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暴雪之中的短兵相接街結果已經出來了,但是損失慘重。
唐老闆沒有看這些,他要的是結果。
龍族亂世已經開啓,死亡和傷殘在所難免,戰争從來如此。
他的心已經堅如鐵石。
這一次被抓回來的李天不再裝死,而是神情倨傲,死而不僵。
他被天狼一把扔到唐老闆跟前,滿身是血,已經分辨不出人類基本模樣。
李天卻立刻以非人的毅力站了起來,搖搖晃晃,但是十分堅決,堅定。
他這樣的人就像是胡楊。
三千年不死,死後三千年不倒,倒後三千年不腐。
唐老闆眯着眼睛,沒有取制止。
雖然此刻隻要他動一動手指頭就可以殺死眼前這個血肉模糊的大人物。
他沒有。
他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貓捉老鼠的時候從來都不是一下子抓到,一定要耐心的玩耍夠了才會吃。
看着眼前的李天唐老闆淡定自若,他是這裏的主宰者。
李天再強也是失敗者,也隻有任人魚肉的份。
唐老闆自然不着急,一點都不着急。
他腦子裏在品味胡楊,魂遊天外。
對于李天來說恨不得立刻去死,或者唐老闆馬上審問他嘲笑他。總之針對他就行,不管對他說什麽做什麽,最怕的就是眼前的這個19歲少年不理他。
結果他真的不理他。
胡楊,又稱胡桐,楊柳科,落葉喬本,是第三世紀殘餘的古老樹種,是一種固沙化後而特化的植物,早在一億三千多年前就開始在地球上生存,其珍貴與銀杏齊名,有活化石之稱。
胡楊生長在最惡劣、最殘酷的環境中,他們是一種較爲神奇的群體,耐嚴寒高溫、耐鹽堿、耐幹旱和耐漬澇。他用不屈不撓的身軀阻擋了沙暴對綠洲的侵襲,組成了一條雄偉壯闊的綠色長城,因此被人們譽爲“沙漠的脊梁”。
據了解,世界上僅存在着三處較大面積的胡楊林,其中華府就占兩處,分别是新疆的塔裏木河流域和内蒙古額濟納的河套地區。
胡楊,這是一個神奇的樹種,它的生長總是和鳳凰與鮮血緊密相連……這是一個多變的樹種,春夏爲綠色,深秋的金色,冬天爲紅色……這是一個堅強的樹種,活着一千年不死,死後一千年不倒,倒後一千年不朽,甚至更久。
胡楊的精神就是隻要還活着,就竭盡全力地活,它可以把根可以紮到地下10米深處吸收水分,供給自身的生存.哪怕有一絲生長的機會,都會從根部萌生幼苗。沒有水分的時候,它會幹枯,當所有的枝條都已經枯萎,它依然努力不讓自己倒下,因爲它仍然充滿了期待,期待奇迹的出現,期待有那麽一天,有水分供給它的時候,它會重新讓綠色裝扮着孤寂的大漠戈壁,于是就有了千年的等候,千年的翹首期盼。
胡楊一生都在頑強的同惡劣自然環境抗争,成爲沙漠外圍居民生存的忠誠伴侶和綠洲衛士。
胡楊壽命是3000年,即生長千年不死,死後千年不倒,倒後千年不朽。它死後都還要抵禦風沙,保持水土,還地以肥,真無愧于“大漠英雄樹”的美稱。
不知是荒漠造就了胡楊,還是胡楊定要與荒漠爲伍,它總是生長在幹旱的荒漠地帶。現在除歐亞和北非的部分沙漠中還有少量生長,新省的北部和東部地區尚能見到外,主要資源就在塔裏木了。準噶爾盆地、吐魯番盆地和哈密盆地,有大面積胡楊生長。塔裏木則有30多萬公頃的胡楊林,分别沿塔裏木河和孔雀河展開。
新省胡楊是我國“三北”防護林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和新疆人相依相伴、抵禦風沙的衛士。
胡楊他不僅僅是一個樹,他更是一個民族的靈魂。
唐老闆足足半個小時沒有說話,而此刻站在地闆中間鮮血滴答的李天再也受不了了。
可是他更知道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
他開始感到一絲的恐懼。
因爲對面19歲少年在熬鷹。
太可怕了。
他居然有這麽可怕的手段。
李天自己也熬鷹,他很清楚那是多麽殘忍,他的身體開始軟弱,内心開始動搖。
神情開始恍惚,神情恍惚間開始想起往事。
這是一隻剛剛成年的蒼鷹,嘴尖銳而彎曲,披一襲鐵灰色毛羽,帶有利鈎的趾爪蒼勁有力,但它的腿卻被一條鐵鏈拴住。
第一天,獵人在鷹的周圍布上繩網,繩網的外面擺放着鮮嫩的羊肉和清水,蒼鷹對此不屑一顧。自從不慎撞入獵人布下的機關被縛那一刻起,蒼鷹就表現出暴烈悍野的氣質,兩隻虬勁的鷹爪不停地抓撓,将鐵鏈嘩嘩抖動,口中發出一陣陣悲憤蒼涼的唳嘯。獵手在網繩外冷笑着。鷹憤怒地一次次向他撲擊,但一次一次都被鐵鏈拽回,重重地摔倒在地。徒勞地撲擊中,鷹的體力一點點耗去。
夜幕降臨,深秋的風帶着砭骨的寒意。獵人在場地邊生起一堆火,火光下,雄鷹的兩隻眼血紅,怒視着不懷好意的獵手。獵手的眼睛也是血紅的,和鷹對峙着。
第二天,當第一縷晨光染上雄鷹的羽毛時,它更加憤怒急躁了。它隐隐覺出腹中的饑餓,獵手殷勤地将羊羔肉捧到它眼前。雄鷹兇猛地撐開門扇般的翅膀向獵手撲去。獵手急忙躲閃,但還是被鷹鼓起的勁風掃了個趔趄。鷹對鮮嫩的羊肉置之不理,隻用喙去喙擊鐵鏈,啪——啪——啪發出爆響,鷹喙已鮮血淋漓,鷹仿佛不知疼痛,一如既往地啄擊着。鮮血,一點點滴下來。
又是一夜對峙。
兩天兩夜過去了,獵人在與鷹的對峙的過程中一點點磨滅着它的野性,消磨它的意志,使它産生對人的敬畏心理。獵手看到,夜深後,在無邊黑夜的包圍下,蒼鷹的戾氣一點點消散,但獵手不敢松懈,他怕稍不慎即會前功盡棄。
當第三天陽光普照時,鷹嘴已經結滿黑硬的血痂,淤血甚至堵塞了鼻孔,眼中集結的怒氣消散殆盡,疲弱的身軀仿佛再也拖不動沉重的鐵鏈,蘊滿黃金般光澤的眼睛不時半眯,似随時都會睡去。獵人手拿棍子,不停地撩撥它(這已使它幾日幾夜不能安睡了)。無可忍耐之下,蒼鷹的怒氣又一下子凝聚,但已沒有了銳氣。它喑啞的叫聲缺乏底氣,少了威懾,多了悲傷與無奈。秋風襲來,鷹的毛羽顯得蒼老淩亂毫無光澤,再也找不出昔日天之驕子的神情——它的體力與意志都瀕臨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