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當然知道這群人口中的少宗主究竟是誰,也從他們的服飾特點猜出了他們的來曆——齊國,海晏河清宗的修行者。
本來秦風将秦晴與東川業合葬後,就準備先休息休息,再處理虞山那些吃裏扒外的家夥,畢竟他是真的有點心累……可當他臨近洞府的時候,卻發現有三個外來修士等在其洞府門口。
“看來爾等是不想我有片刻的休息啊……”秦風心下了然,當即便決定等過了這一茬後,定要将虞山那群找事的餘孽給清掃幹淨。
對敵人仁慈,就是在對自己殘忍——秦風這次算是感受的徹底。
“多昆,不可無禮。”客位次座上,一名看起來還算穩重的家夥阻止了客位末座之人的叫嚣,“秦道友,論修爲、論威望,虞山無人能出你其右,還望秦道友下道旨意,幫助我們找到少宗主的屍骨。當然了,要是能将殺害少宗主的兇手一并抓獲,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比起找到兇手,爾等的第一反應居然是索要東川業的遺骨。呵,我該說你們是同門情深識大體,還是欺人太甚懷鬼胎?”秦風睥睨三修,本就心情不好的他此刻已經處在暴走的邊緣,若不是來者身份特殊,他早就出手往死裏揍了,“來我虞山要人,最好也打聽打聽情況,虞主秦風,是爾等這些蝦兵蟹将可以随意欺辱的嗎?”
“放肆!一個小小的元丹巅峰,也敢在本尊面前猖狂?”脾氣暴躁的多昆在聽聞秦風一番強橫霸道的斥責後,二話不說,便将修爲威壓與巅峰之意釋放而出,“馮雲安,随我一起,鎮壓這妖修!”
“本來是不想動手的,唉……”次座上的馮雲安一邊搖頭歎息,一邊釋放威壓,與多昆一同對付秦風,“秦道友,謙遜可是美德啊!”
“不過是兩個迎仙中期的弱雞,也配教本尊什麽是美德?可笑!”秦風毫無懼色,靈力修爲與巅峰之意起初,竟是從正面硬剛二人!
洞府中的石壁已經爬上一條條的裂縫,地上的石子甚至漂浮在了空中——畢竟是三股修爲,兩股巅峰之意間的對碰,破壞力可以說尤爲驚人!别說是一處洞府,就算是一座山頭,灰飛煙滅也就是加一把力的事,而現在的關鍵是,誰來先加這第一把力。
“想不到這秦風修爲不高,竟能有如此戰力心境,當真是天縱英才!”眼見自己與同僚的攻勢被緩緩壓制,馮雲安心中不由得對秦風大加贊賞,“唉,可惜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此戰,不能輸!”
念及此處,本來還想留一線的馮雲安傾力而出,将剛剛沒有釋放的巅峰之意打入戰圈——如此一來,便是秦風以一人之力,獨鬥兩名迎仙中期的修士,而彼時的他,僅僅隻有元丹巅峰而已。
“要是百裏朽還在就好了,我何至于如此被動?”局勢反轉,這次換做秦風的攻勢被反推回來,而正如他所說的那樣,若是有百裏朽與其并肩戰鬥,二打二是斷不可能落于下風的,甚至擊殺也不無可能。
可是自從那日一别後,百裏朽已經十日沒有再上虞山了,對此刻的秦風來說,那就和孤軍奮戰沒什麽區别,且還有一個沒有出手呢。
其實秦風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告訴他們東川業的下落得了——反正都是屍骨無存,要真想帶什麽回宗門,那就帶虞山的空氣回去好了。
可多昆的态度實在是嚣張至極,甚至讓秦風産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如果告訴他們真實情況,這仨指不定能将虞山翻個底朝天!
确切地來說,秦風是一個喜靜的妖,也就和衛法、百裏朽在一起時能夠鬧騰兩下,若真讓海晏河清宗這仨在虞山爲所欲爲、橫行霸道,那他“虞主”的名号還要不要了?再者說了,秦晴與東川業才剛下葬不久,也容不得這仨在這裏嚣張跋扈、作威作福。
念及此處,秦風眼中精光一閃,流光劍蓦然出現,手中法訣掐起,喝然念到:“日月更疊,春秋代序,由盛入衰,此爲理也。”
流光劍劍意潮湧,登時便将洞府内的所有人籠罩其中,而它所産生的效果,則是讓馮雲安與多昆二人驚的慘叫連連!
“我們的修爲在變弱!這,這怎麽回事?這到底是什麽術法!”
“我也不知道!趕緊凝神守一,要是落到迎仙以下就麻煩了!”
馮雲安驚恐萬狀,就在他這麽說的時候,他與多昆的修爲已經從迎仙中期落到了迎仙初期,且下落之勢仍未停歇——而作爲施術者的秦風,依然是元丹巅峰修爲!這要是降到迎仙以下,淪爲與秦風同境之修,那就徹底喪失了與之對戰的資格,結局必敗無疑!
“東川山玉,你還不出手!”此時此刻,馮雲安與多昆已經降至元丹巅峰,修爲境界的極度不适應導緻他們難以容納體内多出來的靈力真元——這就猶如一個隻能裝五十個雞蛋的口袋卻強行要裝一百個雞蛋一樣,最後的結果隻能是雞蛋全部碎裂。
不過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令馮雲安和多昆絕望的驚懼的,乃是這如同“落凡”一般的劍招到底有沒有盡頭——要是沒有,那他倆活生生降至凝魂境界都有可能!待到那時,不用秦風再施展什麽其他的術法,體内無所容納的真元便能直接将他倆撐爆!
可就在這時,随多昆、馮雲安而來的,坐在客座首位上的修士終于發話:“區區一個元丹巅峰的修士就能将你們逼至絕境,真是廢物!”
一語言罷,東川山玉身影一晃,就這麽出現在秦風身邊不到一尺的範圍——不過東川山玉卻并沒有對秦風做什麽,隻是伸手一抓,擒住秦風的手腕一扭……秦風隻覺一陣劇痛從手腕傳來,握住流光劍的手不由自主一松,而在下一刻,流光劍便落到了東川山玉手中!
“你找死!”對手持兵器之人來說,被空手奪白刃乃是奇恥大辱!更别說對彼時秦風來說,失去了流光劍的戰力加持,便與如虎添翼的老虎去了翅膀一般沒什麽區别!所以秦風想也不想,登時就向旁邊東川山玉的腦袋一腳踢去,勢必要将流光劍重新拿回手中!
“你才找死。”感受着耳邊的呼呼風聲,東川山玉動也不動,隻是眼中青光大湛!然後秦風便猛地彈開,直接撞進了周圍的石壁之中。
“嗯——果然是好劍!這工藝,這劍息,不愧是出自衛國掌器李家之手!”東川山玉愛不釋手地撫摸着流光劍,絲毫不顧流光劍發出的陣陣劍意,仿佛這世上隻有秦風才有資格做它的劍主,“哈哈哈,還是匹野驢!放心~在我東川山玉手中,不會埋沒你的名聲!要說爲什麽的話——我與那邊的兩個廢物不同,我可是‘仙迎修士’喲。”
仙迎,諸天仙神親自迎接,飛升天宮指日可待,是爲“仙迎”!
“咳咳……你竟然是,仙迎修爲……”秦風口吐鮮血,從碎石中顫抖着爬起來,明明身上沒什麽傷勢,頂多隻是衣衫有些髒亂,但其周身淡金色的光暈卻是顯露在外,而這光暈,便是修煉的真元具象。
千鈞一發之際,要不是秦風出于對危機本能的防備,選擇用丹田真元硬扛青光,隻怕現在已經變成一個靈台識海盡碎的廢人!
自修道以來,秦風這是第二次敗于他人之手,第一次是已故的衛仁,那時衛仁是迎仙後期修爲;而第二次,他卻在擁有仙迎初期修爲的東川山玉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就在方才,當東川山玉眼中青光映照在他靈台識海之内時,瞬間便出現三尊天威莫測的神像!
三尊神像或猙獰、或安詳、或滑稽,但卻無一例外地将手中兵器擲向秦風——僅刹那間,秦風的靈台識海便遭受了開山斧、判官筆、伏魔棍的三重打擊!可秦風畢竟是秦風,即使沒有流光劍傍身,他還是那個堪稱同境無敵的虞主!應戰經驗之豐富,無人能匹。
“喂!你們兩個,沒死的趕緊去把那命硬的跟茅廁裏的臭石頭一樣的家夥給我綁了。”東川山玉不想在秦風身上浪費太多精力,因爲對于仙迎修士的他來說,對一個元丹巅峰的修士出手,顯得太過掉價,“找不到東川業,将這妖怪綁回去複命也行,省得老家夥打小報告。”
此時此刻,流光劍被東川山玉奪去,秦風亦身受重傷,那麽劍招自然不攻自破,馮雲安與多昆也逐漸恢複到迎仙初期的修爲。
雖然還沒有完全複原,但對付一個半殘的秦風已是輕而易舉——惱羞成怒的多昆揚起拳頭,便欲往秦風臉上招呼;而嘗過一次苦頭的馮雲安則不想給秦風任何喘息的機會,于是也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