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觀衆席上看去,六面柱的點将台,此時就和一支巨大的火炬沒兩樣,看上去恢宏壯觀,直叫人将心中的熱情與野心點燃!
不得不承認,作爲一場揭幕戰,衛法制造出的現場效果實在太應景了!他不僅兌現了自己的諾言,請衛靈看了一場絢爛的“煙花”,還從度時借勢的角度,俘獲了無數人的傾慕之心,以及景仰之情。
經此一戰,“血娘子衛法”的名聲,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喂~!還活着麽?”點将台的半空中,衛法娉娉而立,手持玉兔圓扇,将之靠近臉龐一側,一方面是爲了收聲,另一方面也在彰顯着自己的異性魅力,“此戰的規則是‘禁殺’,故這一場小小的煙火,是不可能要你之性命的。如何?可還要繼續打過?”
一語言罷,衛法右臂伸展,随後猛地一扇!隻見剛剛還吞吐着火舌的巨大火球頃刻間旋凝爲一道火焰龍卷,但衛法并沒有将之撲滅,亦或是遣散火勢,而是反手再扇!
火焰龍卷借風助威,火勢尤勝先前,竟按照衛法的意願,朝着六角之一奔襲而去!而彼時守在那裏的監事,不是别人,正是秦風!
“哼,雕蟲小技。”秦風微微一笑,便是連動都未動一下!待火焰龍卷臨近之時,一股玄妙之意蓦然纏繞其上,火焰龍卷去勢驟停,僅一個呼吸的時間,便表達出一縷臣服之意!雄偉龐大的沖天火龍卷,就這樣在衆修眼中,迅速縮小凝形,最後鑽進了衛法的衣袖之中。
先不說秦風的衣袖會不會被濃縮成隻有麻雀大小的火龍卷焚燃殆盡——那一縷來自火龍卷的明明白白的臣服之意,倒是被在場的所有修士感受得清清楚楚!
這是什麽概念呢?剛剛還隻是一種普普通通的攻擊方式,經過秦風之手後,居然呼吸之間就有了自我意識!盡管這縷靈識還十分弱小,可這種無中生有,造化萬物的本事,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這厮,居然又拿我借勢,當真是皮癢欠抽!”
秦風不是愚笨之輩,從場館内或敬畏、或驚懼、或熾熱的目光中,他登時就反應過來衛法到底是何用意。雖然他很想即刻就将衛法海扁一頓,但現場還有更合适的人選,于是他擡起頭,直接向昭漫告狀。
“司禮姑娘,那血娘子鬥法中途攻擊監事,行徑之惡劣,态度之嚣張,手段之殘暴,簡直人神共憤!豈能沒有懲罰?還請司禮姑娘爲我主持公道!”
此話一出,不僅點将台上其餘五位監事瞬間将目光聚焦司禮,連場館内的一衆觀戰者都不由自主地緊緊盯住昭漫。不爲其他,現在“血娘子”得人得勢,可不是一個司禮身份就能任意處置的。
不知道是出于有意還是無心,秦風這一番話直接就将昭漫趕在了懸崖邊上!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進退維谷的局面,當放到昭漫眼前,到底是巧妙化解,還是死磕到底呢?
“衛靈喪失戰鬥能力,午馬亥豬戰,衛法勝出。”昭漫一邊說着,一邊指向點将台上已經被燒的烏漆焦黑的衛靈,“衛法于衛靈失去戰鬥能力後攻擊秦風監事,應視爲鬥法結束後的一般切磋,無責。”
說到這裏,現場觀衆皆是松了一口氣,因爲他們隐隐約約看出,即便是以壓倒性優勢擊敗衛靈的血娘子,恐怕在秦風手中,也讨不到什麽好果子吃。
“下一場,辰龍場合對陣巳蛇場合,請章揚、衛野二位參戰者準備,一個時辰後十二場合淘汰戰繼續。”昭漫作完戰事安排後,直接在點将台上席地而坐,閉上雙眼吐納起來。
六位監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撇嘴,有的聳肩,有的摩拳擦掌,看起來像是要揍誰。
觀衆席上的看客們情緒高漲,想要借此機會和心心念念的血娘子來一個親密接觸,就算不成,一睹“芳容”也是可以的嘛!
也不知是誰帶頭,先是有人朝衛法的方向飛去,然後場館内幾乎一半的男子紛紛催動修爲,争先恐後地想要親近血娘子。
衛法四下環顧,望着周圍密密麻麻的人影,哪還敢離開點将台的範圍?直接就逃到昭漫的身後以求庇護。
不得不說,這招還蠻管用!飛馳而來的一衆修士盡皆停下腳步,聚集在點将台四周進去不能——畢竟點将台形成的靈力屏障是時時刻刻展開着的,裏面的人能不能出去不知道,反正外面的人想進來是不大現實的。
至于那昏迷不醒,衣袍盡焚的衛靈——點将台的暗門自行沉降,怎麽将他送上來的,就怎麽将他收了回去。
“司禮大人明鑒,我可沒有賴着不走的意思!隻是我一個弱女子,外面的男人又如狼似虎的,實在沒有安全的地方可去啊!”
此時此刻,衛法用的是女聲,擺出的也是女兒姿态。虞山一整年的女裝生涯,直接将他變成了一個可男可女,不管什麽時候,不管什麽場合,想怎麽切換,就怎麽切換的妖人!
“你不說話,我就當昭漫妹妹答應啦!”衛法吐氣如蘭,貼着昭漫的耳邊如是說到。可昭漫還是那個樣子,一動不動的,宛若磐石。
衛法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雖然他此刻看上去就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女子,但他本質上還是一個男的,比這還要親昵的舉動那是絕對不能做的——要是做了,保不齊哪天會被這昭漫追着砍四五條街!
“衛法,你的戰鬥力這麽強的麽?怎麽以前我跟你對練的時候沒有絲毫感覺哩?你這厮莫不是放水了?”
就在這時,秦風忽然出現在衛法身後,百裏朽也跟在其旁邊,一把将衛法給提了起來,就跟拎一隻敗狗似的。
“我看外面那些人對你的興趣好像還蠻大的樣子,似乎巴不得将你生吞活剝了,要不......你去外面溜達溜達?”
“别别别!秦風,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給我使跘子!你這是在把我往火坑裏推啊!”被拎住衣領的衛法立馬抱拳讨饒,哭兮兮地求放過,“我現在這副鬼樣子,哪能出去見人嘛?秦風你消消氣、消消氣,我當時就想瞧瞧你的巅峰之意,真沒别的意思!”
“喔~?可瞧出什麽來了?”秦風眉頭輕挑,看起來要多欠打就有多欠打,“若是沒瞧出來,我就在你身上施展一二,好讓你切身體會一下,如此也不枉你我相識一場。你放心,衛度我會替你照顧好的。”
“哇!秦風你玩兒真的嗎?”聽聞秦風這話,衛法當即就懵了。
“且慢!”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百裏朽出手了,且非常難得的站在了衛法這邊,“秦風,我突然想起來找衛法還有點事——我用完了你再動手也不遲。”
驟然聽聞這話,秦風先是一愣,随即“呵呵呵”地冷笑道:“還真的是很‘突然’呢!怎麽?你倆什麽時候走的這麽近了?”
秦風将目光在百裏朽和衛法的臉上來回逡巡,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神色:“莫非你......抱歉,這事是我眼拙了。不過這厮雖然看上去跟個女的沒兩樣,但本質上跟你是一個品種,你可是想好了?”
“不勞你費心,我會處理好的。”百裏朽保持着風度,并沒有直接就和秦風幹起架來,他也自然是聽懂秦風話裏的弦外之音的,但有些事,非衛法不可,“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我突然也想起來了。”
百裏朽一面将衛法從秦風的手裏接過來,一面往屏障外走去,待行至邊緣後,忽然轉過頭來,面露嘲諷之色,言到:“你不是眼拙,你是眼瞎!等着吧,有你秦風叫苦不疊的時候。”
一語言畢,也不待秦風回應,百裏朽直接就拎着衛法飛了出去。周圍的一衆修士盡管對血娘子的去向關心至極,可懾于百裏家的威嚴,并不敢明目張膽上前要人,隻得遠遠地跟在百裏朽身後。
目送百裏朽遠去,秦風眉頭輕蹙,似乎覺得這一幕,有點眼熟。
“喂!百裏朽,你到底要幹嘛!”半空之中,衛法極力進行掙紮,想要擺脫百裏朽的控制。明明百裏朽與秦風同爲元丹巅峰修士,衛法面對秦風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半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來,可面對百裏朽時——螳臂當車、蚍蜉撼樹什麽的,說的就是他衛法!
“我有一計,你且附耳過來。”百裏朽看來是真有急事,對于衛法的作死行爲,這次居然毫不猶疑直接略過,“你聽我說......”
被放開的衛法雙手抱胸,側着身子将耳朵貼了過去,明明四周連一個人影都沒有,也不知道百裏朽如此做作究竟是爲了什麽,某種儀式感麽?
“怎麽樣?成不成?”說完之後百裏朽直接擋在衛法面前,元丹巅峰的駭人壓迫力直叫衛法呼吸困難,連眼睛都開始發起黑來。
“你問我成不成?呵,十成十的不成!”強忍不适,衛法當機立斷,一口回絕,“上次你就是這麽坑我的,害得我臉都被秦風打腫了!這次居然還想來?不幹!不成!告辭!”
“我再給你一次組織語言的機會。”百裏朽抓住衛法的衣領,将其一把拽了回來,“這事兒成得成,不成也得成!我告訴你衛法,你别把我逼急了,否則我現在就把你扒光吊在樹上!你當真以爲你那些狂熱的愛慕者離我們就很遠麽?”
衛法轉過身,上下打量了百裏朽幾眼,欲哭無淚道:“我好歹是掌刑衛家的嫡長子!衛國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人送诨号‘血娘子’!不是你百裏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媒婆!”
“你快别扯淡了!”百裏朽想也沒想,脫口反駁,“就你這紅糾糾的模樣還不是媒婆,莫非是衛府哪顆朝天椒成精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