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久沒見,她強烈貪戀着他身上的體溫和氣息,一刻也不想離開他。
這段時間以來,她真的好想他,想得都快哭了。
尤其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經常會因爲想他而輾轉難眠,那種滋味實不好受。
感受到小妻子對他的依戀,池非一邊摟着她的身子一邊輕輕撫摸她的背,然後柔聲道:“對不起阿芷,把你扔下這麽長時間。”
“我知道哥哥要去做正事,我不要緊的。”阿芷可憐巴巴地說道。
看着她這副明顯口是心非的樣子,池非忍不住笑了,于是故意逗她道:“我原本打算下次出去的話就帶你一起去,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阿芷兩眼發光地看着他。
“你不是說不要緊嗎?那下次還是我一個人去吧。”
“不要,我要跟哥哥在一起,我要去!我要去!”阿芷像讨糖吃的小孩一樣激動地叫嚷着。
“口是心非的家夥。”池非寵溺地掐了一下她的鼻子。
阿芷臉一紅,随即滿心歡喜地将小腦袋在他懷裏拱來拱去,開心得快飛起來了。
她作夢都想經常留在他身邊,就算隻能幫他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好。
看到她這麽開心的樣子,池非也受到感染笑了起來。
他決定以後隻要不是危險的地方,都可以帶着阿芷一起去。
畢竟他現在身邊有嶽父撥給他的五百精騎,隻要不是遇到大股敵人的話,在東北境内基本可以橫着走,所以在安全方面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阿芷性格活潑外向,老把一個人扔在家裏也不是辦法,還是應該多帶她出去走走才對。
如果怕惹人注意的話,最多就是讓她像以前那樣女扮男裝就是了。這是池非在回來的途中就想好的決定。
這時,池非又想起另一件事,于是對小妻子說:“小娥不是幫我把家裏的銀票都帶過來了嗎?
我打算派人到江南把銀票全部換成銀子帶回來。
現在大魏越來越亂,我覺得把銀子放在錢莊裏也不太安全,還是拿在自己手上最保險。
阿芷你呢,要不要也跟我這樣做,把你嫁妝裏的銀票全部換成真金白銀?”
“好,我等一下就把銀票都給你。以後銀子就放在你那吧,反正我很少會用到銀子。”
“說什麽孩子話,那是你的嫁妝,你不管誰管?
算了,不指望你了。等章媽媽病好後,你還是像以前那樣交給她來管吧。”
池非始終覺得,就算是親密無間的兩夫妻,雙方的财産還是各自保管比較好。
尤其阿芷嫁妝豐厚,她的财産由她本人或她的娘家人來保管是最好的。
這樣他們夫妻倆就不存在利益上的糾葛,可以更加純粹自然地生活在一起。
即使是兩夫妻,有些該避的嫌還是要避的。
“哦,我聽哥哥的。”阿芷并沒有多想,隻是習慣性地聽從池非的安排。
從小就錦衣玉食什麽都不缺的阿芷是真沒把金銀首飾這些身外物放在心上,她更在乎的是能不能跟心上人待在一起。
“還說聽我的,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麽樣了,這些日子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
“沒有啦,我天天都有吃飯的。就是……就是因爲想你所以吃得不多罷了,我下次不敢了。”阿芷摟着他的脖子依依地撒起嬌來。
“這次就放過你,以後要好好吃飯知道嗎?我喜歡肉肉的阿芷,這樣抱起來才舒服。”
“嗯,我一定好好吃飯。”
看着小妻子乖巧可愛的模樣,池非覺得要孩子這種事,還是過幾年再說吧。反正阿芷年紀還小,等身子骨再長開一些不遲。
……………………
在家好好休息了幾天後,池非疲勞盡消,就連阿芷也變得容光煥發,整天笑容不斷。
她是真的很開心,不僅心上人回來了,而且章媽媽、紅影、紅袖、紅香她們這些陪伴她多年的身邊人也平安無事地回來了,這下她總算放心了。
休息得差不多後,池非決定去鹽場那邊巡視一下。畢竟他身上還挂着九江鹽務官的頭銜,總要做點實事才行。
原本池非想叫上甯雅柏一起去的,可是一問才知道甯雅柏早在一個月前就離開了九江,跟随李定北将軍去檢查東北各府城的防務工作,估計最快也要再過七、八天後才能回來。
既然甯雅柏不在九江,池非隻好自己去。
他沒有忘記跟阿芷的承諾,這次去巡視之前,他讓阿芷換上一身男裝跟他一起去,順便帶她出去散散心。
阿芷聽說可以跟他一起去,高興得不得了,趕緊換上男裝無比興奮地跟着他一起騎馬出發。
池非先去巡視的是那三個用鹽田法曬鹽的新鹽場。
這三個鹽場的産鹽是如今西北當局最爲重要的收入來源,因此戒備也是最爲森嚴的。
不僅整個鹽場外面都有圍牆圍着,還有重兵看守,而且方圓十裏範圍内設有多個明哨和暗哨,任何人沒有令牌和口令就擅自踏入的話,格殺勿論。
鹽場口令每日一變,隻要口令對不上,即使有令牌也會被當殲細處理,目的是防止有人偷盜或僞造令牌混入。
這樣的戒備程度,已經相當于大将軍府的級别了。
就連池非這個九江鹽務官,也需要有令牌和口令方可通行。
這規矩是池非自己定下來的,他自然不會違反。
由于鹽場的秘密事關重大,池非并沒有讓護衛跟随,就他和阿芷兩個人進入鹽場。
阿芷還是第一次來鹽場,一切都覺得很新鮮,到處看個不停。
兩人來到制鹽區後,早就有負責管理鹽場的人在等着他們。
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兵,沒有了右手,臉上還有幾道十分明顯的疤痕。
他走過來恭敬地行禮道:“二姑爺好、二小姐好。”
“海叔上午好。”
“海叔好,好久沒見了,您身體還好嗎?”阿芷親昵地問道。
“多謝二小姐關心,老頭子身體還算不錯。今天來陪二姑爺過來玩嗎?”
“對,我還是第一次來鹽場,覺得好新鮮。現在這個鹽場由海叔你來管嗎?”
“是的,承蒙大帥看得起老頭子,叫我來管理鹽場。大帥的恩情,老頭子一輩子都忘不了。”
“海叔爲西北爲甯家出生入死這麽多年,這是應該的。”
“哪有什麽應該不應該,大帥對我們這些老兵關懷備至,我們每個都心存感激,不敢有忘。
二小姐,你和姑爺慢慢看,有事的話可以随時叫老頭子。”
“好的,海叔。”
池非向羅大海拱手行了一禮後,這才帶着阿芷往裏面走去。
像羅大海這樣的殘疾老兵,甯家會想方設法安置他們,例如給他們安排一些較爲輕松的活來賴以維生。
這也是士兵們願意爲甯家拼死作戰的原因所在。因爲他們知道就算自己死了或殘了,甯家也會對他們家人以及他們本人有所補償。這比說一千道一萬都來得實在。
望着二小姐滿臉甜蜜地挨在二姑爺身邊吱吱喳喳地說個不停,羅大海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在沒派到鹽場之前,他一直在西北的甯府做事,幾乎是看着甯家的幾個孩子長大。
相比于大小姐甯雅珊,二小姐甯雅芷在西北待的時間最長,他對她也最爲熟悉。
看到二小姐與二姑爺感情這麽好,他總算放心了。
此時在鹽場那裏,有幾十個四十到五十多歲的鹽工在努力工作。
這些鹽工全是西北的軍戶,很多已經在西北生活了幾代人。
池非知道他們一旦當了這個鹽場的鹽工,基本上以後就徹底失去自由了。
甯家絕不會允許他們跟外人透露鹽場的秘密,就算他們回家探望家人,也會有士兵全程盯着。
唯一的好處是他們可以得到優厚的報酬交給家人,并且每隔一段時間就可以回家探望親人。他們的兒子也會有讀書或參軍的機會。
他們就相當于用一個人的自由來換取全家的好生活跟兒子的好前程,因此這些爲人父親的軍戶都是心甘情願來這裏當鹽工的。
甯家也是一早跟他們談好條件才讓他們從西北過來的,雙方也算是你情我願。
池非帶着阿芷去其中一組鹽田那裏,給她詳細介紹了每個蒸發池和結晶池的作用,以及曬鹽的原理。
阿芷沒想到原來那些爲西北軍換到了大量軍費和糧食的優質白鹽是這樣曬出來的,不禁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同時她又感到無比的光榮,因爲這是心上人想出來的制鹽法。
望着滿眼星星眼看着他的小妻子,池非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傻丫頭。”
阿芷仍然一臉傻笑地看着他。
她最喜歡他這種親昵的小動作,有種被他寵愛的感覺。
池非摟着她的腰說:“我知道你有分寸,但還是多說一句。
鹽場的秘密事關重大,你回去以後别對任何人說。就連章媽媽她們這些身邊人也不要說,以免她們在不經意間洩露出去。”
“嗯,我知道了,我保證誰也不說。”
“阿芷真乖,回去以後我會好好疼你的。”
聽到他充滿暧昧的話,阿芷頓時臉紅不已。
她發現哥哥這次回來後,好像越來越不正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