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喪父

當衛度以進一步退三步的姿态來到高聳的大牢門前時,南山菊剛好也在那裏,而彼時已經過去了快三個時辰,正值星垂夜幕之際……

所以南山是特意在這裏等他的嗎——衛度心中如此思索着。

“那個……你不進去嗎?”衛度往牢門裏瞅了一瞅,陰森恐怖的氛圍一如既往,昏暗潮濕的環境令人非常不适,所以就算是活到現在,衛度來此的頻率也不過一手之數,“百裏朽呢?嗯……百裏離呢?”

衛度小心翼翼地詢問南山菊,同時觀察着後者隐匿于陰影中的神色表情,然而并不看不清……衛度的心髒沒來由地揪了起來。

“百裏朽是元丹巅峰的修士,百裏離聽秦……聽先生所說,亦不能用尋常的修爲境界斷之,哪怕是衛譽,也有迎仙初期的修爲。他們三人在一起,應該、可能、也許、大概不會出什麽纰漏吧?”

衛度躊躇不前,竟有些手足無措——實在是因爲南山菊此時就跟個會呼吸的鬼似的,站在陰影裏一動不動,既不罵他,也不看他,可就是無法被忽視地存在于那裏,有意無意地阻擋着他窺探的腳步。

“喲!我還以爲是誰呢?這不是龜……姑媽你掐我幹嘛?”

就在這時,百裏朽、百裏離一前一後從出現在不遠處——百裏朽皺着眉頭,揉弄着自己的腰,貌似其剛剛是想嘲諷誰,但最後卻被百裏離給出手阻止了。而在這二人之後,兩名擡着藤架的護衛也出現在衛度的視野之中——藤架上蓋着一匹白布,白布之下略有起伏。

“衛度?你怎麽也來了?”跟在護衛身後的,是衛譽以及之前的兩名家丁,“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有病就好生回去躺着。”

擡着藤架的護衛從衛度面前經過,一陣濃烈刺鼻的血腥味直沖他的腦海,仿佛還猛擊着他的靈魂!而當衛譽路過身旁時,衛度卻是發現了他緊鎖的眉頭,以及兩名家丁一閃而過的“耐人尋味”的笑意。

就在衆人漸行漸遠之時,衛度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随即大聲呼喊:“衛君!那個藤架之上,白布之下的人,是衛君嗎?”

“衛君?呵呵呵——怎麽?你希望這具屍體,是那衛君——哎喲喂!姑媽你别再掐了!”百裏朽頓住腳步,伸手将護衛攔下,并将白布掀起一角……然後再次被百裏離出手阻止。

“此乃衛家一門的家事,你跟這兒瞎摻和什麽?”百裏離似乎是生氣了,揚起手就準備扯百裏朽的耳朵,不過卻被後者閃身躲開。

“什麽意思?那個人難道不是衛君?”衛度此時才發現,盡管身在此處,可他就像一個外人似的,不僅是衛譽、百裏,就連南山菊都對他持一種仿佛置之不理的态度,“那個人……是誰?”

衛度的聲調開始有些顫抖,他将腦海中所有認識的人物全部過濾了一遍——出現在衛府天牢,與他關系頗深,其死亡會引起重大影響的人物……這除了是衛君,其他人還有誰能有這個能耐?

衛度想不明白,或者說想到了,卻被他刻意忽略……

“各位,事出突然,請原諒南山先行告辭——天色已然不早,我要即刻啓程趕往虞山,将此事告知虞主。”一語言罷,南山菊先是朝衆人施禮緻意——略微糾結後,還是朝那具被白布覆蓋的屍體行了一個低頭默哀的儀式,随即便欲升空,往虞山的方向飛去。

“等等!南山菊,那白布之下的到底是誰!你告訴——你回來!”

衛度再一次沖過來抓住了南山菊,而南山菊隻是給了他一個寓意難明的眼神,便再一次甩開了南山菊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好!好!好!你們都不理我,你們都不要我!我自己去看!”衛度狀若癫狂,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打擊,運起自己在衛府三個月時間内突破指煉體十重的修爲,一個猛子紮到藤架旁邊——什麽都沒考慮,什麽思想準備都沒有,誰也沒去阻止他,就這麽讓衛度近距離接觸了屍身……然後便整個人傻在原地,被所有人無視,連通屁都不如。

藤架之上的屍身不是别人,正是他衛度的生父,衛家的上一任家主,卸下“衛刑”之名,取回自己真名的,衛仁。

彼時的衛刑死相極其恐怖,渾身傷痕累累不說,屍體上更是多處血肉模糊,仿佛被野獸噬咬過一般,連胸腔之内也是空空如也,髒器什麽的全都不翼而飛,隻留下星星點點的黯紅血迹,昭示着他的死亡。

這裏是衛國,與大周國、大晉國三足鼎立的衛國;這裏還是衛府,乃衛國王室之所在;最關鍵的,衛仁本身還是一名迎仙後期的修士!他到底是結下了怎樣的梁子,才會被破壞屍身至此?

放眼衛虞……不,放眼天下!誰又有那個本事,能在衛府不聲不響地殺掉衛仁,且還能在行兇之後,不引起任何波瀾地離去呢?

疑問、恐懼、憤怒、哀傷一一湧進衛度的心頭,腦子裏明明一片空白,好似萬念俱灰,可當他想要嘗試思考之時,又忽然迸出了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念頭,将他所有的力氣抽光,将他的努力化爲泡影。

哭嗎?從小到大,衛仁看他的次數,叫他的次數怕是兩隻手都數的過來;笑嗎?可那具冰冷的屍體,終究是他的親生父親啊!

在場衆修都是見過血腥和世面的人物,沒有誰會願意去理、去安慰一個隻有煉體十重的“凡人”——畢竟衛仁的死已經說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有一個可以危急迎仙境修士的兇手,正潛伏在他們周圍,或者說隐匿于這座都城之内。沒有誰能掌握住他的動向——至少現在還不能,而當他再次出手之時,要想逃過死亡的魔爪,恐怕并不容易。

“南山……大哥……娘親……南山……大哥……娘親……”衛度六神無主地念叨着對他來說,無異于是精神支柱的幾人。可殘酷的是,彼時并沒有誰回應他的呼喚,而他踉踉跄跄的姿勢,宛若行屍走肉。

要說衛度就像被全世界抛棄那般,其實事實也并非如此——從時間順序上來看,第一個發現衛仁屍體的,應該是衛譽和百裏離二人;然後才是被百裏離即刻叫去的百裏朽;南山菊緊随其後;最後才是畏畏縮縮摸過來的衛度。而當衛度在大牢附近徘徊猶豫之前,南山菊早就守在門口,以無聲之姿,阻止他看到這血腥殘忍的一幕。

可衛度還是看到了,以一種類似于賭氣的心态,毫無對衛仁的哀悼與痛痛楚——雖然衛度一開始并不知道那是衛仁……雖然衛仁對衛度的好還不如對衛君的千萬分之一……雖然這事跟他沒有任何關系,可衛度還是抑制不住地去道歉,去自責!盡管這并沒有什麽用處。

都城之内,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如果是不知道這樁血案的人們,或許還會觸景生情,生出個吟詩作對的閑情雅緻——可對于衛度、衛譽、甚至是百裏家的兩位而言,隻覺得這是天道在表達自己的哀憫。

畢竟衛仁是以“天意”入巅峰,他的死,無異于凡界的子民,天道最忠實的信徒的離世。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這場雨都極合時宜。

凡塵俗世中有入土爲安一說,甚至還有火葬、水葬、天葬、樹葬之類的風俗習慣,可對于衛仁,這個曾經的一門之主,卻是要入陵爲貴、入塔爲尊——是故安葬衛仁的最合适之所,還是在數月之前,被衛君與衛法一戰破壞的七七八八的陵墓群,也就是祖廟。

鑒于此,衛譽發布命令,要求工匠在七日之内修繕整個墓地,但他卻并沒有讓衛仁風光大葬的準備——沒錯,衛譽決定,秘不發喪。

“衛仁生前畢竟身懷迎仙後期的修爲,雖然死亡的過程沒人知道,可到底是死了。如果這一消息在衛國廣爲傳播,民衆必定會陷入極大的恐慌之中,甚至連對衛國虎視眈眈的敵國都會趁虛而入!我身爲當代衛主,肩負萬民期待之責任,是斷然不會允許此事發生的。”

衛譽說的振振有詞,在找出作案兇手之前,竟打算連其他衛四家都不通知,而這空出來的七日,一個修繕墓群需要時間,二個則是在等待秦風的到來——而這也是百裏離與百裏朽的意思。

至于衛度,從大牢歸來後便一直是一副渾渾噩噩的模樣,與錢芊芊一起着素披麻,守在衛仁的棺椁旁邊——而衛仁的二夫人煙钰,則被衛譽以需要“安神休憩”爲由,強行禁足于自己屋舍之内,院内院外更是被重兵把守,也不知是在防備兇手再作案,還是在“釣魚”。

不過奇怪的是,以秦風的修爲,算上南山菊到虞山報信的時間,秦風三日……最多四日之内就應該到達都城。可一連七日過去,都城附近依舊風平浪靜,秦風沒有在七日之内到來,兇手也沒有再度出沒的迹象。這不禁讓百裏朽的心中産生了一絲疑慮。

“祖廟已修繕完畢,虞主既然未到,便不再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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