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郁炎天的車子拽着跑的桑小七是絲毫不知道她已經被龔菲凡恨到死的地步,她隻知道她的兩條腿快要跑斷了,肺也快要被空氣擠炸了。
一個下午,桑小七也就老老實實的被郁炎天拖在車子後,跑了整整一個下午。
80碼的車速,繞着環山公路不停的跑,這要是普通人半個小時都撐不下來。
可她桑小七愣是老老實實的跑了五個小時,這五個小時裏,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凡人。
她腿痛,頭痛,全身都痛。
這麽高強度的懲罰,他怎麽能對她這麽狠心啊?
桑小七想哭。
但也不會在郁炎天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隻能每一秒的堅持,都是咬牙恨道“早晚她要連本帶利的讨回來。”
現在天也黑了,她眼前也是一片片的黑下來,氣也喘得粗了些。
就在桑小七身體的負荷,已經瀕臨崩潰的時候,腦海裏響起瑤光少年有些欠扁的聲音,“喲,主人,你還在做這麽弱智的運動呢,要不要我幫忙啊?”
“你能幫我什麽?”桑小七努力擠出一口氣,切齒的問道。
“你說你是不是傻,這都想不到,女人在男人面前該示弱的時候就是示弱,該哭就是哭,該使用苦肉計也使一點啊,你非要一直硬抗着,他能對你手軟才怪。”瑤光少年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數落着。
桑小七很想罵人,既然有主意,你個小混賬爲什麽不早一點說。
她也是蠢了,居然沒有想到。
桑小七心頭晦暗的飄過五個字美色害人啊!
此刻,跑得快要斷氣的桑小七哪還有力氣廢話,下一秒直接就按照瑤光少年的計謀,暈倒過去。
來一招苦肉計。
桑小七不再堅持,整個人就栽倒地上,任由車子把她拖着向前進。
有那麽一刻,桑小七真的覺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後背擦着地面,一開始還好,但是衣服被磨破後,就剩她的皮肉跟地面摩擦,不過很快她也痛得沒感覺了。
不知道又被拖了多遠,車子過了一個彎道,桑小七的身子也甩偏了些。
然後,她的小腦袋狠狠的往一塊大石墩上撞了一下,桑小七被撞得一片發懵。
之後的之後,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那一下撞擊聲音,很響亮。
車子發出刺耳的吱聲,穩穩停下來。
郁炎天匆忙下車,疾步如飛的來到車後。
他看到的一幕,深深的刺了他一眼。
她從風輕雲淡的小美女,變成滿頭瀑布汗和鮮血汩汩的流,混迹着她的碎發,淩亂的貼着她的額邊,整個人連唇色都是蒼白,就跟從地獄裏撈出來的一樣。
郁炎天深吸了口氣,黑眸裏閃過一抹慌亂,他立刻上前解開帶血的手铐,手腕處早被磨得不知道掉了幾塊皮,血定是流了很多,她的衣服都沾了不少。
郁炎天第一次感覺得到胸口處,有點心疼的感覺。
壓着心疼的感覺,郁炎天忙往她小嘴裏塞了一顆丹藥,而後立即将人打橫抱起,塞進了車子裏。
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室,發動車子,動作一氣呵成的急切。
一路上也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綠燈。
越是心急想要趕到醫院,奈何越是不如願。
車子在半路就因爲沒了油而熄火。
郁炎天一拳捶在方向盤上,素來習慣運籌帷幄之中,這一次卻是失了算。
轉頭看桑小七頭上不斷在流的血液,現在也顧不得埋怨自己,郁炎天立刻下了車子抱着桑小七去路邊打出租車去醫院。
等到了醫院,桑小七在急症室裏,郁炎天僵硬的站在外面,自責,愧疚和心疼一起像繩子一樣擰着他的心髒,越擰越緊。
他怎麽就忘了,即便她現在能修煉了,卻也從小就體弱多病。
一個從小靠吃藥長大的孩子,再強的身體,也經不起他這般的折騰。
桑小七倔強的性子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整整一個下午,她也沒有求饒一句,悶悶的在車子後面跑着。
郁炎天心情此刻也煩躁到極緻,腦海裏閃過她一張張鮮活又燦爛的小臉,本來是想懲罰懲罰小丫頭,結果像是懲罰了自己。
自從遇上這個不馴的小丫頭,他就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
用對付下屬的方式折磨她。
甚至是将她随意送到别的男人床上,她也不放在心上。
魯梭接到電話,火急火燎的趕來,看到的還是像個傻子似的杵在病床前的郁炎天。
而躺在床上,一臉蒼白無色的桑小七,甚至頭上還纏着厚重的紗布,兩隻手也包裹了紗布。
天啊,這是玩得有多狠。
都玩到了醫院。
魯梭心中直顫,果然他家老大才是最兇殘的。
對待這麽一個瘦弱嬌小的小丫頭,都能辣手摧花得沒有一絲人性了,魯梭看着郁炎天的眼神都變了,瑟瑟發抖。
“把東西放下,你走吧。”郁炎天發話。
魯梭放下手裏的包和晚餐,一溜煙的竄了。
他明顯感覺得到郁炎天方才的臉色也異常不好,大概是心疼愧疚了。
魯梭無奈的搖頭,也不知道桑小七能不能拿下他,這要是拿不下,受傷最深的還是桑小七。
這樣想着,魯梭都不由替桑小七抹了把心酸淚。
什麽人不好喜歡,偏偏要喜歡郁炎天,自找罪受。
他們家老大啊,可不是凡人能撩的。
他丫的不是神仙,那就是喜歡男人。
守在病房裏的郁炎天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屬下認爲是喜歡男人的人,否則得氣吐血。
一夜,桑小七都沒有醒,郁炎天也守了一夜,要不是确定她沒有生命危險,此刻看她蒼白的臉色,像個失去生命力的屍體一般。
郁炎天輕輕握住桑小七纖細的小手,灼熱的掌心貼着她的掌心,他冷硬的心湖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此刻,他似乎意識到,有些東西真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瑤光少年說得真沒錯,苦肉計用得好,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桑小七腦袋真的很痛很痛,本可以很早就能醒來,但也因爲累了一個下午,而且還是郁炎天害她至此,怎麽也要這男人多擔心一會兒。
否則,都對不起她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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