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變異,開啓胞囊?
陳曦沉吟許久,站起身子,走到窗邊,看了一眼外面的瓢潑大雨,扭頭道:“恐怕沒這麽容易吧?”
“困難一定是有的,畢竟不是每一個異種都能擁有胞囊,而且就算是開啓了,也得同化生命體,并且吞食大量血肉才行。”
張迎走進房間,過了一會拿着本書走了出來,撣去上面的灰塵,似乎很久都沒翻閱過了。
輕輕擦拭了一下,書籍還算嶄新,隻是頁面有些泛黃,看起來像是受了潮氣。
張迎席地而坐,完全不在意地闆上的鮮血與污漬,神色肅穆,很認真的在查找什麽。
外面大雨傾盆,雨落的聲音雖然清脆動聽,但時間久了不免會讓人感到厭煩。
陳曦靠在窗邊,收斂了自身的氣息,以免打擾到正在用功的張迎。
無聊之際,他将平靜如死水的目光投向了窗外,順着那些滴落的雨珠不斷跳動。
偶然一瞥,舊房區内,一對母子正好打開了樓下的鐵門,撐着雨傘向外走去。
女人約莫三十多歲,兒子看起來很小,身高才剛剛到她的大腿部位,穿着一件紅色的衣服,上面還有超人的圖案。
女人體态瘦弱,隔着雨幕,陳曦異于常人的視力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臉色蠟黃,手臂纖細,有點像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盡管如此,在狂風之中,她還是用比傘柄粗不了多少的手腕,控制着隻剩皮包骨頭的右手努力撐起了雨傘,避免兒子的身體被雨打濕。
陳曦眼神非常好,他發現那把傘似乎還有點破舊,遮雨的面積也不大,但兒子的身上卻一滴雨水都沒有,倒是女人的肩膀已經被淋濕。
原來,女人一直在将完好的傘面靠向兒子,
同時也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對方身上。
多麽單純的母愛與保護,陳曦過去也曾擁有過,可随着母親患病,以及自己漸漸長大,他都快忘了被母親摟着是什麽感覺了。
在明川路上的時候,他倒是鑽入過母親的懷抱裏面。
但那次的感受算不上美妙,甚至可以說是真正的噩夢。
親手砸碎母親的腦袋,他得承受多大的煎熬與折磨,才能有膽量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對于那段記憶,陳曦甯願自己永遠忘記母親的樣子,也不想再去觸碰。
目送着母子二人消失在街頭,陳曦的心情有些說不出的煩躁,一道中年婦女的身影逐漸出現在他腦海裏。
仔細想想,距離母親病逝差不多也有三四天了,根據農村老家的習俗,最近正是她火化的日子。
“我該回去看看嗎?”
眸光黯淡,陳曦整個人都靠在窗沿上,望着外面的大雨,怔怔出神。
不管情感再怎麽丢失,母親在他心裏的地位始終是無法代替的,特别是再想起父親心碎的樣子,他更加難受了。
“會難過,代表着人性尚在,這本該是一件好事,可我爲什麽卻這麽痛苦呢。”
吐出積攢在胸腔裏的沉悶之氣,一聲大叫突然響起,将他從胡思亂想中拖了出來。
地闆上,張迎合上書本,神色欣喜,道:“這本書是我叛逃的時候,從組織裏偷出來的,裏面詳細記載了關于四個階段異種的資料。”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找到辦法了吧?”
異種組織,盤根錯節,各個部門都很完善,其中就有專門研究異種的人員。
在組織裏的時候,張迎不愁吃,不愁穿,也不愁沒有提升實力的法子,但随着他的叛逃,一切屬于他的權力都被剝奪。
獨自一人在外,沒有組織撐腰,自身也對異種不怎麽了解,所以在離開組織的時候,他特地帶上了這本書。
“胞囊是第二階段異種才能擁有的輔助手段,主要作用是吞吃其它生命體,同化它們的能力。”
“但因爲異種自身的強弱有差距,再加上注入體内的病毒有等級之分,所以并不是每一個異種都能開啓胞囊。”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直接挑重點吧,徐騰和張倩可支撐不到你的長篇大論結束。”陳曦皺眉道。
看了一眼垂死的徐騰和張倩,張迎醒悟般的點了點頭,接着說道:“他們兩個能使念力,同樣身體的各方面能力都無限接近第三階段異種,開啓胞囊應該是沒問題。”
“不過,就他們兩個目前的狀态,自然等到他們進化胞囊估計是不可能了,咱們恐怕得來點外物幫助才行。”
“外物幫助?”陳曦露出不解的表情,問道:“怎麽個幫助法?”
“掠奪其它異種的胞囊,嫁接到他們兩個體内!”
瞳孔轉化爲血紅色,一陣殺意悄然沸騰。
張迎緩緩擡起頭,道:“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沉吟片刻,陳曦道:“可靠嗎?”
“我不能保證,但如果不試一下的話,徐騰和張倩肯定是活不了了。”
點了點頭,陳曦轉身披上一件雨衣,眸孔瞬間變爲碎瞳,猩紅色的光芒妖豔無比。
“那就别等了,直接出發吧!”
“别這麽着急啊,不耽誤時間是沒錯,可是你有異種的消息嗎?”張迎問道。
血光在眼中閃耀,陳曦微眯着雙眼,望向了窗外的某一處老城區,自言自語的說道:“雖然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胞囊,但現在也沒辦法了,隻能去試一試了。”
剛欲邁出房門,張迎便叫住了陳曦,指了指衛生間,道:“不急,走之前還有點事情要做。”
“什麽事?”
陳曦眼裏充滿了疑惑。
衛生間裏,地磚潔白,雖然款式很老舊,縫隙裏也多出了雜質,但卻被收拾的非常幹淨。
馬桶上方裝有毛巾架,上面挂着幾條毛巾,居然還是海綿寶寶的,不知是誰這麽有童心。
浴缸裏,水龍頭從三分鍾前開始,就一直在放水。
然而,滿屋子裏卻都是濃烈的血腥味,令人幾欲作嘔。
并且,浴缸裏的水也是殷紅無比,宛如一片血色湖泊,倒映着陳曦和張迎的樣貌。
他們兩人站在浴缸旁邊,緊盯着一隻被割腕放血的手臂,臉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血肉向外綻放,體内的鮮血不斷流失,陳曦朝旁邊看了一眼,好奇的問道:“明明是我在放血,爲什麽你的表情反而這麽猙獰呢?”
“沒啥,就是看着感覺有點疼。”
張迎悻悻一笑,随即用手攪拌了一下浴缸裏的血水,道:“注意比例要平衡,否則效果會不好。”
叮囑了一下,随即他走出衛生間,将徐騰和張倩兩人的半個身體抱了進來,放入了血水當中。
随着重物的加入,浴缸裏的血水當即漲高了許多,同時也順着兩人的傷口往體内流去。
見狀,張迎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的血液裏流淌着高等病毒,應該可以減緩他們傷勢的惡化速度,不過咱們還是得盡快找到合适的胞囊,移植給他們,否則再厲害的病毒也會産生抗性,到那時他們就死定了。”
推開衛生間的門,陳曦将雨衣上的扣子系好,血色的瞳孔看了一眼徐騰和張倩的臉龐。
“那就别磨蹭了,直接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