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天氣預報所說,聖誕節這天會有小雪。
臨近中午時分,溫度依然很低,空氣中夾雜着冷風,吹在臉頰上有點刺痛。
天空灰暗,寒風冷冽,街道旁的樹木搖晃不止,葉子簌簌墜落。
片刻後,馬路便被枯黃的樹葉覆蓋,掃地工人皺了皺眉,暗暗抱怨。
街角的垃圾桶旁,兩三隻野貓正趴在地上啃着人們丢棄的雞腿骨頭,雙眼微眯,看起來十分滿足的樣子。
偶爾有人經過,它們會立馬進入警戒的狀态,冰冷的眸子緊盯着對方,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或許是因爲天氣環境的緣故,走上這條道路的行人或多或少都會覺得有些壓抑,但他們又不清楚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道路的最末尾處,那裏擺放着好幾張休息座椅,一名身穿黑色衛衣的青年低垂着頭,坐在那一言不發。
路過這裏,無論是上班族還是學生都會朝他投去疑惑的目光,那種壓抑的源頭似乎就是這名青年。
聽起來有些玄幻,但路過的人們都有這種感覺,仿佛對方并不是人類,而是一隻披着人皮的怪物,正在偷偷觀望着他們。
一些第六感強烈的女性更是誇張,一靠近這裏,體表就出現了雞皮疙瘩,連忙躲出去老遠。
被衆人當成異類的青年一言不發,他低垂着頭,似乎是睡着了。
距離他大約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家路邊早餐店正在營業。
他們家賣的東西很多,包子、油條、煎餅果子等等全都有,一大早店門口就排起了長龍。
因爲生意火爆的緣故,以及有許多人會選擇在這裏就把早飯吃掉。
所以僅管店面很大,但門口還是擺放了不少餐桌座椅,供顧客們吃飯用。
雖然已經臨近中午,不過這家店依然開着。
張迎拿着油條,端着豆漿,坐在店門口,目光一直緊盯着座椅上的陳曦,不知在想些什麽。
喝掉大半碗豆漿,活動了一下脖子,他舔了舔嘴唇,自語道:“都一個上午了,就一直坐在那,不會是我下手太重,把他打死了吧?”
想到這,他又很快搖了搖頭,畢竟昨天晚上陳曦可是表現出了超越人類的戰鬥力,也就是說後者已經成爲異種,不可能那麽輕易就死。
雖說有些擔心,但張迎卻一點也不着急,就坐在這家店門口,目光始終落在陳曦身上。
兩個小時後,休閑褲口袋裏傳來的震動聲讓陳曦微微動了動手指。
嘴唇有些裂開,喉嚨幹的冒煙,身軀疲憊不堪,總之渾身都不太對勁。
本能的接通了電話,陳曦拍打了幾下額頭,有些頭昏腦脹,像是重度發燒了一樣,四肢無力。
“喂?”
嘶啞的聲音讓陳曦自己也吓了一跳,仿佛是地獄中的惡鬼在低語,光是一個字,就讓他喉嚨刺痛。
“小曦,你在哪兒?”
電話那頭是熟悉的父親在說話,從語氣中可以聽出他的焦急。
“怎麽了爸?”陳曦努力使自己清醒,皺眉問道。
他并沒有先思考自己爲什麽會突然出現在街上,因爲父親的語氣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媽可能快不行了,趕緊過來見她最後一面吧。”
中年男人的聲音除了焦急以外,還帶着一種沉重、痛苦與疲憊,愛人的即将離去,讓他感到天都要塌下來了。
當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之後,陳曦起初是微微一愣,随後眼眶立馬紅了起來。
世界變得灰暗,心髒也變得異常沉重,悲痛的淚水在下一秒便奪眶而出。
他顫抖着喘息,輕輕“嗯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父親還說了一些東西,但陳曦根本沒有聽進去。
“趕快來吧。”
或許是察覺到了兒子的異常,陳國榮說完這一句後便挂斷了電話。
陳曦呆坐在椅子上,被淚水覆蓋的瞳孔竟緩慢變成了猩紅色,一股冰冷之意悄然出現。
他的眸子太過恐怖,讓人看一眼就會覺得猶如墜入冰窖,遍體生寒。
瘋狂的殺意在其中交纏,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絲在眼白部位彌漫,但這種狀态隻持續了數秒,很快他的眼睛就恢複了正常。
而在這數秒内,不遠處的張迎可謂是體驗了一次上位者的壓制。
那種高等異種散發出的氣息險些讓他直接進入防禦狀态,面前的木桌都被他硬生生掰了一塊下來!
額頭上滿是冷汗,驚恐未定的表情使他看起來有些滑稽。
“那根試管裏的病毒到底是什麽級别,居然能讓一個剛剛變異的人就釋放出那樣的異種氣息。”
張迎摩挲着手指,按理說陳曦越強他就應該越開心才對,畢竟後者是他用來複仇的武器。
“趁他還沒有強的太離譜,我依然可以掌控局面之前,得趕快讓他和那個組織産生挂鈎才行。”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陳曦已經将手機放入了口袋,直接就奔向了能夠打車的大路上。
在他狂奔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在對他指指點點,竊竊私語,更有人掏出了手機拍照錄視頻,因爲他的樣子像極了流浪漢。
昨夜和張迎的激烈戰鬥導緻了他身上的衣服變得極其破爛,并且有許多部位都沾染着血迹,臉上還帶着髒兮兮的東西。
母親病危,陳曦根本顧不上自己的樣子,一心隻想趕快到達醫院,隻是越往前奔跑,一種不好的預感就越發強烈。
可能是身爲異種,體質和大腦都變得與常人不同的緣故,這種預感始終籠罩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他穿過趴着野貓的垃圾桶,那些野貓原本見到生人都會龇牙咧嘴,但這一次卻變得與以往不同。
它們非但沒有低聲嘶吼、伸爪子等警戒的表現,而且還都蜷縮起了身子,表現的十分害怕。
穿過垃圾桶擺放的地方之後,前面就是一條兩棟樓之間的小巷子。
巷子裏有許多排污溝,空氣中到處都彌漫着惡臭,所以很少會有人從這走。
然而今天巷子的中間處,一群衣着華麗的青年就站在那兒,嘴裏還抽着煙。
嚴格來說其實是七男一女,女的身穿黑色大衣,樣貌十分美麗,修長的手指捂着鼻子,眼中帶着嫌棄。
“你真的看到那小子走進了這條巷子?”趙康打着電話,神色不滿的說道。
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可以看到一個人影正在往這裏狂奔。
“呵呵。”
嘴角泛着冷笑,趙康直接挂斷了電話,開口道:“幫我教訓一下那個人,完事後每人一萬塊。”
其他六名男子聞言,全都露出了笑容,有人道:“康少還真是出了名的闊綽。”
“那小子是叫陳曦對吧?”
“陳曦?這個人我好像有點印象,以前文藝晚會表演的時候好像看見過他彈鋼琴。”
趙康挑了挑眉,眼睛微眯,而後道:“那就廢掉他十根手指頭吧。”
此話一出,站在他身旁的李菲頓時身軀一顫,說道:“會不會太過了?”
趙康是什麽人她心裏很清楚,所以當昨天晚上對方說出要找人教訓一下陳曦時,她并沒有阻攔。
因爲她知道這種阻攔是沒有意義的,說不定還會惹趙康生氣。
雖然陳曦是她的前男友,但爲了自己以後的生活,以及家裏公司的發展,她是絕對不會爲了一份已經淡掉的感情而去招惹趙康的,畢竟那麽做不值得。
其實在沒有與陳曦明确說出分手之前,她就和趙康上床這件事來看,足以說明她是個怎樣的女人。
身爲大公司老闆的女兒,她對自己現在的男朋友或多或少也有一些了解。
趙康家庭背景雄厚,再加上父母的溺愛,從小就沒有受過一點委屈,性格狂妄嚣張,就連市長他都不放在眼裏。
這些是李菲表面了解的一些事情。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趙家暗地裏還和一些恐怖的怪物有關系,趙家家主趙山河爲了發展事業,心狠手辣,不知道殘害了多少無辜的人。
同時也因爲過度溺愛,導緻趙康心理與常人不同,根本受不得一點委屈,可以說是一個睚眦必報的人。
在過去,所有招惹他的人無一例外,全都是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