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治療過程不到兩個小時,江烊卻覺得比自己這兩年來經曆的痛苦,還要痛苦。
這痛苦,也深刻的刻進他的骨髓裏。
若是一般人,說不定真的進行到一半,就進行不下去了。
這是有點痛嗎?
爲什麽不給他用麻藥呢?
江烊心中疑惑不已,委委屈屈的看着桑小七。
桑小七就像看不到一樣,沒有解釋一句,擡手就塞了一顆丹藥給他吃,丹藥一入口就像一團火焰流過他每一根經脈,怪異的舒服,江烊雙腿上那如無數螞蟻啃咬的疼痛,也在藥效慢慢發揮後,慢慢的散了去。
非常的奇異。
江烊喉嚨微動。
“毒,是解了嗎?”江烊聲音有氣無力,額頭上密布着汗珠,眼神裏卻帶着渴望。
不過這份渴望,還是被桑小七給粉碎了。
“你以爲你的毒是普通的東西啊,先好好休息吧,真正的猛藥我還沒下呢,等會還有你受的。”
江烊心中突地的一跳,“丫頭,這不能用麻藥嗎?”
“我沒有麻藥啊。”桑小七無辜的眨眼。
她什麽藥材都不缺,就是缺麻藥。
“……”江烊心中苦。
丫的,就是可以用麻藥,卻不給他用。
他們之間好像沒有仇怨吧。
看着江烊那悲苦的表情,魯梭努力憋着笑。
“不能怪我,是魯副官不給你準備麻藥啊,他也夠黑心的,請我這個神醫,不但不準備藥,也不給我付藥費的,我一個小丫頭到哪賺錢啊,當然是能省則省,要不然都養不活自己,所以你就忍忍吧。”桑小七自苦起來。
說完也不看江烊和魯梭無語的表情,徑直去廚房煎藥去了。
房門沒關,桑小七在房間裏的話。
一直坐在客廳裏的郁炎天自然也是聽見了。
不過,男人依舊漠然。
甚至壓榨桑小七,壓榨得沒有一絲理虧和心虛。
桑小七一笑,心中想着的,是不是這也就是說她在郁炎天心中是不一樣的。
至少沒把她當外人。
煎好藥,看着江烊喝下去。
根本也沒有想象中的痛苦,江烊沒好氣的瞪了桑小七一眼。
桑小七呲牙一笑,“你好好休息,歇兩天,我再來治你的腿。”
不得不說,被桑小七那麽一折騰。
原本郁結在膝蓋處的淤青之色,此刻竟是徹底的沒有了。
魯梭留了下來,因爲暫時沒有找到适合來照顧江烊的人。
出了門,就隻有郁炎天和桑小七兩人。
桑小七又變得賤兮兮的,恬不知恥的一下子牽住郁炎天的大手。
都還沒有來得及去感受男人大手的溫度和觸感。
郁炎天便如觸電一般甩開桑小七的手,也觸電般的變了臉色,銳利的眼神更是淩厲如刀,生生便能刮去桑小七一身的皮肉。
教你厚顔無恥,那就别要那一身皮了。
“你做什麽?”男人的聲音也是沉得能直鑽地獄一般。
線條冷酷的面容,再加上如此生氣,地獄閻羅恐怕都不及他三分之一,眼底迸出的寒意比萬丈冰淵還要寒上七分。
桑小七這次也算是領略到郁炎天發起火來,是多麽的可怖。
桑小七遍體發寒,若是仔細觀察的話,便能發現她還有點兒輕微的發抖。
在郁炎天淩厲的視線裏,隻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怕郁炎天,怕得頭皮一陣發麻。
有種人天生就有種不怒自威的氣質,一個眼神便能讓人置身冰天雪地。
郁炎天算是兩者兼有了。
桑小七顫着音,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剛剛有些累到了,隻不過碰了一下你的手而已,又不會懷孕,反應這麽大做什麽?”
桑小七眼神幽怨委屈的蓄着晶瑩瑩的淚花,巴巴可憐道,“六哥,你爲什麽兇我?難道我是什麽都碰不得的病毒嗎?”
“麻煩以後離我三米遠。”郁炎天抿唇,迅速撇開視線。
下一秒,躲避桑小七,如同瘟疫一般。
他一步跨進電梯裏,冷硬而無情。
桑小七咬着唇,第一次有了難堪之色,心裏的陣陣難過如潮水一般淹沒了她。
這輩子最大的厚顔無恥給了郁炎天,他也給了她最響亮的巴掌。
現在,她更是靠近不得半分。
桑小七靠着牆壁蹲在角落,心裏郁悶難擋。
這個臭男人,油鹽不進。
桑小七狠狠壓下心頭的煩悶和焦躁,有些自嘲的勾唇,這都是她自找的。
太不夠矜持了!
太……不夠堅強。
不知道在原地蹲了多久,桑小七才拖着有些麻掉的雙腿,進了另一個電梯。
她下來沒有看到郁炎天,更沒有看到郁炎天的車子。
這次,她是真的讓他讨厭至極了。
桑小七難過得泛濫。
漫無目的走出小區,桑小七像個沒有靈魂的野鬼一樣,自己将自己陷入一個自我懷疑和悲傷地深淵裏。
吱……
砰砰砰……
馬路上,瞬間亂成一團,慌亂聲,警鳴聲。
當然更爲驚險的是能奪人性命的聲音過後,就是馬路中間有兩撥人暴打了起來。
突然發生如此刺耳的響聲,都沒有拉回桑小七一點意識。
隻是當一個空中飛人忽然向着嬌小的桑小七,如同烏雲遮天一般的壓下來。
忽然一隻纖細白嫩的小手,從那男子背後托了一把。
男子一怔,因爲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疼痛。
直到他安穩落地,背後安穩的力量消失,男子一臉驚異的轉頭看向身後,輕易就救了自己的人。
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的女孩。
女孩很嬌小瘦弱,可是小身材偏生有大能量。
若不是他們周圍再沒有其他人了,他真的會懷疑剛剛救自己的人,一定不是她。
女孩側臉冰冷如霜,“爲什麽要打架?是活膩了嗎?”
“臭丫頭,你居然從我手裏救人,我看你才是活膩了。”對面一長相過分妖娆的女人,煙熏妝下的目光,異常兇狠的瞪着桑小七,居然從她手裏救人。
簡直找死。
說着,妖娆女人便是已經身形一掠,一掌便要向桑小七打過去。
“快走。”溫立謙見狀,心中一緊,便推了桑小七一把。
這裏本就不管她的事情,不能讓她把小命搭在這裏。
桑小七被推得一個趄趔,差點摔倒。
穩住身形,桑小七一臉黑線瞪了眼溫立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