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也看着眼前的唐老闆,天狼不同于羅绮的直接懷疑,而是更加真誠,可是對于唐老闆來說也更加要命。
“唐老闆,我之前一直相信你是真的對于部族權力沒有貪戀,可是今天你自己這樣說出來卻讓我不得不多想了。我之前在羅绮面前特别強調過這點,我内心深處是希望跟你永久結盟的。”
“但是現在,我不是懷疑你,而是要建議羅绮重新考慮了。”
唐陽羽這叫弄巧成拙。
弄巧成拙這種事唐陽羽人生第一次幹。
他之前從未這麽做過。
天狼好像立刻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哼一聲。
“唐老闆偶爾會給人講故事對吧?那麽今天我也給你講個故事吧。”
“話說北宋時期有位畫家叫孫知微。專擅長人物畫。一次,他受成都壽甯寺的委托,畫一幅《九耀星君圖》。他用心将圖用筆勾好,人物栩栩如生,衣帶飄飄,宛然仙姿,隻剩下着色最後一道工序。恰好此時有朋友請去他飲酒,他放下筆,将畫仔細看了好一會,覺得還算滿意,便對弟子們說:“這幅畫的線條我已全部畫好,隻剩下着色,你們須小心些,不要着錯了顔色,我去朋友家有事,回來時,希望你們畫好。”
“孫知微走後,弟子們圍住畫,反複觀看老師用筆的技巧和總體構圖的高妙,互相交流心得。有人說:“你看那水暖星君的神态多麽逼真,長髯飄灑,不怒而威。”還有的說:“菩薩腳下的祥雲綜繞,真正的神姿仙态,讓人肅然起敬。”
“其中有一個叫童仁益的弟子,平時專門賣弄小聰明,喜歡嘩衆取寵,隻有他一個人裝模作樣地一言不發。”
“有人問他:“你爲什麽不說話,莫非這幅畫有什麽缺欠?”
”童仁益故作高深地說:“水暖星君身邊的童子神态很傳神,隻是他手中的水晶瓶好像少了點東西。”
“衆弟子說:“沒發現少什麽呀。”
”童仁益說:“老師每次畫瓶子,總要在瓶中畫一枝鮮花,可這次卻沒有。也許是急于出門,來不及畫好,我們還是畫好了再着色吧。”
“童仁益說着,用心在瓶口畫了一枝豔麗的紅蓮花。孫知微從朋友家回來,發現重子手中的瓶子生出一朵蓮花,又氣又笑地說:“這是誰幹的蠢事,若僅僅是畫蛇添足倒還罷了,這簡直是弄巧成拙嘛。童子手中的瓶子,是水暖星君用來降服水怪的鎮妖瓶,你們給添上蓮花,把寶瓶變成了普通裝花的瓶,豈不成了天大笑話。”說着,把畫撕個粉碎。”
“衆弟子看着童仁益,默默低頭不語。”
唐陽羽沒有反駁,反而安靜的聽着天狼講完這個小孩子都知道的弄巧成拙的故事。
他随後淡淡的笑了。
“你的故事講完了是吧?那我也給你講個故事,這個故事也沒有别的意思,隻是一個民間傳說,反正大家閑着也是閑着,不妨今天就講講故事打發一下時間好不好?”
“反正今天我進了你們這個院子你們也沒打算讓我活着出去,對吧?”
羅绮跟天狼對視一眼。
她們不太想聽故事,但是現在就是虛虛實實的較量,她們講了故事,那麽人家唐老闆自然也可以講故事。
不過在聽故事之前天狼冷冷警告,“别耍花招,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耍花招隻會死的更慘。”
唐老闆微微點頭,“不耍花招,這個傳說講的其實是人心。”
呂洞賓成仙得道之前,原是個讀書人。他的好友中有個同鄉叫苟杳。苟杳父母雙亡,家境貧寒,但爲人忠厚,是一個老誠君子。讀書又很勤奮。呂洞賓很賞識他,與他結拜爲金蘭兄弟,并請他到自己家中居住,希望他能刻苦讀書,以後能有個出頭之日。
一天,呂洞賓家來了一位姓林的客人,見苟杳一表人材,讀書用功,便對呂洞賓說,想把妹妹許配給苟杳。呂洞賓深怕苛杳貪戀床第之歡誤了錦繡前程,連忙推托。沒料到,苛杳本人聽說林家小姐貌美,執意要應允這門親事。呂洞賓思索良久同意了。他對苛杳說:“賢弟既然主意已定,我不阻攔,不過成親之後,我要先陪新娘子睡三宿。”苟杳聽了大吃一驚。寄人籬下,怎得不低頭?再說,婚禮的一切花費都得仰仗呂家,誰讓自己一貧如洗呢?思前想後,還是咬咬牙答應了。苟杳成親這天,呂洞賓喜氣洋洋,跑前跑後張羅一切,而苟杳卻無臉見人,幹脆躲到一邊。
到了晚上,送走了賓客,呂洞賓進了洞房。隻見新娘子頭蓋紅紗、倚床而坐。呂洞賓不去掀那紅蓋頭。也不說話,隻管坐在燈下埋頭讀書。林小姐等到半夜,丈夫還是不上床,隻好自己和衣睡下了。天明醒來,丈夫早已不見。一連三夜都是這樣,可苦壞了林小姐。
回頭再說苟杳,好不容易熬過了三天,剛進洞房,見娘子正傷心落淚,低頭哭着說:“郎君爲何一連三夜都不上床同眠,隻顧對燈讀書,天黑而來,天明而去?“這一問,問得苟杳目瞪口呆。新娘子擡起頭來一看,更是驚詫莫名:怎麽丈夫換了個人?半天,夫妻倆才恍然大悟,苛杳雙腳一跺,仰天大笑:“原來哥哥怕我貪歡,忘了讀書,用此法來激勵我啊。”林小姐也是心中歡喜,對呂洞賓充滿了敬意。夫妻倆都說:呂兄此恩,将來一定要報答。幾年後,苟杳果然金榜題名,做了大官,夫妻倆與呂洞賓一家灑淚而别,赴任而去。
一晃八年過去了。這年夏天,呂家不慎失火,偌大一份家财化爲灰燼,呂洞賓和妻小隻好在殘磚破瓦搭就的茅屋裏寄身,不用說,日子過得是夠難的。呂洞賓隻好出門去找苛杳幫忙。一路上曆盡千辛萬苦,終于找上了苟杳府,苟杳對呂洞賓家遭大火非常同情,熱情接待了他,可就是不提幫忙的事。呂洞賓一住幾個月,一點銀子也沒拿到,呂洞賓仰天長歎:“人情薄如紙,一闊臉就變,滔滔然天下皆是也!”一氣之下,不辭而别。
回到家鄉,呂洞賓老遠就見自家的破茅屋換成了新瓦房,大爲詫異:自己遠離,子幼妻弱,怎能大興土木?及至走近家門,更是驚得三魂走了兩魄:大門兩旁竟貼了白紙。家裏死了人?他慌忙進屋,見屋裏停着一口棺材,妻子披麻戴孝,正在嚎啕大哭,呂洞賓愣了半天:她爲哪個戴孝,輕輕叫一聲:“娘子,”娘子回頭一看,驚恐萬狀,顫顫抖抖地叫道:“你,你是人還是鬼。”呂洞賓更覺詫異“娘子怎出此言,我好好地回來了,如何是鬼?“娘子端詳了半天,才敢相信真是呂洞賓回來了,說:“哎呀!當真吓死我了!這不會是在夢中吧?”
原來,呂洞賓離家不久,就有一幫人來幫他蓋房子,蓋完了房子就走了。前天中午,又有一幫人擡來一口棺材,說是呂洞賓在苟杳家病死了。妻子一聽,天塌地陷,哭得死去活來。今天正哭着,不想呂洞賓竟回來了。呂洞賓心下明白:都是苛杳玩的把戲。他操起一把利斧,狠劈棺材。“咔嚓”一聲,棺材劈開了,裏面竟全是金銀财寶,還有一封信。呂洞賓展開信讀道:“苟杳不是負心郎,路送金銀家蓋房。你讓我妻守空房,我讓你妻哭斷腸。”
呂洞賓如夢初醒,苦笑一聲:“賢弟,你這一幫,可幫得我好苦啊!”從此,呂苟兩家倍加親熱,這就是俗話常說的“苛杏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因爲“苟杏”與“狗咬”同音,傳來傳去竟成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