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到把十年二十年的大雪全都一次給下了.
唐陽羽跟聖女在屋子裏談的興起,他們其實是第一次如此正規嚴肅的談論龍族内亂千年尋龍的事情,而且還是以盟友的身份,内部盟友.
華府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經常被大家引用,那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龍族内部就是一個偌大的江湖,還是存在了萬年以上的江湖.
大約在幾萬年前,人和人之間争奪的有兩樣東西,食物和交配權。像一切的動物那樣,幾萬年前的遠祖先民并不見得會比非洲大草原上的獅子和野牛有何高明之處。
人是很可憐的動物,在學會使用工具和火種之前,茹毛飲血,與荒郊野外的獸類無異。在學會使用工具和火種之後,智人一躍成爲大自然食物鏈頂端的主宰,不需要再和獅子比強壯,也不需要再和羚羊賽跑。
物質生活空前地富裕,腦容量無比地發達,于是開始捉摸陰謀詭計。地球上已經沒有任何足以和人類互相競争的物種,隻有人和人之間,才能形成某種制衡。
所以一萬年以前,兩個部落的首領之間開始打仗,也許是因爲一個漂亮的女人,也有可能是因爲一塊肥沃的土地。同一個部落裏,盡管明令禁止暴力行爲的發生,但是兩個年輕的男人,一定會爲了成爲部落新的首領而明争暗鬥。
如果說一萬年前的同類競争還比較接近于動物性的原始沖動,那麽五千年後農耕文明空前發展,動辄成百上千人的械鬥就應該解釋成某個人膨脹的野心和欲望。
工業文明之後,不過三五百年間,人類競争的方式和競争的内容,已經無法用人類自己發明的語言去囊括。
武俠小說中的一句話,道出了人類數萬年來互相争鬥的本質——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必然有紛争。
普通的人,在和平共處的前提下,發生紛争的原因無非兩個字——利益。無論是原始人争奪食物和交配權,還是現代人争奪升職加薪和領導表揚,都未能逃出自私自利的利益範疇。
江湖這個詞,真的是讓人聽了自然貼切,又覺得血脈噴張。原本和人沒有什麽關系的兩個字,因爲文學作品的渲染,成了黑會的代名詞。
後來,又延伸成爲一種不受規則約束的社會環境。
法律和道德,自然能夠對一個人的行爲起到一定的約束作用。但是江湖自在人心,紛争自在人心,倒是法律和道德莫可奈何的去處。
如同一個微小的社會單元。數十個脾氣各異禀賦不同的人聚在一起,自然不肯同聲共氣,所以不論是一個學校,還是一間辦公室,總是充斥着很多讓人身不由己的明争暗鬥。
盡管你自己有一點避世之心,但是善于嫉妒的人,并不一定樂意與你和平共處。那些在能力生和你旗鼓相當的人,絕對沒有分享勝利果實的時候和你平分秋色的寬容大度。
一方面希求絕對的平等,一方面又希望利益的天平能夠對自己有所偏頗。無非是自私的本性在作祟,倒也不見得那一個人有多麽的壞與惡毒,但是渾蛋的成分,定然不少。
就如李梅亭就是一個十足的小人。《圍城》這本書,盡管落筆寥寥,反而把這麽一個市儈嘴臉的人刻畫得淋漓盡緻。
到了三闾大學,李梅亭得了勢力,似乎一點也不念及和趙辛楣、方鴻漸一行人同甘共苦遠道而來的情義。隻顧着和高松年讨價還價,傾銷自己從上海帶來的藥品。在系主任的願望落空之後,一門心思地做起了讓人厭恨的訓導處長。
高松年也不是什麽好鳥,官場摸爬滾打數十年,翻雲覆雨,出爾反爾,習以爲常。對方鴻漸解釋爲什麽從教授降級爲副教授,捏造的事實竟然讓方鴻漸毫無招架之力,深爲高校長賞賜飯碗而感激。
趙辛楣自然不會讓自己吃虧,隻有方鴻漸是個無用的好人。一個學校的人事關系就讓他焦頭爛額,夾在劉東方、韓愈學、汪處厚幾個人的明争暗鬥之間,進退不得。
方鴻漸并不想加入任何派系,投靠任何一個人作爲門生故吏,又沒有左右逢源的本事讓自己能夠進退自如,所以反而處處受到排擠。
如果婚姻是一座圍城,城裏就隻有一男一女兩個人。
将事業也比作是一座圍城的話,城裏的情況就複雜得多。每一個人都在劃分自己的勢力範圍,又不忘了向那些更有勢力的人去搖尾乞憐,邀功請賞。
李梅亭這樣讨人嫌的同事,每個單位怕是總有一兩個人。所有人都覺得讨厭,隻有領導無比欣賞。
像汪處厚、劉東方、韓愈學等人,自然也不在少數。
古龍有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情仇難卻,恩怨無盡。
如果你覺得厭倦,除非用死亡來解脫。不能抽身而退,就隻好繼續隐忍。
此時此刻恐怕唐陽羽和聖女兩人内心充滿的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情仇難卻恩怨無盡的感慨和心思,于是他們決定聯手決定創造新的龍族世界,決定拯救龍脈斷裂于水火,他們彼此相望着,本來這樣的時刻這樣的氣氛應該特别親密一下慶祝,同時也是對彼此龍力的又一次提升.
是的,他們之間親密就是陰陽結合就是龍力升級,每一次在一起都是.然而他們放棄了這個機會,因爲淩雨晴就在另外的房間裏入睡.
他們不是偷偷摸摸做那種事,他們光明正大,他們不願意哪怕有一點趁人之危和背後變臉,他們尊重淩雨晴也尊重自己.
聖女頓了頓,“我現在就重返鹹陽城,希望以我的力量可以驅除暴雪,神狼族那邊你來聯系吧,剩下的細節安排我在路上再跟他們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