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十三樓,桑小七邊脫衣邊脫鞋,放松身心。
給自己沖了一杯奶茶,電話正好響起,她順手按了免提,“嗯,說。”
“七小姐,有位叫陳再愚的女士找您,沒有預約,請問您要見嗎?”
桑小七略頓,腦海裏在思索着陳再愚這個名字到底是誰,睡了十年,那十年裏她隻有炎天的記憶,這個名号還真的有點遠,不過好在她神魂強大,記憶便好得妖孽,總算不那麽讓人尴尬的想起與名字相對應的人來。
她這邊停頓了數十秒,電話那端的陳再愚心卻揪緊了幾十年那麽漫長。
“哦,請她稍等一下,我會通知梁溯帶她上十三樓。”
“好的。”等七小姐挂了電話,前台小姐笑容滿面對上陳再愚,這位女士不簡單啊,直接就上了十三樓,幸好她沒有得罪。
“陳女士,七小姐說請你稍等一下,她會通知梁經理帶你上去。”
得到桑小七肯見自己的消息,陳再愚再能裝平靜的臉,這下子欣喜若狂,“我就知道小七會見我的。”
接到通知後,梁溯大步流星的走過來,“是陳再愚女士嗎?”
“是,我是。”陳再愚忙應承,生怕自己晚了就錯過見面的機會。
“我是梁溯,七小姐讓我帶你過去。”
“好的好的,現在就可以去嗎?”
“是的。”
梁溯引着人上電梯,踏進十三樓。
沒桑小七允許,這十三樓一般人是進不來的。
将人帶進會客室,梁溯道,“陳女士在這稍等,七小姐很快就會過來。”
說完禮節性的點了下頭,梁溯退身離開。
空曠安靜的房間,讓陳再愚不由忐忑,先前憑着一腔孤勇和救人心切,她跑來了,可真正馬上就要面對桑小七,她又有點膽怯。
害怕被拒絕,害怕她們之間早就失去了那些情誼。
“陳再愚?”陳再愚正在憂愁之際,桑小七端着兩杯奶茶,款步走進來。
陳再愚猛地一擡頭,還茫茫然的看着,差點兒沒認出桑小七來,因爲她初識桑小七的時候,她雖然漂亮,卻黑瘦高挑,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混不吝的樣子。
眼前這位呢,除了眉眼相似,畫龍點睛之眼,勾魂奪魄,唇紅齒白、膚白貌美大長腿,如瀑長發散落身後,一襲水煙色的長裙飄飄如夢似仙,即便端着個盤子也有一股不染塵埃的仙味。
“你真的是桑清漪桑小七?”陳再愚不确定的問。
“你都不認識我,你來找我做什麽呀?”
陳再愚一凜,揪着自己身上長年不會換的軍裝,忐忑道,“不是,我是沒想到你變得這麽好看了,我就這麽出現在你面前,都有點自慚形穢,早知道我打扮一下。”
沒有慎重打扮,感覺都有種亵渎神靈的感覺。
“說什麽傻話,随便坐下,喏,我給你沖的奶茶,别嫌棄啊,實在是我這一層除了白開水就是酒了。”
“不會,因爲你,我也很喜歡喝奶茶。”這是真話,閑暇時,總忍不住泡一杯奶茶。
看到奶茶就會想起眼前這個人,無數次在困難面前想要放棄的時候,總會想起這個人的不羁和恣意。
她們都想要過桑小七那種随心所欲的生活。
再次看到這個人,她也終于明白她們之間的距離,是她望塵莫及的。
這麽多年過去,她想要在她面前求個人情,能求到嗎?
陳再愚忽然就開不了口了。
“你現在還在部隊裏?”望着陳再愚身上略有點髒的軍裝,桑小七主動開口詢問,她記得陳再愚這丫頭可是個愛幹淨的小姑娘,既然過來找自己不可能不把自己收拾幹淨。
“是的,隻是我現在還隻是個連長。”陳再愚低垂下眼簾,有點不好意思。
她聽說過人家桑小七雖然離開部隊,卻進了萬雄聯合工會,還成了厲害的煉丹師。
桑小七将陳再愚的所有情緒納入眼底,輕皺眉頭,人家不開口,她都不知道怎麽幫。
不過由此也看出陳再愚的性子沒變,幫她一下,隻是她的順手而爲。
“誰的夢想都不是那麽容易的,既然有野心,那就繼續努力,别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就是懈堕的借口。”
“我知道。”陳再愚歎氣,“可是很多時候力不從心。”
“那不如說說。”
“我……”陳再愚欲言又止,可是想到自己可能就這麽一個機會,一咬牙,豁出去自己的驕傲,說道,“小七,你幫幫我們,好不好?”
“說說看。”
桑小七咬着吸管,渾然像是看不出陳再愚的糾結,不過很欣慰她終于說出了口。
“前年,我們出了一個任務,死了三個,我和雨菲受了輕傷,将重傷的昭芸和嚴月背回來,但到底她們傷得太重,一個雙腿斷了,一個成了植物人,我和雨菲四處尋醫,可一直都沒用,聽說煉丹師或許有辦法,可惜我們沒有門路,後來有一天在醫院聽到有人說‘要是桑家的七小姐在,阿肖一定能活過來。’我們終于想起你,想起你就是桑家七小姐啊,想起你的藥膏都那麽厲害,你一定能救救嚴月和昭芸的吧?前些日子我們四處打聽,打聽到時光珍寶閣,可惜你不在,就是昨天我又來打聽,聽說你回來了,我今天來這也就是碰碰運氣,沒想到還能見到你。”說完最後一個字,陳再愚垂着腦袋,哭得泣不成聲。
因爲嚴月和明昭芸如花的年紀卻成了那個樣子,她們一直心有愧疚,一直努力鼓勵明昭芸和嚴月要堅強,她們也知道再多心靈雞湯都不如有一雙行動自如的腿和一具完好的身體。
話一說完,一直壓在陳再愚心頭的大山,好像瞬間搬空。
此刻像個受了萬般委屈的孩子一樣,在桑小七面前盡情的哭,好像她是她的家長,終于可以信任,可以依賴。
她莫名的信任桑小七定能治好她們。
桑小七抽了抽嘴角,沒想到陳再愚忽然就哭起來,她随手抽了張紙,“擦擦,别哭了,等我換身衣服,你帶我去看看她們。”
“好好。”陳再愚忙應道,生怕桑小七反悔,胡亂的擦眼淚。
不想這麽丢人的,還是丢人了。
陳再愚紅着臉,好在桑小七沒有看她,而是快速的換了身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