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是那隻飛翔在藍天白雲之下的漂亮的驕傲的高傲的白天鵝,大黑是那個又自卑又沒本事飛上天的醜小鴨,這是她這輩子長這麽大聽到的最好聽的誇贊。
所以她立刻啵啵的猛親了老闆的額頭好幾下,柔軟的小嘴帶着熾熱的溫度,讓唐陽羽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可是又不能把人家推開,人家是表達開心而已,又不是男女之間的那個意思。
人家才隻有9歲。
“老闆,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愛上你了……”
可是二黑接下來的話則直接證明了她剛才的親親不是開心就是男女之間的親親,唐陽羽把人家當小孩,小朋友,可是人家小朋友可沒有把自己當小孩,人家把自己當女人,當他唐陽羽的女人。
而且還是天經地義的女人!
唐陽羽還是不能生氣,二黑的心在他這邊,這不是壞事,總比二黑整天在他屁股後邊追着他要殺死他強。
他頓了頓,“你這個年紀根本不懂愛的,不要說你就是我這個年紀也不懂愛,因爲愛很偉大也很深奧,懂了麽?”
二黑固執的搖頭,“不,我懂,愛一個就是對他心動,我就對你心動,而且隻會對你一個人心動,所以我是愛你的。既然我愛你那你也是愛我的,對不對?”
唐陽羽騰出一隻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你原來是這麽認爲的,但是我是喜歡你不是愛你,因爲你還是小孩子,我不能愛一個九歲的小女孩,這有違道德。”
唐陽羽必須要說清楚一點了,否則這個小孩子以後整天追着他情啊愛啊什麽的那就麻煩了,這事傳出去他唐陽羽的臉皮就是比四九城的城牆還厚也不行了。
也美臉繼續在這裏呆着了。
“不道德?老闆,我又不是你女兒也不是你親生妹妹,你愛我怎麽了?我不是說了麽等我長到16歲有身份證了你再娶我就行,我不着急的。”
唐陽羽突然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二黑這次回來以後又在無形中成熟了不少。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二黑從小就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從小就接觸社會就習慣了人情冷暖。所以她暴力她殺人她要保護自己。
盡管這是一種極端的自我保護方式,可是對于9歲或者更小的二黑來說很大部分卻是迫不得已。
但她原來是沒有底線的,也不明白什麽是道德約束,更不會在乎什麽法律制裁。
誰惹她誰欺負她她就要殺死對方,因爲這是她的身體本能。
遇到唐陽羽是她最大的幸運,因爲唐陽羽會把她的殺人行爲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内,相對合理的相對道德的範圍之内。
當然殺人是沒有道德可講的。
這本身就是悖論。
可是就像是沒有戰争就沒有和平一個道理,沒有殺戮就沒有太平就沒有和平相處。
所以悖論并不可怕,悖論到處都存在。
“16歲有身份證也沒辦法領結婚證,女孩要21歲左右才行,所以你還差得遠呢。現在不要想以後的事情,現在就想現在的事就可以了。”唐陽羽展顔一笑,猶若外面八九點鍾的陽光,燦爛而純淨。
“那就21歲,其實我不在乎那個結婚證什麽的,隻要能一直跟老闆在一起就好了。大黑……大黑不會再養我多久了,她馬上就不要我了,所以……我現在隻有老闆你了……”二黑說着竟然淚眼婆娑起來,小腦袋瓜委屈的可憐的靠在唐陽羽的肩膀上。
“嗯?大黑欺負你了?你們兩姐妹不是經常一言不合就開打麽?”唐陽羽笑的更加開心,二黑真的很有表演天賦,這也是本能的,娘胎裏自帶的,别人想要這種精湛的演技每個十年八年苦功絕對練不出來。
“我才不怕大黑欺負,是大黑這次回來跟我說要我以後就跟着老闆,她……她不要我了……”
這邊這倆人極其特别的膩在一起,那邊淩雨晴可不能閑着,也沒有什麽閑情雅趣。因爲大黑一眨眼走了,不見了,剩下的給和尚們松綁的事情全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挨個給和尚們松綁,和尚們脫離綁繩的束縛立刻都體力不支的癱倒在地。因爲黑蝙蝠捆的太緊,他們的血液循環都不暢通了,又疼又麻又冷。
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粗氣。
眼裏滿是絕望和迷茫,雖然他們現在被救了,可是方丈守一大師的屍身就停在他們眼前。
終于不知道哪個和尚帶頭哭了出來,很快這裏的和尚們全都哭成一片。
淩雨晴也有些感傷,這是疼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一個死人,第一次這麽真切的體會到死亡,她任憑和尚們哭了一會。
她早已經把外面的院門關好,外人不得進入。
這個院子裏發生的事情必須嚴格保密,盡管隻有死人才是最好的保密者,但是她不會殺人更不會殺死眼前這些可憐的無辜的和尚。
“各位師父,節哀順變,不要再哭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商讨一下如何處置守一方丈的後事,我想你們這裏要将骨灰送進山上塔林裏,對吧?”
突然一個小和尚固執的站了起來,别人都在哭唯獨他沒有,“不,不能火化,我師父已經登上西方極樂世界,已經功德圓滿,是得道的高僧。他的真身立而不倒,我們要給他重塑金身供奉在後殿之中,供弟子和後人祭拜,師父會保佑這座潭拓寺永遠平安,從此遠離劫難的。”
廟裏的規矩淩雨晴也懂一些,因爲這是基本常識。
的确,得到高僧死而不倒,這樣的高僧的确可以重塑金身,就是用金粉什麽的在外面将死去的高僧的肉身塑造成佛。
她可以理解。
于是她點了點頭,“小師父你的法号是什麽?要不這事就交給你全權負責怎麽樣?”
小和尚口誦佛号,“小僧剛入潭拓寺3年,是我師傅守一大師年紀最小的弟子,弟子法号龍戒。”
淩雨晴本來隻是關心的問問,以便以後稱呼起來更方便,她不能總是一口一個這個師父那個師父的。何況她剛才早就看出這個小和尚與衆不同,因爲即便被捆綁在梅花樁上,即便馬上要被活活燒死,他的臉上也毫無恐慌之色,相反眼睛一直看着守一方丈屍身的方向,嘴裏小聲念着金剛經給師父超度靈魂。
這個小和尚絕非池中之物。
現在他突然說他的法号叫做龍戒。
這哪裏是和尚的法号,這分明就是龍族後裔的标簽。
而這時唐陽羽也終于暫時搞定了非要愛他的小二黑,二黑快步跑到龍戒小和尚跟前,“喂,小和尚,我家老闆叫你過去。”
龍戒點頭跟着過去,來到無人的拐角處。
龍戒在離開之前已經吩咐别的和尚圍坐在守一大師的屍身前誦讀金剛經。
和尚們重新穩定下來,振作起來。
誦經聲聲聲入耳,很快就沒有了哭泣和恐怖,剩下的隻有純淨和聖潔。
佛門淨地也許就是這個意思。
龍戒好像知道唐陽羽叫他過來的目的,所以還沒等唐陽羽開口他自己先做了說明,“南無阿彌陀佛,小僧代表全死上下感謝唐施主和淩施主的救命之恩。龍戒上面隻有一個大師兄随緣是師父的嫡傳弟子,除了随緣師兄以外就隻有小僧是了。所以在随緣師兄被召回之前寺内的事情暫時由小僧代理處置。”
“等到情況穩定,小僧自然會主動交回權力。”
“另外今天,不知今天,從那黑蝙蝠進入潭拓寺一來所發生的事情,我外面的師兄師伯們都會忘記,唐施主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做到。”
龍戒果然不是一般的小和尚,到了現在可以百分百肯定他也是龍族後裔。
這方丈之位本來就是要傳給他的。
唐陽羽眯着眼睛,“原來這樣,可是你明明一身上乘的佛門武功,爲什麽卻根本不還手,甘願束手就擒呢?”
龍戒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抹再也無法遮掩的傷悲,“南無阿彌陀佛,這是師父之前的遺命,師父要我對着佛祖發過毒誓,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延續潭拓寺的香火……”
“所以不到最後時刻我是不會拼命的,而且我知道唐施主一定會去而複返,一定不會扔下我們不管的……南無阿彌陀佛……”
唐陽羽睜大眼睛,“難道我們的身份也是你師父提前告訴你的?”
龍戒點頭,“關于唐施主和淩施主的事情師父的确提前交代過,但是沒想到兩位施主第一次上山就是這種情況,所以小僧之前還沒來得及相認。”
“如果唐施主沒有别的事情了,那我要馬上去準備師父重塑金身之事了,我還有兩個大師伯在山後的藏經洞裏閉關,重塑金身這種大事總要先通禀他們一聲……南無阿彌陀佛。”
龍戒說完風一樣輕輕的走了,一點痕迹和聲音都沒有……