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哪怕已經步入冬季,但隻要稍微強烈運動,還是會覺得悶熱。
前幾天都較爲寒冷,陰風如同魔鬼一般,到處肆虐,收割着人們的溫度。
大風呼嘯,走在街上如被刀割,在經曆了如此難熬的一天之後,絕大多數人都做好了防範措施,在第二天多加了幾件衣服。
然而,今天和昨天一樣,都是一個溫暖的好日子,溫度上升了一大截,根本沒有一絲寒冷。
于是,街上出現了一大群随時都在擦汗的人,他們臉上帶着厭惡、不滿與無奈。
有人在咒罵這是什麽鬼天氣,他們以爲昨天溫度上升以後就會下降,沒想到今日依舊是高溫。
在罵罵咧咧中,他們卻忘了前幾日嚴寒中的自己曾抱怨,要是氣溫能上升就好了。
人,一種永遠也不可能被滿足的動物。
大學裏,人頭攢動,不知不覺就到了吃飯的時候。
宿舍、教學内、操場等擠出了大量學生,就像海洋裏的浪花般川流不息。
他們彙聚成長龍,大部分都前往了食堂,還有一小部分向着藝術建築内走去。
人群中,一道瘦削的身影緩慢走着,眼神迷離,步伐虛浮,像是沒有睡醒一般。
走到一個分叉口,他擡起頭看了一眼食堂,猶豫了片刻,沒有過去,而是轉頭走向了另一片建築。
那是幾棟與衆不同的教學樓,看起來有些老舊,牆壁上布滿歲月的痕迹。
走近幾步,可以聽到裏面傳出的鋼琴聲。
仔細分辨,其中還夾雜着古筝、豎笛等樂器的聲音。
百花齊放,雖是不同的樂種,但一起傳出,頗有些莫名的韻味。
這裏便是藝術建築。
當然,實際上就是學習樂器、雕刻等專業的地方。
藝術建築這個稱呼,是好事者起的,似乎是想讓這個地方高大上起來。
瘦削的身影走進建築群裏,步入一處地下室,這裏有電梯,他可以直達自己所想去的樓層。
四樓到了,邁出電梯,鋼琴聲不絕于耳。
一名女生與他擦肩而過,留下淡淡清香,給人無限遐想。
他抽動鼻翼,聞着那抹香味,原本迷離的眼神頓時清醒過來,轉過頭看了對方一眼。
女生穿着米色羽絨服,紮着馬尾辮,清秀的臉龐彰顯着專屬于學生的朝氣,眼神純真,膚色略顯蒼白。
看到男生回頭,她報以微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随即按下了一樓的按鈕。
陳曦點頭回應,轉身離去,這種邂逅在學校裏每天都在發生,碰撞不出電視裏的那種火花。
他沒有多想,走出幾步後,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電話鈴聲随即響起。
“你在哪兒?”
熟悉的少女聲音從手機裏傳出。
“剛剛起床,在琴房,準備練琴。”陳曦回道,因爲剛起床的緣故,所以聲音有些沙啞。
“你可真能睡,這都快十二點了,你居然才剛剛起床。”少女笑道。
陳曦露出一絲笑容,回道:“昨天晚上在醫院陪護的,淩晨才回了學校,還和保安大叔解釋了好久。”
“阿姨的身子好些了嗎?我想過幾天就去看看她。”
“做了幾次檢查,情況還是那樣,沒有好轉,不過隻要沒有繼續惡化,就已經是萬幸了。”
“放心吧,阿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希望吧,我還有事,就先挂了。”陳曦回道,随後挂掉了電話。
練習了三個小時的鋼琴之後,他看了一眼琴房裏的挂鍾,自語道:“約了學校醫生打針的,可不能遲到了。”
他将鋼琴合上,順便蓋了一層防止灰塵的黑布,打開琴房的門,走了出去。
路過4号練琴室,一陣悅耳動聽的鋼琴聲忽然響起,他瞥了一眼,微微一愣,竟是先前在電梯裏碰到的那個女孩。
對方去而複返,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的琴房。
透過門上的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雙修長纖美的手掌在黑白鍵上靈活跳躍,女孩的皮膚白皙而又充滿光澤,彈起琴來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
隻看了三秒鍾,陳曦便收回了目光,他是一個很準時的人,不喜歡等人,也不喜歡被别人等。
下了樓,穿過幾棟教學樓之間的小路,向前直走了十分鍾左右,一座雙層建築便出現在了眼前。
陳曦的母親患有重病,一直躺在醫院裏接受治療,這幾天父親工作繁忙,所以每天晚上他都會去陪伴母親。
學校離醫院不是很近,他每次去都是開的電動車,或許是因爲夜裏天氣寒冷的緣故,一來二去他竟得了感冒。
雖說他每天晚上都要去醫院,但學校裏的醫務室有對學生減免費用的優惠,所以爲了省錢,他一般生了病都會在這裏治療。
眼前的雙層建築有些老舊,裂紋密布的牆壁表現出了濃厚的年代感,其背後還長滿了青苔與爬山虎等植物。
這裏就是學校的醫務室了,因爲資金周轉不通的緣故,所以一直都沒怎麽翻修,不過内部還是很幹淨整潔的。
推開醫務室的門,迎面是一個櫃台,三個漂亮的小姐姐身穿護士服坐在裏面,正無聊的玩着手機打發時間。
聽見門開的聲音,其中一個鵝蛋臉,皮膚雪白的女孩笑道:“這不是我們的鋼琴小王子嗎?來打針啊。”
面對女孩的打趣,陳曦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他參加過好幾次學校裏的文藝表演,所以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名人。
繞過護士櫃台,他輕車熟路走向二樓的輸液室,推開門發現,裏面除了護士之外居然空無一人。
“難道最近生病的隻有我一個?”
陳曦撓了撓頭,發現自己還真挺倒黴的。
來到輸液室裏的櫃台前,掏出學生卡和預約打針時間的證明,領了針筒和藥之後,他便走入了一個專門打針的房間。
剛打開房門,一種古怪的味道就撲鼻而來,令人感到渾身不舒服。
這種味道陳曦最近很熟悉,那是各種藥水混雜之後的味道,他在醫院裏經常會聞到,而且比這裏的還要濃郁許多。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子緩步走了進來。
他身上帶着古龍香水的味道,雙眼猶如黑寶石般明亮,面容看起來非常年輕,應該隻有二十多歲左右。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口罩帶上,随後拿起陳曦的學生卡看了一眼,視線主要停留在姓名那個地方。
“陳曦?”他問道。
陳曦點了點頭,稍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名男子,總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勁。
他的瞳孔微微收縮,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但又說不上是哪裏不對。
穿着白大褂的男子點了點頭,忽然掏出一瓶藥水對着陳曦直接就是連噴了好幾下。
對方的動作讓陳曦猝不及防,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吸入了大量刺鼻的氣體。
眼前的畫面逐漸變得迷糊,一陣眩暈感突然出現,四肢綿軟無力,兩秒鍾後他就癱在了椅子上。
望着陷入深層次昏迷的陳曦,張迎拿下了口罩,原本明亮的眼睛在此時變得癫狂起來。
他用指甲輕輕劃過陳曦的胳膊,竟如利刃一樣鋒利,鮮血頓時就流了出來。
他将那根試管從口袋裏掏出,再一次确認了陳曦的血不會被顆粒吞噬之後,臉上當即露出了陰冷的笑容。
經過昨晚的實驗,今天早上他就一直在向學校裏的學生打聽陳曦這個人,用了好久才知道了對方的下落。
在陳曦去琴房彈琴的時候,他就一直跟在身後,直到前者進入校醫務室,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避免耽誤時間被人發現,在二次确認之後,張迎立即組裝好了針筒,随即将試管裏的液體吸了進去,對準陳曦的後腦勺就紮了下去!
尖銳的針頭刺破皮膚,沒入血肉,針筒裏的淡藍色液體順着張迎的拇指按壓,逐漸進入到陳曦的身體裏。
望着針筒裏的液體越來越少,張迎忍不住笑出了聲,開口道:“選擇了你,我很抱歉,你要知道,我也沒有辦法,畢竟尋遍了好幾個城市,隻有你的血液才能夠與那些病毒進行抗衡。”
“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那些家夥已經追到了這裏,我也是逼不得已,所以才會将病毒注入到你的體内。”
張迎摸了摸陳曦的額頭,自語道:“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倒黴的事情,從今日起,你将會變得無比的強大,擁有無法想象的力量,你會脫離人類的範疇,從而成爲一頭異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