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把你的身體給我!我來帶你體驗,毀滅世界的快感!”
“男的,不給。”
“”
“朋友~聽我一句勸,你我聯手,整個天下必然是我們的!”
“行啊,那你整吧。”
“”
“小子!”“朋友~”
“夠了!都給我閉嘴!看看你們現在的模樣,一個隻有顆鬼頭,另一隻還沒我一個拳頭大,你倆是虞主派來消遣我的嗎?”
“”“”
深山老林中,一個白衣修士正在“一步一個腳印”地向山外走去。之所以是“一步一個腳印”,是因爲這個修士似乎連路都不會走,身形蹒跚,好幾次都摔倒在泥土裏。
“凝魂初期修爲倒還在,隻是現在體内靈氣混亂,不宜使用修爲。”白衣修士四下環顧,發現周圍的巨樹不是被燒焦,就是有被利刃直接斬斷的痕迹,“這裏剛剛應該是發生過戰鬥,地上的血水都還沒幹。也不知道小東和小西現在情況怎麽樣”
白衣修士慢慢地走近那灘血水,發現血水中既看不清楚自己的臉,也看不清楚自己的表情,隻有一個模糊的黑影,仿佛要将自己吞噬。
“嘿嘿嘿。唐江生,你可真是厲害了,來衛國玩兒兩天,就能引來衛修軍一個多月的追殺;在虞山和虞主鬥一鬥智,體内不知藏哪個旮沓的孤魂野鬼都能覺醒。唐江生,你是自帶出門必被瘋狗咬的體質嗎?”
白衣修士,唐江生靠在一旁的樹樁上微微休息。摸一摸自己的臉,看一看自己的手和腳,仿佛不認識自己的身體一般。
“色字頭上一把刀啊,古人誠不欺我。”回憶着和虞主的“點點滴滴”,唐江生喟然長歎,“好好的肉身變成了傀儡,好像連三魂七魄都不完整了。還有,那個把我煉成傀儡的家夥到底想幹嘛?一邊煞費苦心将我複活,一邊又不聞不問地放我逃跑嗯——難道是想讓我跟他道謝?我算哪根蔥,哪裏值這麽大一個人情?莫不是在打師尊的主意?”
唐江生這邊廂還在思索煉傀者的用意,不遠處已經傳來了兵戈相擊的聲音。唐江生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既沒有完好的巨樹叢林,也沒有隐蔽性極強的洞窟湖泊。周遭一片狼藉,有的隻有鐵與血、冰與火、刀與劍。
“行吧,不就是扮屍體嗎?這個我擅長。”唐江生心中如是想。當年他就是憑借着這一手扮屍體扮的天衣無縫的絕活,才能和一個班的小夥伴順利通過常國鴻鳴宗舉辦的入世之關,“剛好還能試試新的術法。”
“龜息法——支分節解。”唐江生心念一動,直接進入龜息狀态。
龜息法是天明宗天元子爲了唐江生量身打造的術法,該術法的本意就是爲了讓年幼的唐江生能睡個好覺。對于當時修爲隻有煉體三、四層的唐江生來說,這個術法幾乎不會對體内靈力有所消耗,反之,還非常有利于靈力在體内的溫養。
因此唐江生也被天明宗修士稱爲——“隻要睡覺就能修煉的人”。不過這都是些風涼話罷了。
至于“支分節解”,這是唐江生在察覺到自己已經沒有肉身,魂魄寄宿的隻是一具傀儡後,從這傀儡之軀上感悟到的固有神通——那就是唐江生能夠驅使身體的各個部位暫時分離。簡而言之,唐江生能夠自己把自己“分屍”,以便于看起來死的更真實。
不過嘛,唐江生自然是可以裝死,但其體内的兩股力量卻是活的明明白白,一點都沒有安分沉寂的意思。
“這是‘組合技’吧,一個人的組合技?凝魂初期?”屬于黑雲獸的那股力量對此啧啧稱奇,唐江生年紀輕輕就有這等意識與膽量,它還是相當欣賞的。
“狗屁‘組合技’!你見過哪個‘組合技’被開發出來是裝死用的?真是丢盡了‘組合技’界的臉!”唐江生體内,屬于噬血鬼的那部分力量對此視如敝屣,仿佛連自己高貴的身份都因此受到了冒犯一樣。
黑雲獸看了噬血鬼一眼,回憶着自己就是被這個家夥給逼到現在這步田地,心中難免憤恨難平。
“現在這青鬼隻有一顆鬼頭,本是絕好的機會!可是,我現在特麽還沒有唐江生一個拳頭大!真是時也,命也。”
噬血鬼可就沒黑雲獸那麽多花花腸子了。它本是災行八鬼之一,既然現世,若不把世界攪得個天翻地覆,它怎會善罷甘休?
“你愁啥你瞅?信不信本座吃了你!”噬血鬼顯然特别暴躁,不過也是,遇到唐江生這麽個油鹽不進的主,任誰都會被氣到抓狂,“小子!小子!他們都打完了!你還要睡到什麽時候!睡神轉世嗎你是!”
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噬血鬼的聲聲怒号無疑是将唐江生的夢境給毀了個支離破碎。
醒來後的唐江生意念合一,散落一地的殘肢斷體也紛紛歸位複原,擡頭一望,原來已是日暮時分。
“剛剛是你喊我的?”唐江生沉浸心神,不悲不喜地看向體内的青色鬼頭。他從小睡眠就特别不好,直到天元子爲他創造了龜息法,情況才改善許多。
對唐江生來說,每次使用龜息法,都會使他想起師尊對他的關懷照顧,仿佛師尊一直陪伴在他身邊一樣。故噬血鬼的這種行爲,無異于觸動了唐江生的逆鱗。
“就是本座喊的!你能奈我何?”青色鬼頭的放肆大笑。雖然他現在受制于唐江生的千鬼之體,但是就憑唐江生這凝魂初期的修爲,也是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而面對青色鬼頭的嚣張氣焰,唐江生并沒有發怒,真的一點都沒有。七魄隻剩五魄,其怒魄缺失的他,根本就沒有發怒的能力。
“呵呵。‘噬血鬼’是吧?你,青乙。”唐江生轉頭看向黑雲獸,“你,墨甲。”
“什麽意思?”青色鬼頭顯然沒有弄明白唐江生的在幹嘛,微眯着雙眼問到。
“什麽意思?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總得有個一二三四五吧。從今往後,你就叫‘青乙’,懂?”
隻能說不愧是唐江生,海辰那光靠言詞就能把别人氣到暴跳如雷的本事,當真不是憑空得來的。
“小子張狂!給本座定名,你還不配!”青色鬼頭驟然膨脹,想要突破唐江生的限制,但是不出意料的,被唐江生魂魄中的一股規則之力給死死壓制住了修爲,“憑什麽這小畜生的名次排行比我還高!本座不服!”
“我樂意。我管你服不服。再叨叨你就叫青三吧。”唐江生做了個鬼臉,随後冷冷地看向黑雲獸。
黑雲獸立刻懂起唐江生的意思。“我說,三兒啊”
青色鬼頭登時就對着黑雲獸龇牙咧嘴!
“不是我是說,青乙啊,這誰大誰小,有什麽關系嘛?咱倆商量着來呗。”黑雲獸調整着自己的站位,使自己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你怎麽能違背宿主的意思呢?不應該,太不應該了!你可得好生檢讨自己!這麽着,老大你先忙,給我點時間讓我開導開導它,可好?”
唐江生冷哼一聲,随即凝聚心神,不再理會接下來的後續發展。
就在唐江生還在思考如何走出虞山,穿越衛境,回去天明宗之時,兩名衛國的人修蓦然出現在唐江生附近。
“喲喲喲~老弟,你身上的乾坤袋這麽多的嗎?想必這幾日撈了不少油水噢!”其中一人羨慕地開口。
“你也不賴嘛!我都聽說了,昨日老哥你伏殺了虞山守衛的一個班,那手腳幹淨利落地,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迎仙境的大修士呢!”另外一人也沒有吝啬贊美之詞,将身邊的兄長吹上了天。
唐江生沒有使出龜息法,因爲已經來不及了,二人已經走到了唐江生跟前不到一丈的位置。無奈之下,唐江生隻好屏氣凝神,希望對方沒有發現自己。
可這二人顯然并不是傻子,唐江生身上有一處地方,就這片戰場來說,實在是無法忽略。
“咦?這兒怎麽還有個活人?”唐江生身上還算幹淨的白衣引起了其中一人的注意,“老弟你過來瞅瞅,他是哪個部隊的?”
另外一人聞言看去,伸出手捏住唐江生下巴左掰右扭:“老兄你眼花了?他不是人,隻是一具傀儡罷了。”
“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唐江生心中如是想。
“傀儡?”之前說話的那個人湊近仔細觀察,呼出的氣息噴到了唐江生的臉上,“還真是具傀儡。這誰落下的嗎?煉個傀儡煉這麽醜,估計是丢在這裏的殘次品吧。”
“看在你倆都是元丹初期的份兒上,我不跟你們一般見識。大丈夫,能屈能伸!”唐江生自我催眠,一動也不敢動。
“雖然是殘次品,不過聊勝于無。老弟,這具傀儡,爲兄就收着了,你沒意見吧?”話音未落,說話之人便伸出手來,想把唐江生裝進乾坤袋中。
“當然——有意見!”另外一人蓦地出手擋住,“老哥你修爲逆天,想來這具傀儡在你手裏,是沒有多少用武之地的,還是讓與小弟吧。”
“小老弟你怎麽回事?當初就跟老哥我搶道侶,現在又跟我搶傀儡,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跟我搶軍功了啊?”
“老哥說的哪裏話?自古美人配英雄,這傀儡,當然是能者居之!”
“好!我今天就要看看你,究竟能在何處!出招吧!”
“刀劍無眼!老哥,小心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剛剛明明是一派兄弟情深,攜手凱旋的溫馨氛圍,轉眼間就可以變成你死我活,誓不兩立的生死互搏。
“呀!呀!你們兄弟倆快住手!不必爲了争奪我而相互厮殺!”唐江生将眼睛睜開一條縫,心裏别提有多幸災樂禍了。
“這厮戲真多。”唐江生體内,墨甲和青乙如是評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