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部分人的安置,虞主有着自己的打算——基本上她是打算通過施以治療之恩,達到融合招攬的目的,爲虞山在此次戰争中消耗的人力補充必要的新鮮血液,畢竟梅蘭竹菊四修,現僅存其二……
“喂!心娥——!心娥——!”
虞主循聲望去,隻見楊平正一邊大聲呼喊,一邊迅速飛向自己,情緒之激動,好像連眼眶都紅了不少——虞主覺得日後有必要告誡楊平,不得在大庭廣衆這般呼喊她的名字,不然這成何體統?
于是虞主輕咳兩聲,轉頭看向其他人——聖女跟三代平安無事,而且臉上都挂着相當慰藉的神情,哽咽着點了點頭;權輕侯在忻吳和丹幽的攙扶下還能勉強站立,應該還需要一定時間靜養;雲漢霄依舊是一副“欠了他的米還了他的糠”一般的表情,沒事,選擇性無視便好;至于南山菊跟君無梅,君無梅貌似想把一粒丹藥喂給南山菊,卻被後者一把推開,同時神色急切地望向自己,目眦盡裂,聲嘶力竭……
“虞主!快躲開!身後!小心身後!”
“身後?身後怎麽了?身後不就是立安殿,還有百裏朽……!”
激戰之後,勝利的喜悅會麻痹人的意識,緻使心理防備驟降好幾個檔次,這一點連修士也不例外!而虞主的意識在沉睡前的最後一刻,看到唯有鋪天蓋地的黑炎遮蔽視野,之後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心娥!心娥!雲漢霄你讓開!若再敢阻攔,休怪我手下無情!”
楊平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眼見剛剛還在戰圈外圍的雲漢霄眨眼之間就擋在他的面前,氣的連法訣都不掐了,抄起戰場上的一把鐵錘就打算朝雲漢霄掄過去——因爲雲漢霄既然能有這個速度阻攔于他,說明其自身的修爲已經恢複不少,足以有機會救下虞主,可他卻選擇了袖手旁觀,如今居然還擋住他的去路,這讓楊平如何不怒?
“啧,你不也沒發現百裏朽那具屍身的異狀嗎?自己沒做到的事,卻期望别人替你做到,撒嬌也要有個限度。”一語言罷,雲漢霄擡起一腳直接踹了過去,頓時就把楊平踹飛老遠,而這一腳雲漢霄是灌注了修爲的,因此隻有元丹初期的楊平彼時連保持呼吸都很困難,更别提再找雲漢霄的麻煩了,“别怪我沒提醒你們,這黑炎并非尋常貨色,乃上古時期災行八鬼之一,你、你、你,還有你,包括我在内,沒人能降住它——當然了,你們要是找死,那我自然沒有什麽話說。”
雲漢霄這番話是對着怒火中燒,前來興師問罪的聖女跟三代說的,同時也在告誡随之跟來的南山菊和權輕侯等人——先不說雲漢霄提供的情報是否準确,不論怎樣,在場修士都絕不能接受虞主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被黑炎吞噬!雖然這麽說有些不妥,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救人最基本的要素!更别說此刻身陷炎獄的,乃當今虞主!
“是百裏朽嗎?是不是那老賊在搞鬼!我去将他捉來!”
繞過黑炎煉獄,聖女直直沖向百裏朽,雲漢霄并未出手阻止——不過這也很正常,以他目前所剩的封魔修爲,确實無法阻止聖女,隻能任其接近百裏朽的屍身,反正三代就在旁邊,生命安全也有所保障。
“這位姑娘請留步!”就在聖女即将碰到百裏朽時,一道磅礴的威壓将其猛地推開,衛法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百裏朽屍身之前,“他已經死透了……表裏表外的筋骨、血肉、修爲都被那黑炎煉獄掠奪而去,此時的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死者……我要帶着他的屍首去擎峰菩提樹下祭拜亡友,不能讓你搶去做一些無法預知的事情。請見諒。”
“見諒個屁!你們跟初代的那檔子破事兒已經連累到我妹妹了!懂嗎?心娥的性命危在旦夕!這裏是虞山,不是你衛家!”聖女聞言破口大罵,狂暴的模樣與楊平如出一轍,渾身散發的殺氣之濃烈,甚至都能隐隐聞到血腥味,“要不是看在你力戰百裏朽有功,且受傷未愈的份上,今日你便别想活着走出虞山!廢話少說!我數到三,把百裏朽那厮的屍體給本尊交出來!不然本尊現在就去拆了那棵菩提樹!”
“你不會的,你辦不到,别逼我……”衛法眉頭緊皺,臉上泛起寒霜,在他眼中,擎峰那棵菩提樹幾乎與初代虞主的墓冢無異!哪怕聖女是二代虞主的親女兒,可要敢動那棵菩提樹,他也絕不會手軟!
“夠了!都别吵了!有什麽好吵的!虞主眼下生死未蔔,你們就是這樣鬧内讧的嗎?”關鍵時候,誰也沒想到出聲阻止并訓斥他們的會是一個貌不驚人,隻有凝魂後期修爲的女修,而這個女修,便是正和忻吳一同攙扶權輕侯的丹幽,“打赢了又怎麽樣?拆了菩提樹又怎麽樣?虞主能回來麽?死去的同袍戰友能複活麽?你們說啊!”
“丹幽,不得對各位前輩無禮!”權輕侯先是沉聲斥責右手邊的丹幽,随即按着她的頭,向聖女、衛法等人躬身遙拜,緻以最爲誠懇的歉意,“黃毛丫頭年幼無知,還望各位恕罪,恕罪。”
丹幽被權輕侯的大手按着腦袋,看不清一衆修士的表情,隻是即便如此,丹幽臉上那一副氣鼓鼓的神色卻仍然沒有消失。
“你是不是有辦法救心娥?我聽你那番話裏好像有這麽個意思,你快救救她!”
眼見事有轉機的楊平哪裏還管什麽恕不恕罪的禮節,一把按住丹幽的肩膀,心急如焚地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