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池非趕緊起來。
“大人,剛剛探子回報說,有十幾個來路不明的人從路上匆匆走過。
從他們小心戒備的樣子來看,應該都是一些受過特殊訓練的人。”
池非皺着眉頭說:“你懷疑那些人是殲細?”
“是的,大人。爲免打草驚蛇,我已經派斥候跟在他們後面,并在沿途留下線索。
因爲情況緊急,來不及通知大人,隻好自作主張,請大人恕罪。”
“既然情況緊急,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那你們打算怎麽辦?”池非穿好衣服後,看到蘇子航和張武正在帳篷外面等他。
“一切聽從大人的吩咐。”兩人一起拱手道。
說是這樣說,但兩人卻雙眼發光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着什麽。
看到他們這副表情,池非明白了,他們想把那些殲細抓住好立功。
不過他們本來就是西北軍中的年輕将領,不想立功才怪。
池非十分大方地說:“好吧,你們想抓人的話就去抓吧。隻是小心逼狗跳牆被反咬一口。”
“多謝大人,末将會小心的。”兩人十分高興地道謝。
雖說要去抓殲細,但他們自知最重要的職責還是要保護池非的安全。所以蘇子航和張武決定通過抓阄的方式來決定由誰去領兵抓人。
最後抓阄的結果是張武赢了,由他帶領一百人去抓殲細。
張武既得意又興奮地向蘇子航打了好幾下眼色來炫耀,把蘇子航氣得直咬牙。
池非覺得隻帶一百人有些冒險,于是給張武多派了一百個士兵湊夠兩百人去執行任務。
張武向池非鄭重行禮道:“大人,請您稍等,末将很快就會回來,保證手到擒來。”
拜托,這些話能别亂說嗎?你這簡直就是在豎旗啊!
池非一臉黑線地看着張武帶領這兩百騎兵快馬加鞭地追了過去。
張武離開後,留在營地裏的蘇子航爲了以防萬一,讓剩下的士兵都起來戒備,并派人在附近巡邏。
由于張武在臨走前說了太像豎旗的話,搞得池非在等待的時候,不由得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蘇子航見池非表情有些凝重,以爲他在擔心張武,于是安慰道:“大人放心,張武雖然平時爲人是笨了一點,但領兵打仗卻是一把好手。
由他出馬去對付那些殲細,隻是小菜一碟而已,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聽着蘇子航的安慰,池非徹底無語了。
他娘的,你們這旗子豎得一個比一個高,能不能别這樣?真的會出人命的,拜托!
蘇子航哪裏知道池非内心在瘋狂吐槽。隻是一廂情願地以爲池非是個關心下屬的好領導,心中大爲感動。
還好最後是虛驚一場,張武和蘇子航兩人拼命立的旗子并沒有生效。
衆人等了大概半個時辰後,張武意氣風發地回來了,手信就是十幾個打扮成普通商人的魏朝殲細。
這些殲細也是倒黴,原本被派來偵察東北這邊的情況,尤其是那十幾萬流民的下場,好回去到處宣揚。
結果剛一下船沒多久就被正好在附近搭營休息的張武和蘇子航等人給發現,逮個正着。
看到張武他們想對這些殲細逐一審問的樣子,池非覺得太晚了,還是明天再說吧。
張武也欣然答應下來,反正人在他手裏,想什麽時候審問都可以。
就在池非準備回帳篷繼續補覺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大聲叫他的名字,“蘇真?你是蘇真對吧?我是以前跟你一起在東升米鋪做過夥記的劉長東啊,你還記得我嗎?”
東升米鋪的劉長東?池非聽到這個名字不禁愣了一下,然後走到那叫他的殲細面前仔細辨認對方的樣子。
那人見池非看他,趕緊一臉讨好地賠笑道:“蘇真,是我啊,我是東升米鋪的劉長東啊,你應該還記得我吧?”
在看清楚對方的相貌後,池非冷笑道:“原來還真是你,沒想到你現在不做夥記改行做殲細了,厲害厲害。”
劉長東立刻叫屈道:“蘇真你誤會了,我真的不是殲細。
你聽我說,這完全就是一個誤會。我們隻是來東北這邊做買賣的,真的不是殲細。
我自從被劉掌櫃開除後,就一直找不到事做。
後來經一個親戚介紹,說東北這邊有很多特産,隻要帶些回去賣的話,就能賣出不錯的價錢。于是我們十幾個人就一起結伴過來了。
你要相信我,我們真的不是殲細。”
池非問旁邊的張武,“他的話你信嗎?”
張武立刻搖頭。
“你呢?”池非又問在旁邊看熱鬧的蘇子航。
蘇子航笑嘻嘻地說:“我覺得隻有傻子才會信。”
池非這才看向劉長東問道:“我看起來像傻子嗎?”
被他這一問,劉長東頓時臉色發白。
爲了保命,他再也顧不得隐瞞下去,立刻跪下來大聲哭求道:“蘇真,我求求你放過我,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求你放過我,我發誓以後一定好好做人。
我家裏還有一個八十多歲的奶奶要養,如果我死了她怎麽辦,誰來養她啊?
隻要你肯放過我,我什麽都招。就連這些人從哪裏來想做什麽,我都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你。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他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看上去十分可憐。
其他殲細聽到他的話,紛紛氣得罵娘,一時間罵聲四起。
“大人,這人你打算如何處置?”看到這殲細好像真的認識池非,蘇子航和張武也不敢自作主張。
池非打着哈欠說:“你們平時怎麽處置殲細就怎麽處置他。這人跟我非親非故,我管他去死。
不說了,困得要死,我先去補覺了。你們自己解決吧。”
“是,大人。”聽池非這樣說,蘇子航和張武總算放心了。
看到池非毫不念舊地走開,正怕得要死的劉長東趕緊大聲叫他,“蘇真,你聽我說,我……”
還沒等他叫完,張武已經叫人用幹草塞住了他的嘴,讓他别再打擾池非休息。
在劉長東“唔唔”的掙紮聲中,池非頭也不回地走進自己的帳篷,然後鑽進還有些溫熱的被窩裏心安理得地睡了起來。
真當他是聖父啊,什麽人都救。
如果他連劉長東這種當年曾經誣陷過他,并且對他懷有敵意的人也網開一面的話,那他就是個真正的S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