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汁在符紙上劃過,速度不快,但卻流暢,如同一道黑色的水線,然後被符紙給吸收。
這條線很直,與前面那些歪歪扭扭的線條比起來,這條線顯得特别直!
一陣陣驚呼聲不由響起,因爲這轉變來得過于突然!
小師叔祖怎麽就突破了!
之前揮筆的時候顯得如此困難,怎麽一下子就畫得這麽直了!
懷着這一系列疑惑,沒見過什麽世面的外門弟子們在心中得出了一個結論:“小師叔祖不愧是小師叔祖!”
他們雖然還沒有親自上手試過,但沒人是傻子。
剛剛小師叔祖突然畫出一條直線,秋水長老的表情都變得精彩起來。
從秋水長老的表情就可看出,小師叔祖怕是又做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事!
事實上路浔似乎在入微方面很有天賦,或者說他的實力提升并非靠修煉,而是靠升級,所以其中有着些微的妙處吧。
他現在已經不隻是執着于時長了,他不僅僅要畫滿25分鍾,他還想嘗試着畫出自己想要的樣子!
如若真能做到這一點,在入微方面也算是登堂入室了!
“直線應該是最簡單的,曲線或許會更難些。”路浔在心中想着。
他嘗試了一下,想畫出一個圓潤的弧度,就像成熟的水蜜桃一樣。
腦子裏已經浮現出畫面了,可手卻不聽使喚。
很快,線條又變得歪歪扭扭起來。
外人并不知道他在嘗試着畫曲線,隻以爲小師叔祖畫完一次直線後,又有點握不穩筆了。
一次失敗後,路浔便開始嘗試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他畫的曲線越來越像樣了,後面圍觀的人這才發現路浔的目的。
常青峰上的沈閻微微一笑,那一張“寸草不生”的兇臉上擠出了難看的褶皺,他用他那慘叫雞般的嗓音道:
“小師叔還挺會利用機會,他已經不再把它當作試煉考核了,而是在不斷的突破與完善。”
腦回路不是很正常的嶽鶴山立馬搭腔道:“所以小師叔必然天資超群,那日觀看氣海,必定是看見大江大河!所以我肯定是赢了!”
一直到今天,他還心心念念着那一場沒有結果的賭局。
大家都是一路成長起來的師兄弟,相互都有了解,所以衆人都沒有理他,而是讨論起了路浔的極限究竟在哪裏。
反正哪怕沒人理嶽鶴山,他自己在邊上生個半分鍾悶氣,馬上又會屁颠屁颠的加入群聊。
這些老不修的讨論的很是熱烈,但很快就又被路浔給重新吸引,因爲他成功的畫出了第一條曲線!
他在入微這方面,似乎真的很有天賦。
看着這道圓潤的曲線,路浔很是滿意,甚至還有心情在心中開玩笑道:“要不要試一試在左邊畫個龍,右邊畫一道彩虹?”
他抽空看了一眼任務進度,先前畫得太過于專注,都沒有注意。
此刻他已經握筆畫了17分鍾了,任務進度也達到了60%!
三千點經驗值已經到賬,美滋滋!
雖然心中甚是喜悅,但他的精神狀态已經有些恍惚,右手也已近乎于是麻木。
這種狀态,他竟然覺得有些沉醉。
一個瘋狂的念頭從他的心底升起:“我的極限,究竟在哪裏?”
路浔躍躍欲試。
他拿着毛筆,不再去管時間,也不再去管任務進度,而是開始專心畫了起來。
他也不再在意這條線畫的夠不夠直,曲線夠不夠圓潤,就是畫,使勁畫!
靈力再次枯竭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又點擊了一下升級!
2000點經驗值立刻消失,路浔直接升到了食氣訣四層!
别說在場的秋水長老了,就連常青峰的幾位老不修都有點坐不住了!
短短時間内,連破兩層境界!
修行之路本就玄妙,連續破境也并非不可能。
确切地說,像沈閻與諸位峰主哪個不是天資超群之輩,哪個不是身懷莫大機緣之人?
他們這一路走來,也有過奇遇,也有過各種突破,然後才成爲第七境、第八境的強者。
但在宗門試煉裏連破兩境,這還是頭一回見到。
路浔就像是在用行動表明:破境于我如吃飯喝水!
此時此刻,靈力再次澎湃的路浔畫得越來越快,也越來越肆意。
筆墨縱橫,筆走龍蛇!
他在不斷的給自己施壓,不斷的試探自己的精神極限。
外門弟子們的表情越來越肅穆,在他們眼中這不再是一場試煉,而是小師叔祖的言傳身教。
換作是自己,别說連破兩境了,破境都難。
他們不知道路浔是如何做到的,但對于沒見過什麽世面的外門弟子們來說,這不影響他們對小師叔祖的崇敬之情!
不愧是先生看中的弟子,實乃天驕!
山風吹過,路浔的黑色衣袍被吹起,他手握毛筆在符紙上筆走龍蛇,諸多外門弟子看着他的背影,覺得實在是快意潇灑!
好端端的一場試煉,到了小師叔祖手裏,好似成了他的一次潑墨狂歡!
大家就這麽靜靜的看着他寫寫畫畫,居然也不會覺得無聊,也不會覺得膩。
在場的外門弟子們又開始貢獻起了聲望值,而站在最前排的季梨不隻是貢獻聲望值,還在貢獻着自己的好感度。
她的眼睛很亮,如若有光。
衆人這一看,便足足看了半個時辰!
大家就這麽等着,也不覺得枯燥,反而覺得熱血沸騰!
路浔此刻差不多也到了極限了,他兩眼都有點發黑了,再畫下去,他還真怕當場暈厥。
“差不多是極限了。”他在心中道。
半個時辰便是一個小時,整整六十分鍾!
而這次試煉任務的百分百完成度,也不過是25分鍾而已!
心力交瘁的路浔險些握不住筆,他使出最後一縷靈力,用靈力托住這支毛筆,然後轉身,鄭重的将毛筆放回桌面。
時間仿佛又在此刻定格住了,衆人看着路浔,無法挪開眼睛。
山風吹起了他額前的一縷長發,一身黑袍的他與身後符紙上的濃墨好似都融爲了一體。
帥出了一份意境。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