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來,王襄冀三弟子之一,除了林耿忠外,還有一位多半就在西齊咯?即便不在西齊,與那西齊逐鹿宗怕是也有莫大的關系!”
唐江生腦子轉的很快,瞬間就将這其中的混沌糾葛看得明明白白,隻是比起西齊,唐江生最在意的還是那所謂的《聖魂心訣》!
按照林耿忠的說法,修行了《聖魂心訣》後,偶爾可以追看到過去發生之事,那這便與唐江生的《仙眼心訣》完全就是一部截然相反的功法!因爲唐江生一直以來所見所聞的并非過去,而是未來……
“話說我也沒有在藏書閣第一層瞧見什麽啊!莫非是王襄冀自創的功法?”唐江生不由得暗自琢磨起來,畢竟就算是他這樣的弱雞都能創造出“有缺訣”,王襄冀創造出《聖魂心訣》也不是不可能之事,“這麽想來,的脫胎便有理可循了,畢竟自創功法沒有經過歲月和實踐的錘煉,漏洞破綻較多,需得長時間打磨才是,林耿忠能做到自行總結變通,也算是一代能人。”
唐江生越想越覺得在理,看林耿忠的眼神也從先前的疑慮變成了敬佩,對于猛将賢達,他一向是欽佩有加的,更何況林耿忠二者兼具,親手建造起“雨順城”這樣的東南糧倉,這番利在當下,功在千秋的偉業,确實值得曆史銘記!這一點從道姑的臨陣倒戈就能看出一二。
“蠢貨!那你沒在藏書閣見過,就一定是你家大師兄自創的?你是沒吃飽飯所以腦袋不靈光了?你再好好想想喃。”
就在唐江生準備采信林耿忠這一番說詞之際,噬血鬼青乙的聲音突然響徹于心頭之上,出口之言雖還是那般辛辣諷刺,但卻猶如當頭一棒,令唐江生腦海中那根稍微松懈的弦兒立馬又繃得死死!
唐江生與噬血鬼青乙之前互相看不對眼,這是從很久以前就一直存在事實,直至如今都沒有任何改變,然而以噬血鬼青乙好幾千年的閱曆,确實有那個資格訓誡唐江生,畢竟唐江生到如今,隻活了三十不到,距離聖人所說的“不惑”都還有三、四年的時間,這無可厚非。
“你知道那?”唐江生誠心求問,然而噬血鬼青乙卻是冷哼一聲,随即不再多加理會,不過這也是其一貫作風,唐江生早已司空見慣——于是乎唐江生眨了眨眼,也沒怎麽拘禮避諱,當着林耿忠的面就從乾坤袋中拿出兩塊五顔六色的糕點出來,吧唧兩口塞進嘴裏,瞧見林耿忠不可思議的目光,甚至複又拿出兩塊,将其中一塊遞了過去,“腦子不好使時就該吃些甜食補充一下,如何?來點兒?”
“多謝師叔!不過耿忠年事已高,牙口早已沾不得甜食……”
不得不說,唐江生這番行爲是有不遵禮數之隙的,可巧就巧在林耿忠認定了唐江生是其師叔,他這個做“師侄”的,可以不接糕點,但卻沒法指責唐江生恣意妄爲,不然就是以下犯上,沖撞“長輩”了。
于是唐江生也沒多勸,二話不說又把剛拿出來的兩塊吃掉,末了還用舌頭上下舔舐了一圈牙齒,吃相之難看,與餓鬼投胎相差無幾。
其實一般情況下,唐江生是不會這般失态的,相反,他還算是一個看重禮數教化的傳統之人,可缺了一魂二魄的唐江生有時候就跟缺心眼兒似的,常常會在正常時候做出一些離經叛道之事,而本人卻對此毫無察覺,讨厭他的人能對他恨之入骨,喜歡他的,亦能生死托付。
“等等!若是并非王襄冀自創之功法,而是原本就收藏于天明宗藏書閣的,那的确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吃過糕點後的唐江生神采斐然,目光炯炯有神,與之前滿臉狐疑、疲敝的模樣可謂判若兩人,“王襄冀不遵門規,私自帶走了的原本!他爲什麽要帶走原本?又爲何之後一定要突入北地,與異族成婚,至今未曾歸國還宗!而天明宗亦抹除了王襄冀的種種生平,未曾書寫一絲一毫有關其戰功的痕迹!七百年前鬼族南下的那段曆史,看來水很深啊。”
原本以爲已經差不多理清來龍去脈,可經噬親鬼青乙一提點,唐江生這才發現自己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藏于水下的,隻怕不是暗流,就是深淵!以林耿忠的權勢地位,如同在衛國東南豎了一面招風的大旗,可是至今日,卻沒有收到半點有關王襄冀的消息,看來即便是身爲王襄冀三弟子之一的林耿忠,恐怕都隻是其棋子罷了……
“師叔若是不信,耿忠可以将總綱與殘章奉上,方便師叔進行比較。”發現唐江生的眼神驟然變化,林耿忠還以爲是自己的誠心表達的還不夠,于是連忙從袖袍間拿出兩卷竹簡,将之恭恭敬敬地遞于唐江生眼前,“耿忠絕無異心!請師叔明鑒!”
唐江生望着面前這位忽而老态龍鍾,忽而神勇非凡的老城主,不知道該怎麽與他解釋王襄冀的行爲悖理,畢竟這一切都隻是他的猜測,目前還沒有更多證據加以證明——不過對于這《流轉追憶訣》跟《聖魂心訣》,唐江生說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那是瞎扯淡!可也沒有到觊觎别人功法,以身份輩分壓人的程度,那實在是無恥下作!
“常見未來一事便讓我夜不能寐,眠無好夢,眼下又豈會再有妄窺過往因果之意呢?”唐江生心思通透,靈台清明,似這等燙手山芋,他是絕然不會去碰的,于是唐江生扶起林耿忠,将兩卷竹簡推了回去,隻是微笑着對林耿忠說到,“功法不必,老城主高風亮節,忠義昭昭,我自然是信得——隻是有三件瑣事,或要麻煩老城主了。”
“定當竭盡全力!”林耿忠毫不遲疑,當即便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