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再聽到那個爲自己加油呐喊的聲音,打得正熱烈的伏地,側目掃了一眼那個方向。
那個方向本該站着一個蹦得歡的小女人。
此刻連個鬼影都沒有。
伏地心頭一沉,就這麽一晃神的功夫,正好被對手趁虛而入,狠狠的被壓着打。
好半天都沒有還手的機會,被對手追打下,伏地大口大口的吐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可是一雙眼睛執着的看着那個方向。
說好爲他加油的,怎能沒結束就跑了?
“認輸嗎?”
伏地後槽牙緊緊咬着,額邊青筋暴突,眼睛裏充滿紅血絲,她希望他赢,要他認輸怎麽可能?
倏地,伏地崛地而起。
整個人的氣勢,陡然從頹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嗜血,狂佞,他一步步站起來,渾身血腥,如同從地獄裏出來一樣,令人恐怖,膽顫。
對上伏地恐怖得沒有眼白的黑瞳,他的對手吓得膽兒差點都碎了。
強大的氣勢突然從天壓下來,讓他認輸的機會都說不出,就被伏地一招給秒成了渣。
一結束,伏地就跳下擂台,想要去找神小七,可整個練武場都不見人影。
伏地萬分失落。
而在練武場外,神小七被炎天霸道的塞進獣車内,“回去。”
神小七心内一片哀嚎,這人怎麽這樣?
“殿下,你真的很奇怪,你爲什麽對伏地那麽大的敵意?你兄弟那麽多,多伏地一個不多,少伏地一個不少,你高高在上,他低入塵埃,我實在想不通他有什麽能惹到你的地方啊。”被逼離開,神小七一肚子的不爽。
“從今天開始,你的修爲達不到仙君,就不準出兩儀殿半步。”炎天冷酷霸道的下命令。
神小七一愣,回過神來,簡直就暴跳如雷,“憑什麽憑什麽?你憑什麽禁锢我的自由?”
炎天黑眸深深的凝視着神小七,冰唇一字一字的吐出無情的話,“就憑本殿是你的主人,本殿叫你做什麽你就必須得做什麽,敢背叛本殿,本殿叫你生不如死。”
原來,她真的隻是他的小婢女。
神小七一顆心墜入寒淵,一秒慫成了小鹌鹑,她縮到車内一角,同時也将炎天排斥在了心門之外。
他,高嶺之花。
高處不勝寒,她沒那個本事攀折。
之後,就是炎天和神小七長時間的冷戰。
再次遇見帝獻,是在後花園裏,神小七見四下無人,爬到樹上摘那個又紅又大的果子,她爬到一半,一個譏诮的聲音響起,“小丫頭,是在偷果子嗎?”
神小七一怔,轉頭就見樹下,一個長得很邪魅的男人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陌生的面孔,至少在天界從未見過。
其實不是沒見過,而是她把無關緊要的人早就忘了。
神小七皺了皺眉,真是倒黴,居然被人逮了個正着。
從樹上跳下來,神小七剜了他一眼,“我隻是看到有一個蟲子正在吃果子,我把它抓了而已,你不要冤枉好人。”
帝獻撲哧笑出聲,幾年不見,小丫頭出落成了漂亮的大姑娘,他隻是遠遠看着,便已心潮微蕩。
聽着她有意思的辯解,鮮活靈動的站在自己面前,帝獻才知道她解了他的毒,卻又給他下了另外一種毒。
還是隻有她能解。
“笑什麽笑,我說的是真的。”神小七生氣,姣好的小臉染着淡淡的绯色,美得嬌豔卻又不妖媚,清純又透着點小狡黠。
這丫頭一看就是個鬼靈精。
“嗯,我知道小七不會撒謊。”他笑着,春風拂面,溫柔似水。
神小七卻驚訝不已,“我不認識你,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一句‘不認識’讓帝獻的笑容戛然而止。
“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不認識我?”帝獻皺着的眉心能夾死神小七,下一瞬,想到神小七出現在天地的後花園中,不由猜測她的身份,“你怎麽會在這裏?”
神小七聳聳鼻子,“哼,我不認識你,你别跟我說話,哎呀,天帝來了。”
一說完,神小七一溜煙的跑了。
帝獻下意識的轉頭,身後卻是半個鬼影都沒有,再回頭,原地早已沒了那個小丫頭的身影。
想到當年的小丫頭已經不記得他了,帝獻心裏很不好受,這些年,他時常想起她,每一次面臨死亡時,她都是他指路的明燈。
因爲她,他才一次次的活過來。
哪知道他已成了她生命中的過客。
帝獻又氣又無奈的笑了,“原來是個沒心沒肺的。”
與帝獻分開後,神小七再次将帝獻抛諸腦後,接下來的幾日神主島在大比,她則沉在兩儀殿煉丹,不再偷溜出去,六族朝會很快結束,神小七聽說晚宴會有很多好吃的,就又偷溜了出去。
炎天忙着六族朝會的事,一時也忘了令他煩心的事。
他想時間久了,小丫頭絕對就忘了伏地的存在。
小丫頭沒心沒肺的,再生氣過一段時間也就忘了,所以沒在意。
看着炎天每天忙着朝會的事情,神小七裝着生氣偷偷溜了出去,她本來想找伏地的,不知道他打擂有沒有受傷,是朋友還是要關心一下的。
在虛空殿外,爲了方便自己隐身,她偷偷躲在一棵紫霜樹上。
等得她昏昏慾睡時,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怪風,直接将她從樹上掀下去。
神小七猛地驚醒,發現自己不斷往下墜,一時忘了改怎麽做,一顆心隻有驚慌,她以爲自己會摔得很慘,視線卻倏地一晃,一張熟悉的臉映襯在她靈動的眼底。
人直接摔進那個人的懷抱裏,這下子,她的腦子真的空白了。
四目相對。
男人幽深如雄鷹的眼瞳裏蘊藏着細碎的光芒,溫柔得不可思議,明明他臉上棱角分明的線條,襯出他本不是好相與的人。
神小七傻萌萌的,一直盯着男人的臉猛瞧,覺得他有點熟悉,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在女孩癡傻的眼神裏,帝獻半點不催促,任由她肆無忌憚的打量。
他想,她不可能一點也不記得他。
明明她的變化比他還大,他都記得,記得她的一颦一笑,記得她的氣息,記得她的聲音……
她也應該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