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作爲一個徹頭徹尾的19歲少年來說想要徹底不裝比是不可能的,唐陽羽隻是在同齡人還強行裝比,尴尬裝比的時候學會了淡淡裝比.
境界依然在不聲不響中高出一個等級.
他現在還愛才如命,他對錢天生就沒有那麽敏感,之前那麽窮也沒有違背家訓出賣手藝,後來出去用手藝換錢也是爲了給家裏瘸腿老娘治病.
他對金錢沒有貪念,也不貪戀,他對金錢隻有兩個要求,第一要有錢給老娘治病,第二要有錢娶媳婦.
除此之外錢根本無所謂.
對人才的近乎執着的愛惜,這種近乎執着表現在他不管是對朋友,陌生人,還是敵人,隻要對方是人才他都想把人家招緻麾下替他賣命.
瘋了,外人看來徹底瘋了一般.
就比如大魔殺半面青面,誰不知道殺人不眨眼?
誰不知道擡手就能滅了他,結果這個大魔殺本來是回京專門殺死他和外婆的,最後卻跟他暗自達成秘密協議,現在成了他手下最精銳的幾大殺手之一.
當然還有李易風,這個跟他勢不兩立,跟他争奪龍尊的最大的,一生的敵人,如今也成了他在龍族最大的同盟者之一.
甚至以兄弟相稱.
更不要說蘇一一,羅绮,天狼,大黑等等這些人.
别人厲害是把自己的敵人消滅,他的厲害是把敵人都變成自己的人.他現在在嘗試改造的是兩個大祭司,莊和大祭司和獵和大祭司.
羲和大祭司他已經拿下,雖然他們成爲盟友的主要原因是因爲兩人現在擁有共同利益,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是他的這種化敵爲友的特殊魅力感染了羲和.
羲和原本是反對他最厲害的那個人,也是最看不起他的那個人,因爲他的正統,傳統和排外.
排外有時候是一個族群和一個家族安身立命絕技傳承傳世最好的途徑,因爲選擇的範圍很窄,因爲排外,因爲子子孫孫一出生就肩負着家族榮耀和使命,因此很多時候年輕人都不作他想,從小經受的教育就是要傳承家族手藝和技藝的.當然也有貴族貴氣和金錢财富的傳承與繼承.
……
東邊日出西邊雨，唐陽羽這邊在地下室實驗爐溫的時候，淩雨晴這邊已經低調的進了國宮，她的身份一直都頗爲特殊，從小就是在京大和國宮這兩個大院裏長大的。
這種兒時成長的經曆在全國也沒幾個。
她對國宮十分熟悉，自然也知道此刻的聖女王住在哪。
她跟張波原本就認識，兩人都是京大學生會成員，隻是交情不深。因爲兩人的性格相差比較大，一個大家閨秀的内修和内斂，一個則是受過重大創傷以後的放肆放縱與張揚。
一個傾城傾國，增一分則太肥，減一分則太瘦。
一個是風流美妙，興感誘人。
超級美女與超級美女之間一般都不會有真正的友情，如果說是有那麽淩雨晴和蘇一一之間算是不錯的感情了。其餘的例子很少，極少。
聖女王在國宮的院子别人根本進不來，淩雨晴還是那個例外，因爲她祖父住在這裏，她是可以随時通行的。
院子前後不爲人知的地方當然有暗崗。
這個連張波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哪，到底有多少暗崗。
而暗崗頭領更加神秘，神秘到連淩東方都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誰。王先生是知道的，但是王先生誰也不會講，有一次飯後聊天張波追問淩東方才勉強說了句，“那個神秘頭領應該是亂世七大龍隐之一，所以即便是知道内情的王先生也沒有資格透露其特殊身份。”
“而且從聖女王的安全角度着想，還是不知道這個貼身護衛的龍隐領袖爲好，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誰，到底在哪，那麽敵人更加不知道，聖女王也就更加安全。”
淩東方的解釋讓張波意猶未盡，可是再意猶未盡也隻能忍着，不能再問，再問就失禮了。她現在雖然貴爲聖女王，可大部分時候還隻是象征意義的。
等到她真正一統地上龍族和地下龍城的時候，龍隐才會現身，才會真正的拜她爲王。七大龍隐之一現在在國宮貼身守護她的意義絕不是守護她這個人本身，更重要的意義是守護龍族天選聖女王，守護地上龍族乃至整個龍族複興的希望。
同時也有監督的意味，如果這個聖女王不稱職或者做傷害龍族的事情，那麽隐在暗處的龍隐頭領絕不會坐視不管的，那人會用他自己的方式予以警告，甚至滅殺。
沒有監督的權力會成爲災難的開始。
因此龍族《龍經》早有類似規定，所以龍族才能傳承萬千年而依然存在，依然風骨猶存，精神猶在。
張波沒想到這時候淩雨晴會突然來找她，按照規矩淩雨晴是先跟淩東方打了招呼然後進了院子也是由淩東方這個長老帶着觐見聖女王。
規矩相當的足。
看見淩雨晴張波又驚又喜，驚的是礙于她現在的身份和跟唐陽羽的關系見到淩雨晴還是會很尴尬，喜的是終于來了一個同齡人，來了一個可以放下威嚴規矩随便聊聊的朋友。
她内心深處當淩雨晴是朋友，至于淩雨晴是否當她是朋友她就不得而知了。
淩東方表情嚴肅，“這個時候我本不該縱容雨晴過來拜見聖女王，隻是這孩子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談，所以我……”
淩東方當然有顧慮，淩東方的内心也是十足的矛盾與掙紮。
可是血一般的事實讓他又不得不承認和面對。
他在聖女王和孫女面前站也不是作業不是，手腳沒地方放，他才是三人當中最尴尬的人。
而三人當中最淡定最理直氣壯的人是淩雨晴，她的心态無疑最好。
“淩老，這裏沒什麽别的事了，你去忙吧。我跟……雨晴本來就是朋友，雖然說話不多。現在更是好友，所以你不用擔心，以後雨晴不必通過你這邊才能進來，直接來直接走就是。”
“還有雨晴在我跟前是朋友，是京大校友，不是龍族内部關系。”
張波也有自己有利的地方，那就是她可以輕易地把淩東方的尴尬化解，可以把他打發走。
淩東方點頭，出去。
沒再說一個字。
其實不管他内心多不甘多掙紮，還是希望孫女能跟張波搞好關系，這很重要。
否則兩人都受傷最後也都會受到傷害。
她們關系好則雙方都好，關系差雙方都受損。
他小心翼翼的關好房門走了出來，房間裏隻剩下兩個年輕女孩。淩東方一走張波馬上坐起來從裏面的櫃子裏像是做賊一樣拿出一罐咖啡。
“噓……他們不讓我喝咖啡，隻讓我喝茶，說喝茶的才是聖王……喝咖啡的是小女孩……聖王要有聖王的規矩和威嚴，要懂得節制什麽的……”
“雨晴你聽說過《龍經》吧？我告訴你，現在我隻看到第一部，一本比《本草綱目》都要厚，而且裏面的規矩原則發條要全都記住，不但要記住還要可以随時随地引用，遵守和判斷。”
“以後你有空多來看看我……我覺得我現在可憐極了……俞楠有時候會來短信說我媽媽經常會一個人在辦公室裏掉眼淚……肯定是擔心的不行……她知道我從小就不是這種安靜和逆來順受的性子……”
張波同學一邊幫淩雨晴泡咖啡一邊大吐苦水，可是說着說着又覺得自己話太多了，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淩雨晴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看她的樣子。
她也覺得奇怪，因爲兩人之前的關系并不親近，現在……現在就更加不親近。女人之間最大的仇恨是什麽？從古至今都是情敵吧？
“你……的确，我能想見你在國宮裏的拘束不自由和不适應。本來我早該過來看看，但是不是給自己找借口，我剛剛接手高金投資，一切都打倒重來，有些吃力。”
淩雨晴的回應比較官方，不過好在兩人之間的尴尬正在一點點崩塌，好歹能稍微正常的聊天了。
“是啊，你身上的責任和麻煩都很多。唐陽羽就像是個甩手掌櫃，還大男子主義，我真佩服你能讓那樣複雜危機的高金投資順利過渡到現在。”
“說實話我之前不看好你能堅持下來的，畢竟你毫無經驗，而且太過年輕，并且即便高金投資内部有人支持高金易主，那他們支持的也會是真正通過暴力手段得到高金的唐陽羽。”
“在我看來，你創造了一個奇迹，雖然現在說有些早。”
“我……我說的都是心裏話，我很羨慕你能在外面自由自在的打拼。”
“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喝咖啡，這是我從英國帶回來的愛爾蘭咖啡，有點澀但是回味會很好。”張波将泡好的咖啡遞過去。
淩雨晴探身接過，兩個女孩面對面一人捧着一杯咖啡坐着。
“我來是跟你結盟的，隻有我們結盟才能把唐陽羽千年尋龍的後勤保障工作做好，單靠你一個或者我一個都不行。”淩雨晴直接說明來意，沒有任何一點的隐藏。
張波同學微微一愣，咬咬嘴唇，“我早就想跟你好好談談這事……隻是你知道我跟唐陽羽有了男女關系……所以我對你很抱歉。”
淩雨晴擡起頭看着她的眼睛，笑了，“這事就算是宿命吧，雖然并不好接受，可是冷靜下來想想，這個女人是你，我心裏還能稍微好受點，有些緩沖。”
“你生于叛龍之家，我生在龍族長老之家，所以發生這樣的事情首先是我和你的宿命，然後才是唐陽羽的宿命。你放心，我既然能主動來找你結盟就說明我早看開了這事，我不糾結，你也别糾結了，好不好？”
張波深呼吸，長長的出了口氣，“說實話如果把我放在你的位置我不會做到你這麽灑脫和寬容。”
“結盟，我們正式結盟，我同意，而且我之前已經寫了一份結盟計劃，你先看看，然後有什麽不妥咱們再具體研究。”張波放下咖啡杯起身回到書桌旁邊，拉開抽屜拿出一個文件夾，從文件夾裏拿出幾張信紙。
大概六七頁的樣子，很鄭重的遞給淩雨晴。
她不是用嘴說說，這事的确早有準備。
而且對于兩人結盟這件事她們完全想到一起去了。
淩雨晴有點自嘲的笑笑，“看來還是你準備充分，我有點想法但是還沒形成文字材料。我先看看你的計劃，咱們想的應該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