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川鹗怒了,直接動用影縛術将唐江生控制起來,而在神通術法的作用下,唐江生的身體根本沒法動彈,當真是被東川鹗死死控住。
其實唐江生也不想躲,畢竟有人能幫他看一看、瞧一瞧,這已經是莫大的關懷,可壞就壞在替他“病情”的乃是東川鹗,彼時他最不想牽扯上瓜葛的人之一!唐江生便是連碰都不想被他碰一下!
然而無可奈何的是,在東川鹗強悍的修爲面前,唐江生隻能像個即将被侵犯的少女那樣喘喘抽泣,不禁讓人産生出一股罪惡感來。
“哥……他好像是在,怕你?”東川玖玖似乎看出了些端倪,于是半真半假地提醒東川鹗,臉上滿是好奇,“你曾經怎麽過他?”
“東川玖玖你閉嘴!信不信我抽你!”東川鹗額角青筋暴起,要不是顧及到林覽還在現場,說不定他還真就動手了,“我能怎麽過他?一個小小的凝魂修士,平素我連看一眼都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聽聞這話,衆人盡皆沉默不語,眼神卻是直勾勾盯着東川鹗,意思很明顯——“那你爲何又對這關臣臣如此上心呢?解釋解釋?”
東川鹗會解釋嗎?不,東川鹗不會解釋,剽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于是東川鹗散出威壓,直将周圍看戲的衆人逼退五步之遠,而後操起唐江生的衣領,什麽話也沒有留下,直接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一衆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這事兒肯定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不過雖然東川鹗和“關臣臣”都不在了,但是這宴席還得繼續進行下去,接下來他們要商讨的,就是如何成就“壯舉”的細枝末節了。
話分兩頭,盡管身處雨幕之中,可以東川鹗的修爲,别說擋雨了,就算把天上那幾片雨雲轟散都沒有問題——隻不過如此一來,不僅會讓凡間的作物得不到雨水的滋養,反而還會因一時情緒背上數不清的因果,任何修道之人都會極力避免這種事,東川鹗也不例外。
在飛行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後,唐江生終于是被東川鹗帶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某處修建在小山丘上的破落閣樓……枯黃黯淡的朽木,嘎吱作響的門窗,潮濕昏暗的環境,看上去就像随時會垮塌似的,可東川鹗卻不管不顧,拎着唐江生就門口走了進去。
“玖玖說的沒錯,你果然很害怕我。”看着被自己扔在地闆上卻仍舊往遠處爬去的“關臣臣”,東川鹗皺起眉頭,開始思考自己與眼前這個凝魂修士之間到底有何關聯,“說來确實也奇怪,我明明從未見過你,卻不知爲何會對你有一種越來越強烈的熟悉感……到底是爲什麽呢?莫非你有兄弟姐妹或者同袍戰友曾命喪我手?”
彼時的東川鹗,還未發現“關臣臣”的真實身份,思緒也沒有聯想到數年前那一場衛虞之戰——然而對唐江生來說,他可是在虞山待了整整六七個年頭,除了虞主洞府、後山密境和虞母洞,什麽地方他沒去過?因此對于那些在虞山發生的事和在虞山遇到的人,不管是二姐、三哥,風若許、憶如玉,亦或是東川鹗,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其他的先不提,小子,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到底還要命不要?”
東川鹗倚在窗邊,半點斜風細雨都不曾沾身,再看靠在牆上痛不欲生的“關臣臣”,竟越發覺得有趣起來,好奇心上來後,說什麽他也要從其口中将個中原委撬出來——逐鹿宗不僅嗜戰,亦擅于用刑。
“西齊逐鹿宗曾與東齊海晏河清宗一脈相承,因爲千年之前的一些緣由,才會導緻現在分裂的局面,不然定可與周國分庭抗禮!”
東川鹗的眼中燃起熊熊烈焰,與那即将變天的林覽簡直如出一轍!所以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兩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天下。
“東齊你知道吧?他們手中把控着一片銀海,銀海之中育有海獸,其身如山,其力萬鈞!而就是這樣的怪獸,也曾被齊人活生生解剖過,至于解剖的手法……你很榮幸,我剛好會那麽一點,隻要不出什麽大的纰漏,舊傷暗患什麽的,根本不值一提!你盡可放心。”
說真的,唐江生彼時已經痛的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要不是拼盡最後一絲理智,不想和東川鹗有哪怕一丁點的牽連,他早就拿出随身攜帶的刀具器械,自己就給自己開膛破腹了,哪還用得上東川鹗?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東川鹗不想再等,在沒有征得唐江生允許的情況下,運起修爲神通直接就把他籠罩在内,不給半點思考或選擇的機會!
一時之間,唐江生隻感覺體内忽然多出了數十隻手,貌似無形,卻又有形!仿佛從很早以前就潛伏在自己體内似的,順着五髒六腑和奇經八脈就開始各種盤查,強硬到不講任何道理——唐江生完全沒有辦法阻攔,别說他現在痛的死去活來,就算處于巅峰狀态,撞見東川鹗這種元丹圓滿修士,他都隻有避而遠之,現在更是與待宰羔羊無異!
“影子……體内……我明白了。”
盡管有千百個不願意,但既然事已至此,一味抵抗隻會讓他的身體和精神承受更多的負擔——與其這樣,他還不如趁機反溯東川鹗的影鬼秘術,好爲以後的牽扯做準備。
“體内無光,影自生之,沒有光的地方皆能成爲其神通幻化的主場!隻是像這種兼具奇襲和控制的術法,怎麽讓這東川鹗的氣息如此蠻橫剛勁,施展神通時猶如魔神降臨,竟難以抵擋?”
即使是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唐江生還能想些有的沒的,當真是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