大哥,那就是我們簡家的恩人。
相比于族裏那些人,這外人反而更加有情有義,真是諷刺。”想起族長等人的嘴臉,廖氏恨得直咬牙。
就在這時,之前在沖突中被人打得鼻青臉腫馮栓突然一臉驚喜地跑進來說:“老夫人,大少爺回來了,大少爺回來了!”
“棋兒真的回來了?!”廖氏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是的,老夫人。大少爺真的回來了,他……”
還沒等馮栓說完,一個人影快步走了進來,然後用沙啞的聲音激動地說:“娘,我回來了。”
在看清楚眼前的人後,廖氏強忍了許久的淚水終于再也控制不住落了下來,然後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兒子。
簡書棋不顧身上的傷勢一個箭步沖到她面前,然後“撲嗵”一聲跪下并緊緊地抱住娘親的膝蓋無聲落淚。
直到這一刻,廖氏原本一直懸着的心終于完全定了下來,眼淚開始肆無忌憚地從眼中劃落,然後落到兒子的頭頂上。
看着哭成一團的娘親和大哥,簡書詩也跟着淚如雨下、激動不已。
在經曆了這麽多苦難後,他們一家人終于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